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淮本来都快要睡着了，硬生生被吵醒了。
她皱了皱眉，眼睛没有睁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些睡眠被打断的懒散。
“那种鬼刀，我见戚慕行的部分私兵携带过。”
随后，虞牧淮将奇骏找到伍老板通信证据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姚湛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忍不住大声怒骂了起来。
“竟然有这种事！他堂堂一个九.....”
后面的字硬生生被姚湛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了巡逻兵的声音。
“参将，您怎么了？没事吧？”
不多时，里面传出了姚湛的轻咳声。
“无、无碍，做了个梦，你们退下吧。”
“是。”
营帐外很快传来了巡逻兵离开的脚步声。
营帐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姚湛的呼吸一开始有些重，渐渐的他平静了下来，并且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将音量放低，“如果我们掌握了戚慕行走私武器的证据，证明他是用来武装私人部队的。
而且因为他不顾百姓与海盗做生意，将那群渣滓养肥。导致沿海地带备受海盗困扰，无辜百姓被害。
那么我们就可以扳倒戚慕行了吧！”
虞牧淮单手枕在脑袋下面，睁开眼睛看着营帐顶部。
外面微弱的火光透进来，她只能看到并不清晰的轮廓。
“伍老板与外界通信的证据在我手里，仅凭这个，是无法做为有效证据的，他们大可以狡辩说这些书信都是伪造笔迹的，现在的笔迹鉴定技术也没那么专业。”
“笔迹什么鉴什么？”
“没什么....而且就算我们证明了私盐和兵器走私，那也只能证明是伍老板通敌叛国。
虽然戚慕行最离不开的就是伍老板，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他都可以舍弃。
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忍耐，要比戚慕行的耐心更好，要比他藏得更甚。
厚积薄发，等找到最适合的机会，再出一击重拳，打得戚慕行永世无法翻身。”
姚湛坐在床上，默默看向床榻的位置。
这番话冷静而隐忍，姚湛从中感受到了虞牧淮誓要将戚慕行拉下水的决心。
他只能看到那边一团黑影，连虞牧淮的轮廓都看不清。
姚湛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戚慕行手下受过怎样的伤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隐忍不发的模样。
这样强大的内心，一定要有足够的复仇火焰支撑着，才能够一直保持坚强吧。
郭婉莹的过去他知道，可是对面这个女子的过去，他却只知道零星半点。
她究竟是受到过怎么样的伤害？
“阿酒你....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有时候不必那么坚强的，我有时候想到郭大人，也会想哭的。”
虞牧淮：？？？
“我为什么要哭？”
姚湛长叹了一口气，那双常常会伪装出笑意的双眼，现在却带着一丝伤感。
“哎.....我懂你的，如果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我等你自愿说出来的那一天，我、我到时候陪着你一起哭。”
“不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算了，睡吧，没关系，我懂的....”
虞牧淮：玛的智障。
......
之后两天，姚湛命令秀吾军和梁家军一起操练，让这群内陆来的士兵习惯一下水上战斗，尽快适应水战的节奏。
而他和虞牧淮则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向着鬼寇出现最密集的地方出发。
青州府建立在海边，一面临海，一面抱山，两面是相对平坦的陆路。
但这也只是相对平坦，礁石沟壑，浅滩水渠，还有小山坡等等到处都是。平时走路都要注意避让，更别提打仗了。
由于每年都会有台风天，这里并不适合建造高墙围城，所以青州府并不像其它城池有外墙保护。
广阔的地形更加适合渔民们晾晒、做农活，但是在鬼寇偷袭的时候，这样的地形使得渔民们难以找到有效的藏匿地点。
根据梁孝荣搜集的消息，海盗那边也不是固若金汤，铁板一块。
他们对外的时候，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但是对内的时候，却分成了几个小势力。
其中最喜欢偷袭普通老板姓，以杀人为乐的团队，是一个名叫松寿丸的鬼寇的手下。
松寿丸是岛国内松寿家族的人。
一百多年前松寿家族以祖传独有的松寿刀法闻名于岛国，并且大肆招揽徒弟，想要扩大家族影响力。
长期下来，松寿家族本家旁支众多，名下内门弟子和外面的挂名子弟不计其数。
松寿丸是旁支家族的一个孩子，在近几年的内战中，松寿家族出现了巨大的分裂。
不同的人有各自支持的诸侯。
政治观点不同，理念的分歧越来越大，互相之间就从掐架，慢慢转变为了持刀相向，甚至会打个你死我活。
松寿家族庞大的体系自此四分五裂，曾经的亲戚师徒，可能现在就成了战场上的敌人。
松寿丸这一支在一次战争中死伤大半，松寿丸也受了重伤。
好不容易在亲信的帮助下逃出来，却没了落脚之处，只能漂洋过海，来到了凤还国海边。
松寿家族的刀法传承一百多年，自然是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他们的刀法配合着鬼刀使用，更是相辅相成自成一派。
在单兵作战能力上，松寿丸那群手下可以说是海盗中最强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踏入青州府的地界，如入无人之境，想去哪里就冲向哪里。
烧杀抢掠女干淫打砸等暴行，无恶不作。
每次离开，都只留下一片狼藉。
凤还国老百姓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一些女人的身上，还会有不忍直视的虐待痕迹。
梁孝荣对这群鬼寇深痛恶觉，可是几次交手，全都以梁家军的溃败告终。
岛国国土面积不大，松寿家族刀法凌冽，非常适合巷战或者的遭遇战。
加上可能存在的内奸，还会将部署和计划提前通风报信。
梁家军输了几次，再看到松寿家族的鬼寇就会心有余悸，战意低糜，只想要撤退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