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上下都关注着这场比赛,这是为国家争得荣誉的机会啊,即便不能参加,能够观看也是好的。
兴朝的四国汇比定在皇家猎场,各国的使者早已入住皇家别院,这会儿已和各位兴朝的皇室成员静坐在观礼席上,期待比赛的开始。
玉卓然则是被韩墨珏强行推着来的。她对这些争夺比赛着实没什么兴趣,却架不住韩墨珏说这场汇比之后按惯例别国的公主郡主之流会向兴朝求婚,而韩墨珏十有八九就是那位求婚对象。
当然韩墨珏的目的也不单纯,他以这样的方式昭告天下此刻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就是他挚爱的王妃,独一无二的玉姬。
这次的会比由兴朝德高望重的李丞相主持。“……现在由本相宣布四国汇比现在开始。”在长长一串的比赛规则之后,他宣布了这句众人期盼已久的话。
比赛为期七天,涉及各个领域,比如舞乐,书法,博弈,武艺,刺绣,书画,赛马,猜谜,蹴鞠,布阵,对诗……等等十四项。
好在直到进入最后的赛程兴朝作为东道主都是领先,危险的是只领先两局。所以最后三场将会是关键。观赛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激动。
“大赛第十二项蹴鞠,襄国胜。”兴朝只领先一局。
所有人都紧张的期待了第二天的到来。
皇家别院的一处招待馆里,一个黑衣人影闪身跃了进去。
“准备好了吗?”一个可以压低的声音问。
“是,一切均已妥当。殿下尽可放心。”另一人恭敬的回答。
“明日一定要万无一失。”
……
窗外的光秃秃的树干后趁着夜色贴服着两个人影,暗七给暗三打了手势。
暗三点头,一闪身便融入夜色里。
“王爷。”韩墨珏几人早料到这晚定不会平静,正候着消息。
“如何?”
暗三一字不漏的回复,“一刻钟前,襄国使者的馆院进入了一个黑衣人,二人商量着明日的大事,说是定要万无一失。”
消息透露的不多,却在意料之中,“你们怎么看?”韩墨珏转头问几人。
林清罗摇摇扇子,“依我看,霍瀛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别院见手下,要么是他很有成算,要么就是他另有计划。”
肖睿沉稳的分析,“我觉得他不会在赛事上对皇上动手,这样明目张胆,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很有可能他的目标是在我们身上。明日比赛的项目是布阵和赛马。这一文一武向来是历届比赛的压轴,也是最容易出意外的项目。”
李流波接道,“也就是说他把目标指向我们几人身上。”
谢申却又不同意见,“还有玉姬。你们可别忘了,在十里的时候,是玉姬带着我们安全回京的。这样的意外,霍瀛一定不会喜欢。”
“的确如此,原本当做弃子的几次阻碍了自己的计划,换成谁都会恼火。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要怎么保护她比较好?”韩琦提出了关键。
……
一番讨论下来,几人做的结论只能是见机行事,决不让自己包括玉姬在内的人落单。
第二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真是个好天气啊。”也适合放松人的心情,趁机作恶。林清罗摇着扇子立在韩墨珏身旁感慨。
不一会儿,身着正装的各国使者陆陆续续落座,相互点头示意。
李丞相看了眼韩墨珏,正待宣布,襄国的使者已是站了起来,高声说,“兴朝陛下,鉴于贵国和我国只差一局定输赢,请求贵国陛下给大家一个更让人心服口服的机会。”
收到暗示的李丞相欲待开口却被佬秦的使者抢先一步,“襄国使者说的有理,我朝各位使者也是这个意思。”
大月觉得无可无不可。
皇帝只得顺着他的话,“说来听听。”
襄国使者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摸摸嘴上的小须,谈谈而言,“贵国人才济济,相信诸位皇室公侯子弟也是出类拔萃的,这最后两局就由我们三个国家从他们当中选出人来比赛吧,这样才更能显出贵国的泱泱风范。再说为了公平起见,我国出场的也会是皇室。”
听到这里韩墨珏几人当下就明白,他们开始出招了。兵来将但水来土掩,当下就立刻表明愿意参赛为国争光。
“不,不,不,”小胡子使者晃着头,“我们选定的人不是安王,而是安王妃。我们都知道十里亭一劫和边境瘟疫都是经由安王妃化解的,她的智慧和勇气当之无愧的成为最后两场比赛的选手。”
意思竟然是非玉姬不可,至于其他人选他们很大方的随兴朝自选。
比赛人数为五人,玉姬,韩墨珏,韩碧溪,刘清波,韩琦,谢申。而襄国的人却是以耶律里直皇子为首的皇室人员。
从那次墓地劫后余生,玉姬和韩墨珏之间的气流完全不一样,以前是只有韩墨珏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们心里跟着发急,却不好说什么。现在他们时不时看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总算是舒了口气,更多的是为韩墨珏的付出和牺牲心里得到了宽慰,不论过程怎样曲折,公子珏总算是抱得美人归了。因着这些,他们对玉姬更是多了几份担心。
此时几人都盯着玉姬看,仿佛要盯出个洞来。玉卓然却是坦然一笑,“看来我成为你们的弱点了。”她自我调侃让几人安了心,韩碧溪很是爷们的拍了拍胸脯,“娃娃,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玉卓然笑了,摇着头拒绝,“耶律里直要的就是你这种想法,越在意,束缚就越明显,到时候轻易就能将我们击破。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按照你们以往的默契一往无前,而我无论做什么你们都不需分心,他们对你们分析的透彻,但对我还一无所知,化弱势为转机,我就是最大的变数,你们要记得,如果真的论起来,我不会输给你们任何一个人。”
几人不置可否的认同了她的话,确实如果玉姬认真起来,比起他们一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韩墨珏微笑的注视着玉卓然,似乎完全相信她会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的出众。
韩碧溪还是不放心想说些什么,却见珏哥哥看着她的眼神流露出的信任和骄傲。骄傲?难道娃娃真的很厉害?她心里嘀咕。
一文一武。文赛是布阵,武赛是赛马。几人都接受过精心的培养,包括韩碧溪,她虽然是女子,平王却无意将她养在深闺之中,一无所知,她自幼就和韩墨珏,林清罗等人一起研习,虽说不能和韩墨珏他们比,当比平常的人还是优秀很多,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玉卓然其实不精通布阵,这样东西在她那个时代几乎已经失传了。她接触到的只是皮毛,但是她记得教她的老师曾说过,所有的阵法都有至少一个阵眼,它们要么设置在不容易到达的地方,要么就在不容易看出的地方。而所有的阵法无外乎有两种形式,攻击式和迷惑氏,也可以两种结合。
阵法皆因八卦五行繁衍而来,而五行相生相克。将其用于阵法中合则威力无穷,克则自行溃散。
所以她的想法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分析,最短的时间内找出破绽,以柔示弱,尽可能从对方身上找出规律。果然,这些人都是具有攻击力的幻影,他们是自己曾经杀死的人,若是换一个人估计会被吓到,但玉卓然却是十分清楚这些自己亲手杀死的人是假的,但能伤到她却是真的,玉卓然进一步退两步的绕着圈和他们对打,不停的试探,绕了快二十圈终于发现他们始终在一个圆内和自己对打,一旦超出这个圆他们的幻影就会弱几分。
玉卓然假装没有发现,一路引着他们靠近几颗杂草旁,幻影强势了几分,越加嚣张的刺向自己,玉卓然心底一阵冷笑,一剑劈了过去,将草中一粒不起眼的石头击碎,瞬间阵型就消失了。
场中赫然立着韩墨珏等人,唯有韩碧溪还没出来。玉卓然忽视那几人呆傻的表情冲着韩墨珏遥遥一笑,无声的说了一句,我很好。
两两相望,明明没有任何言语,却已胜过时间的千言万语,默默无语的温情就这样印在每个人心间,仿佛轻易可以唤醒心底最深处的那份真挚单纯的初情。
韩墨珏的一袭印纹暗底的吉服,正统的装束却让他流露出魅惑的暖意,眼底涌动着浅浅的波光,踏着柔和的风云款款而来,“你有没有受伤,还不害怕?”
明明知道对方安然无恙,却总是会不自觉的担心,这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吗?玉卓然暗忖,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这种想法呢,这就是心意浓厚的差距吗?
玉卓然暖暖一笑,“我很好。”她重复着这句话。
虽然布阵这一局韩墨珏这一方完成的很好,但耶律里直也有备而来,他们五人表现的不差,双方几乎同时破了阵法,不相上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