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家格外的热闹,气氛很好,可总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角落,垂着头,想着什么,明明很想融入,却又在胆怯、害怕。
秦琪抬头,不小心就对上了那双怯生生好似小鹿一般的眼睛。
唐伊看到她,迅速撤回目光,有种心事被发现的仓促和狼狈。
晚饭后,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的聊天,唐伊又是一人躲到了阳台那边。
“我过去看看。”秦琪对苏桦说。
苏桦点点头,她就起身,朝着阳台走过去。
夜里,吹着风,站在这儿,有些冷。
听见脚步声,前方的人回头看,发现秦琪的时候,脸上表情有些诧异。
“怎么一个人呆着这里?”
秦琪在唐伊身边站定,微笑着说。
她的微笑,表达着善意,唐伊看了她半晌,心中戒备才慢慢放下。
“我喜欢安静。”
唐伊别过脸,并不看秦琪。
说话的时候,她抓着栏杆的手缓缓用力,秦琪知道,这个小姑娘说的都是违心话。
谁会喜欢孤孤单单的呢,嘴硬而已。
“是吗,我本来还想和你说说话,看来……打扰到你了,那我还是进去吧。”
“等等……”
秦琪作势转身要进去室内,身后的声音有些急切的喊住她。
她就知道,抿唇轻笑了一下,转身的时候,她挑了挑眉,说,“怎么了?”
唐伊脸涨得通红,忸怩了好久,才小声说:“你……你没有打扰我。”
真是个嘴硬的小姑娘,明明是孤单了,可就是不明说。
不过,倒也挺可爱的。
“那……就当你是在留我咯,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留下吧。”
秦琪早先听道唐伊这个名字的时候,联想到的词汇多是任性,刁蛮,这是外界对这个唐家小公主的形容,但如今接触到本人,到不完全是这样。
“我……我才没有。”
唐伊红着脸否认,鼓着腮帮子的样子,真是特别的萌。
说实话,苏奕娶到唐伊,算是赚了,只是这个臭小子竟然还不知道珍惜。
“你和苏奕,怎么认识的?”
当秦琪说道苏奕,唐伊的表情明显顿了顿。
沉默良久,秦琪还以为唐伊不会告诉自己,正要绕开着话题另外聊点别的,唐伊却开口了:“我和他,都是意外,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所以也不能怪他这样对我。”
明明备受冷落的人是自己,她完全有理由埋怨,将全部的责任推给苏奕,可唐伊没有,反而为苏奕说话,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个小姑娘心里有苏奕。
“可他这个样子对你,让你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你真的一点都不怨恨他?”
唐伊苦笑道:“一开始当然会,要不然我又怎么会跑回娘家,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当时如果我没有跑回去,这件事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让自己成为笑话的,其实是我自己。”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时,唐伊的眼里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
“我打算先让宝宝平安生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记得那晚的星光特别的璀璨,只是星光下的女孩儿心事特别忧伤,因此,那个夜晚,也仿佛被笼罩在若有似无的悲凉当中。
室内的温暖,一切的一切都和唐伊无关,在外她可能是别人羡慕得富家千金,可实际,她拥有的一切,剥夺了她的自由,甚至幸福,这样的代价,太过沉重。
回去的身后,苏桦和秦琪说,有时间的话,她可以多和唐伊接触,也能够开导开导她。
然而秦琪明白,苏桦之所以为了这个侄媳妇大费苦心,其实有着自己的目的。
唐家最近和苏家因为这事儿闹得特别的僵,则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两家生意上的事情,而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要缓和现在的局面,关键还在于唐伊。
苏桦没说,秦琪都懂。
如果换成以前的自己,可能又要想入非非,觉得苏桦是在利用自己。
可现在,她不会了,一方面,自己已经过了那个敏感的年纪,心智相对成熟的她站在另一个层面考虑的话,其实苏桦也是为她在考虑。他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以免她总将自己陷在伤心里面,无法自拔。
另一方面,苏桦对她的真心已经不用任何考验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默默的付出,能够为他也做点什么,她很开心。
童氏那边,刘平因为她将执行总裁一职让给童安南而不止一次的找过她。
秦琪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可刘平却是一个异常执着的人。
这不,现在都找到她的住的地方来了。
好些时日不见,刘平看上去要沧桑许多。
“我先进去。”苏桦清楚这是秦琪的私事,所以给她留了足够的私人空间,他不主张干预她,只希望她开心便足够。
“不用。”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然后,她看着刘平,语气有些许的无奈:“刘总,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我觉得你继续纠缠下去,还不如将浪费在我这里的时间用在工作上,童安南会是很好的领导者,至少比我更加适合那个职位。”
“可你知道她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吗?她的野心绝不仅是一个童氏!”
刘平情绪有些激动,眼里的血丝可以看得出,为了童安南执掌童氏这件事,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没能睡个安稳的觉了。
“不管她想做什么,那是她的事。”
“那如果说,她要对你外公下手呢!”
“什么意思?”
刘平的话,让秦琪浑身一顿,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因此紧绷起来。
“童安南虽然是你父亲的女儿,可她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妹,安老和她没有任何血缘,而且,这么些年,她一直憎恨着你母亲。”
刘平的话,已经很清楚了。
童安南要对安国强不利,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意,可独独这件事不行。
安国强年事已高,身体又不是特别的好,秦琪虽然和他不及平常祖孙俩那般亲切,可也不能够做到明知他有危险而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