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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杰四处打电话给厂商,他是趁机想要捞些好处,反正谢宝权已经发话了,不要白不要,出了事也有谢宝权顶着,所以,他胆儿就肥了起来。
以前嘛,人家想送找不着庙门。
现在,黄杰只要一个电话打去,说是给县委这边拿去当慰问品,厂商都争先恐后地要送货过来。
经过再三比较,黄杰要了粮油加工厂的米和油,觉得这个实惠,也是大家每天必需的生活用品。
那些什么制造业的东西,他觉得没必要,送去也是个负担和麻烦,这些出门在外的建筑工人,他们每天挤在工棚里睡觉,衣服多了也是个负担。
黄杰更是有私心的,最近风声紧,他可是连别人送的购物卡都不敢收了。
在他这个位置上,没有管束的时候,每个月都能收好几千块钱的购物卡。
现在啊,他是一张都不敢收了,怕撞枪口上就完蛋了。
黄杰的老婆为这事都和他闹过好几回了,家中缺少了这些购物卡,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和开支,有卡的时候,去商场购物,只管按喜欢的放进购物车,现在啊,去一次商场,那是对比了又对比,生怕买贵了不划算。
双职工又能怎样?毕竟那点死工资有限,物价这么高,双职工也得精打细算才行。
以前有购物卡的时候,家中吃的米都是泰国香米,油也是最贵的,家中一切日用品都是最好的。
现在,没有了这笔收入,真是害苦了黄杰,回到家经常被老婆数落没出息,在其位也不给自已谋点私利。
黄杰记得,刘明亮书记在的时候,他从来不敢收别人送的购物卡,自从刘明亮书记去世后,市委这边,在谢宝权的带领下,风气慢慢地变了,有时候,谢宝权还会主动扔一张或两张购物卡给黄杰,所以,黄杰胆子大起来,也会慢慢地收别人送的购物卡。
只是,最近风声紧了,他也不敢冒险,这两个月都不敢收别人一张购物卡,开会的时候,陈天乐还再三强调这样的事,弄得谢副书记也没卡扔给自已了。
人啊,就是这样,穷日子过了再过好日子没啥,好日子过了再过穷日子就有怨言了,黄杰的老婆就是这样子。
像谢宝权这样的有钱人,根本没把购物卡看在眼里,他随便一家店的生意就能赚好多钱,哪里会看得上小打小闹?
可这样的小打小闹,对于黄杰来说就特别稀罕,每个月能额外多出几千块钱的购物卡,家中的柴米油盐都不让他操心。
不然的话,像这两个月,他的耳根子清静不了,老婆总是在他耳边念叨物价高,这也贵,那也贵的,听着都烦人。
这下好了,他直接将那一车米和油,给自家留下了足够一年的存货,反正米和油都能放,不怕坏,还省得每个月没有米和油的时候,他还得去给老婆当搬运工。
厂家是用大卡车拉来的,他留下自家够吃一年的也还有好多,反正谢副书记也是作秀,没有谁会去清点有多少,能送去这么多,那些建筑工也会受宠若惊,甚至是感恩戴德。
吃过中午饭,陈天乐在办公室喝茶,张志伟进来,小声说。“我听说,下午谢副书记要去慰问郊区建筑队的工人,黄主任替他搞了一卡车米和油,现在正停靠在县委大院,这作秀也越来越像模像样了,看来,他对这个书记位是志在必得。”
“张秘书,你赶紧给我找找,之前有状告建筑队的信。”陈天乐想起什么似的,自已也低头翻找起来。“最近忙得都把这事给忘了,那支建筑队问题多多,有许多农民工被拖欠工资,说是有几个月没领到工资,这很快就要过年了,拖欠农民工工资是不行的,得赶紧处理这事。”
张志伟想了想,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半个月前的信件,被我收起来了。”
张志伟去文件柜里翻了出来,“陈市长,找到了。”
陈天乐抽出信件,用手背在上面弹了几下。“真是不像话!张秘书,这上面有联系电话,你给写信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今天下午去建筑队讨要工钱。”
“陈市长,这是要?......”张志伟以为自已听错了,这是公然要跟谢宝权作对的节奏,怎么有些不像陈市长的风格。
“谢宝权他不是喜欢演戏吗?”陈天乐说。“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给他送一批免费的群众演员过去,保证能让他下午的作秀精彩万分。”
“好。我知道了。”张志伟欣喜万分,一直以来,陈市长好像都在让着谢宝权,虽然陈市长会坚持正义,可到最后关键时刻,陈市长还是会输给谢宝权,就因为他没有姓谢的够狠、够自私。
在公事上,陈天乐会据理力争,可在私事上,陈市长往往会选择让给谢宝权,这是张志伟一直不理解的地方,当然,他也不可能明白,陈天乐与谢宝权之间的微妙关系,那就是因为儿子陈亦云的存在。以前是,现在更是。
以前是怕儿子会发现自已的身世,现在说开了,陈天乐反而不怕,和曼琴离婚的事也敢坦诚面对儿子了,儿子说了,不管将来怎样,他永远都是他和曼琴的亲儿子。
在发现灶香人家用卑鄙手段窃取万绿养殖场的鸡鸭时,陈天乐也是因为谢宝珍的出现而最终放弃,成全了杨百万与灶香人家的互惠互利和作。
现在开始,他不会再给谢宝权任何情面,他打算,等家中事情告一段落,然后将自已离婚的事向上级作一个正式的书面报告,顺便请求上面空除一位有能力的书记来东海。
也许,只有这样,谢宝权才会停止他的一系列活动和阴谋。
中午,以谢宝权为首的慰问队出发了,他们打破两点上班的作息时间,小车和大车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新闻科的人更是敬业,他们将摄相机从车顶架出来,一路跟踪全程摄相。
谢宝权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十分满意。
陈天乐正闭目休息的时候,张志伟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不停地叫着。“陈市长,不好了,不好了。”
陈天乐以为是那些讨薪的农民工打起来了,“怎么?是不是打起来了?”
“不是。”
“不是你瞎叫什么?”
“是齐副市长也去了,他还带着两个亲信一起去了。”
“他去凑什么热闹?”
“他不是去凑热闹。”张志伟将齐正山在教育局会议上的事都讲了出来。
“行啊,这你也能打听到。”陈天乐右手五指轻轻地嗑着办公桌面。
“到处都传开了,恐怕我还是最后一个听到的。”张志伟担心地说。“你说谢副书记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界了?他这是公然破坏你和齐副市长的关系。以前嘛,我觉得齐副市长还没样露骨,现在是完全没把你这个市长放在眼里了,难道是我们上次抓包让他现了原形,所以才会恼怒成怒?”
“知道我当时为什么给他台阶下了吧?”陈天乐说。“如果不是,他的反骨早就露出来了,哪里还会等到今天。有可能,人家还想着有一天能直接坐上我这个位置,要不然,他巴巴地去讨好谢宝权干什么?什么我有家事缠身,需要他这个副市长一起配合辟谣,这砘碎是谢宝权玩的收买人心。有可能,谢宝权还会对齐正山暗示,将来的东海就是他们谢齐开花的天下。”
“他也太小人了吧?”张志伟小声说。“亏你当时还给他颜面,可他现在反过来这样损你,公然忽略你的存在,好歹也得向你汇报汇报,就这样义无反顾地站到谢副书记的队伍中去了,这人真是靠不住,我算是看明白了。”
陈天乐语重心长地说。“张秘书啊,这是我预料中的事,官场中,像齐正山这样的墙头草多的是,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人了。今天看你这样子,我看你修炼的火候远不到家。你说说,什么叫靠得住?什么又叫靠不住?”
“这个......”张志伟不服气地说。“虽然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可我就是知道,齐副市长是我们市政这边的人,为什么要吃里扒外?自从刘明亮书记去世之后,市委那边的人是越来越拽,仿佛那个位应该是谢副书记的,加上谢副书记经常做一些笼络人心的事,我看陈市长你现在的是真的很为难。”
“你是不是觉得我大势已去?”陈天乐一副极为关切的样子。“如果,你也这样认为,你会不会听从你妈妈的意见,投向你堂舅的光明大道?”
“不会。”张志伟干脆地回答。“绝对不会,道不同不相为谋,跟着他混,我迟早是个腐败分子,别说是他,就是黄娟她叔,我也不敢苟同,虽说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可太势利了,我不喜欢。”
“小张啊,作为你的领导,我为有这样的秘书感到骄傲。可谢副书记和黄杰都是你的长辈,除了工作上的事,私底下,你还是要对他们礼仪周全,不管你对他们有天大的意见,你在工作之外,一定要运用好化解矛盾的能力,要学会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的本领,这点,你还真得跟谢副书记好好学学,毕竟人家资历比你深很多,平时要是能够和睦地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该妥协的时候你还是要学会妥协,就算你不与他们苟同,可也不要搞得家庭不团结,你说是不是?”陈天乐想起黄娟曾对自已说过,让他私底下劝劝张志伟,对她叔面子上别太得罪人。
“嗯。我记住了!”张志伟点了点头,陈市长的话,也是黄娟的意思。
“那行,你去忙。”陈天乐对张志伟说。“留意他们下午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