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彻底清醒的秦琪揉了揉眼睛,快步走向门口。
打开木门,吱呀的一声,扑面而来的夹着花草和泥土味道又带几许清凉的微风。
屋外的人,是潭口镇的镇长,在此前秦琪是见过的,只是和印象中的模样不同,过去镇长蓄着胡子,现在全部刮了个干净,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这就认不出啦?”镇长笑呵呵的看着她,眉目慈祥。
“哪儿能,只是镇长你许久不见,更年轻了。”秦琪甜甜一笑,虽然夸赞对方,却没有任何恭维的味道,而是自然而然的流露。
“瞧瞧,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让人听着舒坦。”
秦琪俏皮的朝对方吐了吐舌头,脸上微笑更美的不可方物,而她半点未觉察。
“小琪,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几天呢?”
“清明结束后就要回的,怎么了吗?”
“小琪,你在市里可找了男朋友了?”
“没有啊……”
秦琪不明白镇长忽然间的为什么忽然八卦起来,过了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对方该不会是来给她介绍对象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秦琪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了,但还是维持着笑容,补充解释说:“我现在还没能稳定,暂时不想谈感情。”
镇长听到她说没有男朋友的时候,眼神倏地一亮,听了她后来补充的这句后,那抹亮色又很快湮灭。
“哦,这个样子啊……”镇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好也好,年轻人,忙于事业是好事……”可他的脸上仍然有着掩饰不了的失落。
秦琪后来才知道,镇长原本打算给她介绍的人是他儿子。
秦琪过去和那个男孩子是同学,印象里,他性格腼腆,总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呆着,秦琪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他会和于磊一样,动不动的就脸红,喜欢看书,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书生意气的模样。
临走那天,秦琪到了车站,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诧异的回头,看到男生脸色涨红,脚下却飞快的朝自己跑来。
因为跑得急,他的气息有些微喘,在秦琪面前站定以后,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总算整理清楚自己说话的逻辑:“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对我笑,害得我误会。”
男生语气埋怨,说完后,脸上的颜色更艳丽了,随时能滴出血来。
“啊?”秦琪一脸大写的懵,随后哭笑不得。
男生顿了顿,继续道:“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他的表情,认真极了,秦琪又怔忪了片刻,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有啊,只是……感情的事情吧,得看缘分,对不对?”
她呵呵的干笑着和对方解释,可对方完全听不进去,认定了她是瞧不上自己,让她十分的无奈。
“你等着,我去考研,然后去h市找你!”
男生握了握拳头,倔强的眼神看着她,不等她再说什么,转头就跑掉了,留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归途,看着熟悉景物在自己的视野里渐渐倒退去,秦琪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泛酸,眼眶微红。
上午还晴朗的天,又成了乌云蔽日,淅淅沥沥的小雨,来的过分应景,让人不想伤感都难。
回到别墅,秦琪第一件事就是一头栽在床上,昏天暗地的睡上一觉。
她实在太累了,倒下的没多会儿就呼吸平稳,连鞋都没有脱,更没有盖被子。
苏桦回来,从她的卧室门口经过,凑巧看到了这一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他伸手想替她盖被子,她感觉有人碰到自己,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孩子气的嘟囔了一句什么,很含糊,苏桦没听清,但她的表情着实可爱,憨憨的,撅着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捏一下。
啪!
风吹打着窗户,一声巨响,秦琪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转了个声,继续沉睡。
苏桦给她盖好被子以后,正要走,却因为她的一个翻身,手臂被她抱住。
她的脸还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找了舒服的姿势,眉间的折痕缓缓松开。
苏桦只要一动,她就会抱得更紧。
这下算是被彻底黏住,苏桦无奈的垂眸低笑了一声,摇摇头,腾出另外一只手,将她挡住了脸的头发拢到耳后。
秦琪一觉醒来,感觉哪里不对,揉了揉眼,发现近在咫尺的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整个人吓得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并非常应景的尖叫了一声,以示惊恐。
“说吧,我这条手臂借你抱麻了,怎么赔偿?”
他像是一个要糖的孩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不同昔日的凉薄和冷漠,竟是一种温柔得不能在温柔,如以一汪春水办的目光。
“我……”
秦琪好不容易缓过神,对上那目光,心跳顿时漏了节拍。
真是没出息啊……
她发自内心的鄙视了自己一番,故作镇定的正了正脸色,道:“我不是故意的。”
苏桦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微微起身,弯着腰,俊脸不断朝她靠近。
她往里躲了又躲,被那双电力十足的眼睛弄得心神荡漾,眼看就要把持不住,屁股后面随着她越来越后退,忽然一空。
“啊!”她屁股着地,摔在了床下,疼的龇牙咧嘴,脸上表情别提多懊恼,杏眼狠狠的瞪着苏桦,恨不得把圆滚滚的眼珠子都瞪出来。
苏桦好意要去扶她起来,她瞥了一眼,别过头,不理会。
她是个有尊严的人,给一耳光又给糖的,她坚决不接受,这是骨气。
但她的骨气也不过是不为五斗米折腰,如果是十斗……还是让骨气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明天我要去见客户,但不会法文,听说你选修过法文,说的还不错,怎么样,明天有空吗?”
什么叫不错,那是相当不错,好么!
但是,谦虚是秦琪一贯秉持的,所以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只在心里边自行的过了一遍。
“有工资吗?”她非常直白的问了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问题。
谁让她现在严重缺钱呢,如果是有钱拿的活儿,就是再忙她也能像挤牙膏似的挤出时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