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家其他人的一通交流,让连巧珍的情绪一落千丈。
她坚韧、辛劳两辈子,却被人如此看轻,这让她情何以堪?!
上辈子,她辛苦操劳,为秦向儒父子操劳一生,临终时,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被剥夺。
这一世对上康家则更甚,除了没得到公正对待,反而落了个和离妇的身份。甚至还在大牢圈禁多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时间,连巧珍觉得前途一片黯淡,她一直的自信突然没了基础。
看着连巧珍神情变得浑浑噩噩,游魂一样离开了房间,孙氏不由得埋怨连茂才:
“巧珍经了那么多事,本就心情不好,你何苦把事情说的那么清楚,让她徒增懊恼?”
连茂才也有点担心,却还是说道:“她这个性子,就是仗着自己多了点勤快,便自以为是,任谁也不放在眼里。
“不给她说清楚,她那食肆又怎能做的安稳?
“与其日后撞的头破血流,最后血本无归,还不如让她早早认清自己,和人相处时能多一分清醒和敬畏。”
孙氏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家闺女确实是太由着性子了。
就拿秦家的亲事来说,亲戚朋友之间可着劲的打听去,哪家闺女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就没见过她家巧珍那样的,会那么不要命的和自家爹娘抗争?
就因她是家里老大,从小就懂事能干,家里家外一把好手。所以人们多有称赞,他们夫妇也一直满意,没想到养就了她如此性情。
孙氏嘟哝道:“那你也慢慢给她说嘛,一下子又是秦家多了不起,又是康豪有能耐。就她那个性子,听了这些,那不得气死?”
连茂才不高兴了,把炕桌上的粗瓷杯重重往前一推,怒道:“总不能怕把她气死,就放任她出去被人坑死害死,或被她自己蠢死强吧!”
连文连武往后缩了缩,都不敢吱声。
…………
刘启元如今是诚运的大管家,除了秦向儒、周山那样专职分管的事务,其余调配及杂物都归他管。
他尤其会关注牧良镇和易水县境内的状况,夸张点说,他们周边所在地有个风吹草动,刘启元都能掌握。
连巧珍因为半吊钱和赵掌柜大动干戈的第二天午间,易水县的混混头子二憨溜达到牧良镇,找刘启元蹭饭。
刘启元这些人日常厮混并不很讲究,就算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掌管着诚运诸多事务,但是自己人相处时,依然是以前的仗义样子。
二憨和诚运不算上下属,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变化之中。
其中有顾天成年少成名……咳咳,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妥……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顾天成年少时就能豁出去和人拼命,这就是主要原因。
顾天成还是一个半大小子时,二憨就不太愿意招惹他。
大家都是凑合过活,能轻松简单一点自然,谁愿意专找硬骨头去啃。
等到顾天成长大些,身边聚拢了一大帮人,二憨这种靠混事过日子的人,和顾天成等人就只有交好这一种选择了。
至于现在,那就是做自己事情的同时,听诚运招呼。
像刘启元这样的,之前就游走于有志青年和无赖地痞之间,如今正是联络二憨等人的不二人选。
牧良镇一个小型货物集散地,每日都有不少来往运送货物的船只和商家,所以码头周围有很多小型食肆和茶摊。
顾天成也没回家吃饭,和刘启元、小满一起,陪二憨去了他们经常光顾的一家食肆。
二憨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大个子,虽然已经成家,但只看他一身很不搭调的混乱衣着,绝对是个混子没跑了。
他算是看着顾天成长大的,很清楚这位和他们这些得过且过的人不一样。
他早就觉着这小子是个有心气儿的,却没想到心气儿这么大,且有一飞冲天之势。
顾大当家在河道上名声鹊起,却来陪他这种小角色,二憨真有点诚惶诚恐。
进到食肆,二憨连忙让顾天成上座:“大当家请。”
顾天成谦让:“二憨哥不用客气,叫我天成就行。”
这声哥叫的,把二憨吓了一跳:“那可不成,倒是大当家应该叫我名字,叫二憨才对。”
刘启元笑道:“行了,就是个称呼,只要有那份心就成。先坐。”
二憨连忙附和:“是呢是呢,只要大当家不把我等当外人就成,称呼随意一些才显得亲近。”
小满当然要捧自家老大:“就是就是,天成哥你先坐下,我们也好随意。”
顾天成笑了笑,没再客气,当先坐了,其他三人也依次坐下。
刘启元按下二憨,自己叫了四碗阳春面,又配了四样小菜。
至于切二斤牛肉神马的,这里真没有,羊肉也没有大块或者切大片的。
所以就半只白斩鸡、家常豆腐、盐渍花生和凉拌豆芽凑合了。
嗯,又要了两角水酒,权当助兴。
二憨很有些惶恐,他是小地方的小人物,能和诚运大当家一桌吃酒,已经是幸事。再让诚运各位大佬破费请他,怎么看也是他不知天高地厚。
如此忐忑的心情,很是让他暗叹一番世事无常,果然就是莫欺少年穷啊。
二憨还跟那儿胡思乱想呢,顾天成已经拿起筷子,招呼道:“来来来,先来点面吃。肚子里有东西垫底,喝酒才不会伤身。”
二憨愣了愣:“嗯?有这么一说?”
“有啊。”顾天成很平静,挑起一筷子面,“我带个头,先吃了啊。”
二憨看看桌上的两角水酒,再看另外两人,那就先吃?
只见刘启元两人笑嘻嘻的,很有些莫名的意味。
有情况?二憨心下疑惑,这面……吃还是不吃呢?
刘启元笑着招呼他:“吃啊,咱都是半日忙碌,先吃着垫垫。”
小满也挑着面,笑嘻嘻的说道:“袁大伯有叮嘱,要天成哥少喝酒。一定要喝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哦哦哦,原来这样啊。应该的应该的。”二憨一副了然神色。
他哪儿知道,这话最早是诚运二当家的女儿说的。
小满这是在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笑话顾天成是老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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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真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