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小力略带难过的离开紫阳真人的洞府,拜别了九宫真人,踏上了归途。
这一晃有半年多没见师父和师叔了,心里着实有些想念,不知道我走了这么久,他们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我啊!是不是每天以泪洗面啊!想到这不禁加快了脚步。
毕竟只是清阳派后山,只有不到一日的路程,再加上麻小力半年来功力大涨,施展出梯云纵,如离弦之箭,飞一般向前奔去,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麻小力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不禁有些得意:“真儿,你看我现在的功力在天下能排在第几位?”真儿没说话,麻小力奇怪,又问了一遍。真儿慢慢说道:“请给我几年时间,让我好好数一数,应该能数过来。”麻小力一听此话,不以为忤,他被真儿怼习惯了,厚脸神功已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走着走着,前面就来到了示可桥,站在桥头停下脚步。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这桥腿都直突突,麻小力战战兢兢的蹭过去,站到只有一尺宽的桥面上,汗出如浆,足足有半个时辰寸步未动,真儿怒道:“你是准备在这过夜吗!跳到中间去,再跳到对面啊!”麻小力一听差点没把脖子摇断了:“不,不,不。着什么急嘛!真是!慢慢来,慢慢来!我可以的。”真儿由打他身体内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傻瓜!笨蛋!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你练了这久的功夫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个小桥都这样,以后怎么到江湖上行走!怎么出人头地啊!你是不是想一辈子都窝在这小山沟里啊!”麻小力一看真儿气的小脸通红,星目圆睁。更增无限妩媚,简直美翻了。看的有些痴了,真儿看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上来给他一脚,麻小力觉得有些疼,身子晃了两晃,心里诧异:“咦!怎么会这样?真儿,你不只剩下元神吗?怎么打我会痛呢?”真儿听他这样问,竟有些得意:“切!你以为这半年多来我闲着没事儿干,光看你这傻瓜练功吗?”麻小力有些惊喜:“你的意思是你也在修行喽!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肉身?我能帮你做点什么?”真儿看他真情流露,也有些感动:“肉身想要恢复是很难了,不过你的功力越强,我的功力也会增加的,实体化的速度也会加快。”说完恶狠狠的盯着他:“所以我会紧紧的看住你用功,不许偷懒听到没!”麻小力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知道,知道,我会努力的。”真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听我的,你用轻功跳到桥中间去,点一点再跳到对面,这桥也没有多长,你可以的,快点!”麻小力看着真儿鼓励的眼神。咬咬牙。看着桥中间,运起梯云纵心法,用力一跳,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到了桥中间脚尖轻轻一点,再次腾空而起,轻轻落到对岸。
麻小力落地之后,心砰砰直跳,回头看看曾经差点吓到半死的这座桥,有点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真儿看着他,满脸的不屑:“切!大惊小怪!以你现在的功力,只要运用得法,根本不用在桥上落脚,直接就可以飞过去。”麻小力兴奋的满脸通红。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真儿笑骂:“喂!醒醒了你。快走吧!大傻瓜!”麻小力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嘿嘿傻笑着,迈开大步,向前奔去,远远的就看见了前面的道观,在迷蒙的山雾之中隐隐绰绰,麻小力有点激动,脚下加紧,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道观后门,麻小力站住了,摸着道观的木门,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真儿看他真情流露,不禁也有些感动。默默的在旁边看着他哭了一会儿,柔声说道:“好了,这会子哭什么,一会儿见到你是师父和师叔还有的哭呢。”一句话提醒了麻小力,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乾坤袋,默念口诀,取出大包裹背在身上。伸出右手照着自己脸上咣咣打了几拳,把真儿吓了一跳:“你又发什么疯啊!”麻小力微微一笑:“你不懂,我走了这么久,他们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我先把自己打伤,他们看我可怜,没准就能饶过我,要不然不定让他们打成什么样呢!对了,真儿,你先回到我里面来别让他们看到你,你长的这么美,又穿的这么少,会害死他们的!”真儿听着这番奇谈怪论,目瞪口呆:“我就是在外面,以他们的功力也是看不到我的。”麻小力笑道:“他们看不到,我能看到,你会让我分心的,听话!快进去!”真儿不明所以,只好闪身进到他身体里面。麻小力看她回到了自己身体,稳了稳神,脑袋里飞快的过了一遍一会儿见到师傅准备要说的话。背着大包裹推开门走了进去。
道观和自己临走时一模一样,毫无变化。麻小力没有回卧房,直接来到大殿,没人,又走到善堂,一看师父和师叔正在里面吃饭呢。心里一阵激动,上前轻轻推开门,走到他们近前,没开口眼泪先流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咧开大嘴:“师父!师叔!不肖弟子回来了!师傅,师叔!我想死你们了!呜呜呜呜!”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玄通和玄真二人抬头看了看,玄通说话了:“小力啊!你怎么才来!饿了吧!快坐下吃饭吧!”语气缓和平顺,毫无异常。麻小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玄通道长又轻声问了一遍:“师傅,我?回来了!”玄通奇怪的看着他:“是啊,你回来了,吃饭吧。”麻小力一脑袋浆糊,摸摸头站起来,心想:我这点眼泪死的比赵四儿他爹都惨。迟疑着坐到桌前,拿起个馒头就啃了起来。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吃着饭。不一会儿饭吃完了。玄通和玄真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到门口,对麻小力说道:“小力啊!你过来。”麻小力不明所以,走了过去。玄真满面笑容:“你看那是什么!”麻小力顺着师叔的手指看过去,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麻小力纳闷:“师叔,你让我看什么啊!”话音未落,就觉着有两只大飞脚在自己两边屁股上重重的一踢,麻小力疼的啊的大叫一声,身体腾空而起,向院内落去。真儿早就看出不好,在半路闪身而出,停在空中,就听啪叽一声,麻小力像条死鱼一样摔在地上。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好像断了一样,他挣扎着抬起头,只见玄通和玄真二人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向自己扑过来。麻小力吓得魂飞魄散,大叫:“师傅,师叔!你们怎么了!我是小力啊!”话未说完,只见两对儿老拳有如雨点般落下来。“小兔崽子!你死到哪去了!”“小王八蛋,你还敢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有多担心吗!看我不打死你才怪!”一边怒骂一边奋力暴揍。麻小力不敢再说话,拼命用双手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默运九宫真决,护住全身,还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师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麻小力虽然被打的很疼,但心里却有点甜丝丝的。麻小力心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变态,怎么挨打还感觉很舒服呢。
玄通,玄真二人打累了,这才停下,坐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气。玄通指着麻小力:“你。。你这逆徒!你说,你这半年都跑哪野去了,连家都不回!音信全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麻小力忍着疼痛,从地上坐起来,呲牙咧嘴:“怎么音信全无啊!我不是写过信送回来吗!”玄通气得挣扎着又给了他几拳:“放屁!你那个也叫信?就是树叶上刻了几个字!什么我很好,勿念!”玄真也说道:“就是!还放在供桌上,要不是看到小力两个字,我还以为祖师显灵了呢!”麻小力咧着嘴说道:“那下次我再加上请带一千两银子来赎我好了!”玄通和玄真挣扎着又给了他几拳:“小兔崽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哪就值一千两了!”麻小力看着他们眼泪又流了下来,哭着说道:“师傅!师叔!别打了!我也想你们呢!”这句话真情流露,毫无做作。玄通和玄真一把抱住他,三个人在一起放声大哭。真儿在半空中看着眼前这悲喜交加的一幕,也大为感动,这傻瓜虽然蠢笨,好歹也有家人惦记。再想想自己,自幼只身一人,孤苦无依,寂寞飘零,好不容易修炼了五百年,却被一个傻瓜当萝卜吃了。想到这悲从中来,也放声大哭起来。玄通和玄真吓了一跳,止住悲声,往哭声来处望去,什么都没有。麻小力一看,笑着说道:“师傅,这个是我在后山降伏的一个小妖精,她的肉身已经被我消灭了,现在只有元神寄生在我的身体内,所以你们看不见她。”玄通大喜,他当然知道妖精的用处,他自己也有一只老妖,只不过道行太浅,只能帮自己做些法事,骗骗老百姓,饶是这样,自己也受益匪浅。当下说道:“嗯!不错!想不到连你都能收妖降魔了。了不起。以后就跟着师傅一起出门做事吧!咱们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养活咱们三个应该不成问题的。”麻小力连连点头。
师徒三人相互搀扶,回到了大殿之内,坐好。玄通道长问道:“小力啊!把你这半年来的经历跟师傅说说。你在后山都遇到什么事情了!”麻小力一听师傅问他,就将怎么突然去了后山,怎么遇到真儿,以及和九宫真人学艺的经过讲了一遍。玄通道长手碾着花白的须髯,眉头紧锁:“这个九宫真人我好像听师傅说起过,是个了不起的前辈高人,按理说他早就应该飞升了才对啊!原来一直在我们后山。”麻小力问道:“师傅!我听九宫真人说过他是上清派的。这个上清派和我们清阳派比哪个更厉害一点啊!”玄通哈哈大笑:“傻孩子!当然是我们厉害了,我们清阳派只是一个分支,创派祖师天机道长本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一名护法长老,因与天尊不合,愤而下山,创立了清阳派,所以我们也可以说是天师道的弟子,我每年九月初四都会去龙虎山总坛给天尊请安呢!”麻小力看师傅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那下次你再去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我去呢,我也开开眼界,最好能与天尊切磋切磋,学点能耐什么的。”玄通气得咣咣直放屁:“岂有此理!总坛天尊是什么身份!你又是哪个牌名上的!凭你也能跟他老人家切磋?能见一面都是你前生修来的!”麻小力一听师傅如此说,慢慢低下了头,沉默不语。玄通一看他这样,可能刚才的话说的有点重了,伤了他的自尊心了,刚要张嘴安慰几句。就听麻小力低着头说道:“师傅!其实这半年多来,我几乎天天都想你!”玄通一听,大为欣慰。心中暗想:“这孩子真不枉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啊!虽然笨了点,但是他有一颗善良而又感恩的心,就冲这一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没有白费。”想到这刚要说点什么。就听麻小力接着说道:“李家三丫头的事儿,你到底给我问没问啊?”话音刚落,就听扑通一声,麻小力抬头一看,师傅呢?再一看玄通道长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玄真大惊,忙冲过去:“师兄!师兄!你怎么样!小兔崽子!看你做的好事!”麻小力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种场面倒不是第一次见。忙走到师傅身边:“师叔别慌!让我来!我知道怎么做!”说完话伸手把师傅抱起来,用力往地上一摔“,只听咣叽”一声。还真管用。玄通道长马上就不抽搐了,也不吐白沫了,面容非常的安详。玄真气的:“你。。你。。。”往后一倒,背过气去了。麻小力挠了挠头,依样画葫芦将师叔也摔了一下。真儿在旁边看着,早就笑的软成了一团,她知道麻小力为什么会这么做,也知道麻小力根本没有任何的歹意,他只是把发生九宫真人身上的事转移到这两个人身上而已。
一个月后,玄通和玄真师兄弟二人才拄着拐杖下地走路,两个人站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苦笑。他们虽然不知道麻小力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们也相信麻小力是不会故意伤害他们的。玄通看着玄真,玄真看着玄通“师弟!”“师兄!”两个人一齐用力的点了点头,下了决心。玄通和玄真一瘸一拐的来到善堂,看麻小力正在满头大汗的做着饭菜。玄通说道:“小力啊!”麻小力一回头,一看是师傅师叔,高兴的说:“师傅,师叔!你们起来了!稍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玄通让他先停下,将他叫到大殿上。
玄通和玄真吃力的坐下,伸手让麻小力也坐下。二人对视了一下,玄通说道:“小力啊!今天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你是清阳派的大弟子,在这山上也呆了几十年了。都有点待傻了,以前是因为你的功力尚浅,到了江湖之上没有办法照顾自己,现在不同了,你已经得到了九宫真人的真传,功力也已经远远超过我们。就算是在江湖上除了各派的高人,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你的。”玄通说到这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和你师叔的意思是,是时候让你下山去历练一番,长长见识,见见世面了。毕竟你不能在这山上待一辈子啊!你收拾收拾,一会儿就下山吧!”麻小力一听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眼中含泪,哀求道:“师傅!你不要我了吗?我不想离开你们,我不想走。”突然觉得师傅可能是怪自己把他们两个弄伤了,忙哭着说:“师傅!我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你要相信我!师傅!”玄通苦笑道:“师傅当然相信你了,你怎么可能会害我们呢!只是你想啊!九宫真人教了你一身的本领,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跟着我去装神弄鬼吗?再者说了你之前不还说想出去见见世面呢吗!”麻小力哭着说:“那不一样!我跟九宫真人学艺只是想证明给你们看而已!我根本没想要去什么行走江湖,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我哪也不去。师傅你就别赶我走了!”扯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玄通让他哭的是满头大汗,毫无办法,转头看着师弟,那意思是你快想个办法啊!玄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可惜!”麻小力一听,不明所以。止住了悲声,看着玄真:“师叔你说什么?”玄真没看他:“可惜李家的三丫头,她本来对你有意,却不料被仙霞派掌教真人星月道长看中,强行将她带到仙霞山戴发修行,唉!这丫头临走前还托我转告你一句话!”麻小力一听,上前一把抓住玄真的手臂:“什么话?”玄真看着他这副死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见过丧良心的,没见过这么丧良心的。叹了一口气,接着编道:“江湖路远,有缘再见!”麻小力激动的说道:“什么意思?”玄真栽了两栽,晃了两晃。压住嗓子眼冲上来的一口老血:“就是说,她将来也要去江湖上混的,如果你也去江湖上混呢,将来遇到就有可能混到一起去了!听懂了吗!”
麻小力大为兴奋,埋怨师叔怎么不早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早点说没准还能追上去跟她道个别什么的。玄真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我要是早跟你说了,你这牲口就敢把我俩扔在床上自己跑了。等你回来我俩都臭了!”麻小力让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脸微微一红,讪笑着:“看您说的,哪能呢。”玄通和玄真异口同声:“非常能!”玄通大手一挥:“好了,不要再废话了,你收拾收拾,这就走吧!”麻小力一看真的要走,属实有些难受,但也没办法。自己内心里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到这,稳定了一下心情,默默走回房去,把大包裹收到乾坤袋内。走到大门,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玄通和玄真说道:“师傅!师叔!我就要走了,您二老多多保重,注意身体。等我和三丫头混到一起,我们就会回来的!”玄通和玄真拼命的运功,没说话。麻小力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玄通和玄真一看:“又怎么了?”麻小力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着说道:“师傅,你能给我点钱吗?我身上没有钱。”玄通一听,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样。一边叹气一边在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子,大概有四两,递给麻小力。麻小力接过来看了看:“师傅!太少了!你再多给点呗,这根本花不了几天。”玄通有点站不稳的样子,哆哆嗦嗦有在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捏在手里。玄真一看师兄有点舍不得:“给他吧!快点把他送走!”玄通这才颤抖着递给了麻小力。麻小力接过银票放在怀里。向师傅师叔鞠了一躬,转身向山下走去。
玄通和玄真看着宝贝徒弟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稍微有点难受,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玄真说道:“师兄!”玄通看着他。玄真一脸笑容:“喝一杯去?”玄通点头:“走!开一坛老酒!”师兄弟互相搀扶着,回到道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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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