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娘瞧见大姐姐,连忙上前询问,“姐姐没事了吧?姐姐睡了整整两日,真是让人担忧了。”
秦冉听闻她起了,连忙寻了上来,似有话迫不及待的要对她说。
“我过会儿再来看姐姐。”沈四娘转身而去。
秦冉满面笑意,快步而来,“沈娘子,你和我的太爷爷,是不是……是不是……”
沈昕娘垂了垂眼眸,“灵山第三十八位掌门,秦姓,单字毅。”
他捏在扇骨上的手,都激动的连连颤抖。
秦冉咧嘴欲笑,笑容却僵在脸上,有几分不信道:“你说——他是你什么?”
秦冉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沈昕娘淡淡说道。
“那该从哪儿论?”沈昕娘望着江边快速掠过的风景,语气像江风一般平淡没有波澜。
沈昕娘回眸望他,半晌,却是问了个另外一个问题,“船娘交代了么?”
秦冉眯眼看着沈昕娘,“你得罪了谁?”
秦冉闻言,神情微冷,“沈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分明清楚,我来吴兴,并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秦冉说道,“且你也答应了我,带我去见他的!”
秦冉怒拍船舷,“沈娘子怎能言而无信!”
秦冉皱眉,“他不会死的。你也说了,你一早就告诉过我前路凶险,那现在我秦家所遇到的凶险便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既然答应一起走,就要一起一直到找到他。”
秦冉摇头,“我不信。”
两人之间,是死一般的沉默。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秦冉声音里的情绪都被江风吹散,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任由江上日光将他的视线恍花。
“不年不节,怎的非要这个时候拜祭?”秦冉反驳。
秦冉撇了她一眼,苍白的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身形有些踉跄的走远。
“一直期待的希望破灭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沈昕娘听着他的脚步声走下梯子,转身进了自己的船舱。
一直平平安安的到了吴兴,暗地里那人仿佛忽而有耐心起来。
沈昕娘等人在客栈投宿下来,他便也带着人住在客栈。
“他烦不烦?都到了吴兴了,还这般跟着娘子!”丹心不满的砰的将门关上。
沈昕娘嗯了一声,“再等等。”
“自然是等着那个讨厌的秦家少主自己离开了!老这么跟着娘子,娘是是要回老家的,他跟着算怎么回事儿?”丹心在一旁抱怨说。
“有两样不好买的还没买到,下晌婢子再多跑几个店铺去!”金香应道。
两日之后,忽而有一封书信从京中送来。
正在同沈昕娘一起碾药的丹心和自个儿同自个儿下棋的沈四娘都抬头望了过来。
方琰的字依旧是那般好看,力透纸背,书写着他的风骨。寥寥几句,并没有啰嗦,“虞泰离京了”他的信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
三人闻言一愣,都停下手中的事儿,纷纷好奇看她。
丹心闻言,手中撵药的工具咣当掉在地上,“王爷信里说了什么?娘子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沈四娘却是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她手上信笺之上,“姐姐是要一个人对面对接下来的危险?还是怕我们拖累你?”
“不,娘子!”丹心慌忙摇头,“婢子不要离开娘子!不管什么原因都不离开,婢子不怕危险,婢子是娘子的人,便是拖累娘子,娘子也不能甩掉的!”
“是啊娘子,我们跟着娘子经历了这么多,娘子怎么能狠心扔下我们!”金香也在一边抹眼睛说道。
沈四娘垂眸说道:“我没有地方留下,先前求姐姐收留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和金香丹心一样,留在姐姐身边伺候姐姐,自然是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的。”
三人一愣。
屋里的人都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眼睛,脑中滑过的场景是她在马队之中控制疯牛,以钝拙的桃木剑利落杀人,她在即将沉默的船上力挽狂澜,救下沉船,她于人前人后永远都是镇定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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