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润和要在潭口镇开发旅游区和商业区的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秦琪竟是在合同都已经签订的时候才得到通知。
她和奶奶生活的小房子被卖掉了,而且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匆匆买了票回去,才发现那栋小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
邻居告诉她说,是父亲的姐姐,为了这个旅游开发项目特意回了一趟潭口,之后拿了钱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秦琪握了握拳头,脸色不是特别好。
要知道这房子虽然不知什么钱,可对她来说却是关于奶奶的最后回忆了。
这是再多金钱都买不到的。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有什么权利。
一路打听,找到了那个自己该喊一声姑姑的女人,秦琪质问她,“你凭什么把房子卖了!”
女人捋了捋长发,上下打量秦琪一番,道:“你是秦琪?”
虽说是姑姑,但秦琪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根本没什么印象。
对秦琪而言,面前中年妇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我为什么不能卖。”女人嗤笑一声,点燃一支烟,对着秦琪吐了一口烟雾。
秦琪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道:“在我们有困难的时候,作为亲人的你没有施以援手,现在凭什么卖掉我和奶奶生活过的房子,凭什么!”
秦琪是个理智的人,很少这么失控,可见这次对她的打击不小。
女人被她死死的抓住衣袖,挣了几下,没挣开,脸上略有恼怒,道“我既然已经卖了,你这样缠着我房子也已经拆了,我也没办法。”
到了这个时候,女人非但没有一点愧疚,还那么的理直气壮。
“钱呢?”秦琪冷眼望着女人。
女人闻声却笑了,“早说嘛,要钱,我可以和你三七分,你三我七,毕竟你也是我弟弟的女儿。”
天底下怎会有怎么没脸没皮的人,秦琪握了握手心,冷冷看着女人,道:“我要你把卖房子的钱全部都吐出来!”
女人听这话,脸色变了变,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说道:“秦琪,你不能这样,不是我的话,就你们那房子,能卖这么好的价钱吗,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全部。”
秦琪面不改色,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吐出来,我们只能去法院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女人皱了皱眉,看着秦琪,有些不耐烦。
但最终她还是心虚的,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七我三总可以了吧,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秦琪冷声道:“这里没有人欢迎你来。”
女人气结,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她跺了跺脚道:“我懒得搭理你。”
说完就要走,秦琪一把拽住她,说道:“先把钱交出了!”
女人道:“谁没事装现金在身上,我总得去银行给你取的吧。”
秦琪迟疑片刻,这才慢慢的松开手。
谁想,就在她松手的瞬间,女人跑了出去,速度极快,很快就望不见人影了。
秦琪紧追了几步,但还是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将女人跟丢。
她有些懊恼,自己明知道女人的秉性,却居然还犯了这样的错。
她果真是太单纯了,还有点蠢。
在路边的一块台阶坐下,她埋着头,悲从中来。
再没什么难过能比得过亲眼看到有着许多美好回忆的房子被夷为平地。
随秦琪而言,那是独一无二的家,因为有奶奶,有她和奶奶的点滴。
夜里,她在那片已经被清空的不留任何痕迹的空地上站了良久,幻想则那个充满感动的房子还存在着。
夜幕降临,星空嘹亮,偶尔还可见飞过的飞机,信号灯一闪一闪的。
“你在哪儿?”
苏桦发现她不在家,特意打来电话。
“我在s市。”
她轻声说,掩饰不住感伤以及满腔的惆怅。
“把手机定位打开。”
男人沉默一阵后又说道。
秦琪照做了,那边电话被挂断。
s市和h市并不很远,几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秦琪乖乖的蹲在原地等着,一动也不动,在风里简直就要成雕塑了。
十一点,河对岸的最后一盏灯熄灭,周围只剩下苍白得月色。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月光的凉意。
“我到了。”
电话响了,里面传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秦琪握着手机,仿佛有了预感的回过头,一眼看见了那高大的声音,踩着月光,走向她身旁。
“你是不是傻,蹲在这里喂蚊子吗?”
男人随时责备的语气,却是因为心疼她,因为秦琪心中淌过了一股暖流。
她勾了勾嘴角,看着男人。
男人瞥见她嘴角的那抹笑,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撮了撮她的脑门,没好气道:“看来是真傻了,起来吧,去酒店。”
半晌见秦琪没动,苏桦皱了皱眉。
秦琪委屈的望着他,伸着手,说:“你拉我一下,我腿麻了。”
附近的酒店,环境还不错,但是床有些不舒服,苏桦向来是个挑剔的人,躺下后,觉得不舒服便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一宿,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睡着。
秦琪醒来,口渴了要喝水,刚走出卧室就看到客厅沙发上睡颜安详的苏桦。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冒着身子,仿佛做贼。
在沙发前边蹲下,她开始认真研究苏桦的那张脸,想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被迷住的。
看着看着,她发现自己更着迷了,还有些情不自禁。
在两人靠的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忽然清醒。
懊恼的拍拍脑门,她喃喃自语道,“秦琪啊,把持住,花痴到你这个地步也是够奇特的了。”
说话的时候她丝毫没注意那看似睡着的人嘴角慢慢有了上扬的弧度,虽然不是很明显,可仔细看是能看的出来的。
她刚站起来要走,手腕忽然一紧,在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个力量从手腕生出来,她一个踉跄就跌了回去,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沙发的空间很窄,一个人在上面躺着还勉强能行,两个人会非常的挤,可苏桦抱着她就是不肯撒手,好说歹说,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