三贤秦家不愧是关中大族。其豢养的打手也都训练有素。立时护在马车两边,抽刀而出,抵挡好似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羽箭流矢。
“啊——”忽而一声惨叫。
马车里的茶案都跟着晃动,灯烛被金香一把握住,才免于倒地。
“是,什么人?这就是娘子说有备无患的那个患吗?”她颤声问道。
“娘子小心,来人好似冲着娘子来的!”云堂主御马追在马车后头,叮嘱道。
“怎么回事?”云堂主在后头喊了一声。
“车夫——车夫死了!”金香惊恐大叫。
忽而正在与黑衣人缠斗的暗卫脱身出来,飞身跃上马车。
“驾——”暗卫不禁身手好,御马的功夫也好。马车很快又扬蹄飞奔起来。
忽而一声凄厉的嘶叫声。马车猛然顿住。车内主仆三人顺着惯性马车外跌去。
“马匹中箭了!娘子在车厢内躲躲!”暗卫说完,挥刀砍向涌上来的黑衣人。
“娘子……”金香和丹心紧紧挨着沈昕娘。
两个丫鬟都是一愣。
“娘子……那,那怎么办啊?”丹心惊恐问道。
“云堂主,有天灯么?”沈昕娘扬声问道。
“天灯?”丹心一愣。
丹心挑开车窗帘。金香伸手将天灯放了出去。两方人马正战事胶着。红色的幽光,缓缓向上空漂浮。
耳边却是传来金香满是遗憾的哀叹,“被射掉了!”
“难道老天爷不肯帮我们了么?”丹心的声音里隐含哭腔。
许是这次黑衣人大意。天灯升晃晃悠悠,竟飘上了树梢。
一箭飞射。天灯再次熄灭了。
“等等!”沈昕娘却忽而伸手拉住她。她侧耳,像是在细听着什么。
须臾的功夫。周遭打斗的声音像是更加激烈了。却渐渐好似远离了被困住的马车。
“快走!”沈昕娘立时说道,“叫云堂主!”
云堂主同暗卫,用最快的速度给马车换了马匹,套了云堂主的马。将那受了伤的马驱赶到一旁。云堂主也坐进马车里。借着车内灯烛的光,不难发现云堂主身上的伤。她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向外涌着鲜血。
金香咬牙,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来。
云堂主诧异的看向她。“娘子手法好生熟练!”
“且娘子……娇滴滴的,竟不怕血?”
说完,她便有些嫌弃似的,坐远了些。
好歹云堂主是为了保护娘子才受的伤,娘子怎么能当面表现的这么明显。
马车又狂奔了好一阵子。忽而又听得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车内众人都是一阵紧张。刚才那情形,再来一次,怕是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吧。
云堂主闻声,从车厢中探出头来。对面来人,御马走在最前头的竟然是他们的少主。
马车还未挺稳,她便翻身而下。抱拳道:“少主!”
“怎么,弄得这般狼狈?”秦冉的声音,在这凄清的夜里,格外的好听。
少主专门安排她前去接人,就是要让她安然无恙的将人带回来。
“回去说吧。”沈昕娘的声音忽而从马车里幽幽传来。平静的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
“沈娘子,没事吧?”秦冉脸上少了平日里的轻佻,严肃的像是换了个人。
“走吧。”秦冉吩咐道。
秦冉侧脸看她一眼,没有说话。马车却是缓缓动了起来。
外头站着的云瑶身子一僵,“是——”
秦冉却将眸子转向沈昕娘,“秦家安排不周,让娘子受惊了!”
“娘子……”丹心和金香都有些不解的看她。怎的娘子也不为云堂主说说情呢?
秦家别院宽敞富丽。
一身朱红色,而非正红色嫁衣的新娘子,正翘首等在新房门口。扶在坚硬的门框上的手,渐渐变得冰冷。
丫鬟愣了愣,“少主去迎宾客了,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丫鬟小声道:“许是不多吧,但也有亲近的亲朋,少主说了,若有需要,会请姨娘过去敬酒的。”
丫鬟连连点头。
新娘子扶在门框上的手,松开垂了下来,好似找回了几分温暖和柔软。
朱红色嫁衣的新娘子来到宴席厅的时候,才愕然发现。所谓的宾客,只有一位。
沈昕娘点点头。
“多谢,大姐姐!”沈四娘上前,握了握沈昕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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