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京城投递分号正式开始运营。
虽然生意不多,但作为刚开张的新行业,不太忙碌的业务量,也给了新入行的掌柜和伙计一个很好的适应期。
程掌柜不愧是大银楼历练出来的,袁冬初只不时的稍稍提点几句,他就把投递行打理的井井有条。
四海牙行更是给力,每日搭靠的商队都很靠谱。
别说四海牙行和袁冬初还有着一份交情,即使没这份交情,单单冲着投递行门头上那块匾,四海牙行也不敢把投递行的事等闲事之。
朝廷方面,也是一点异常都没有,并未听说朝廷针对水患有什么对策出炉。
只不过,在这份平静之下,很多人时不时的都会想起,诚运暂时只做通州以北的投递业务。
再想想缘由,很多人都抱了看热闹的心态。
不少人都在暗自嗤笑,诚运投递不过赚个帮人跑腿送信的小钱,居然连老天爷的事情也想管。
瞧瞧,开业半个多月了,生意不温不火的,平白损失了通州一直到大河南端的投递生意。
袁冬初也惦记着这事儿呢。
从内心里讲,她当然不希望大河发洪水,每发一次水,都会淹没不少良田,老百姓遭灾是一定的。
赶上有船路过,也都是倾覆的结果。
但真平平稳稳的把这段时间过去,那么,秦向儒的预估可就错了。
估计皇帝也知道了这事儿。
朝廷采取怎样的措施,她不知道。但作为开国皇帝,更关心百姓疾苦那是一定的。水患也是大事,想来皇帝这段时间也在等信儿。
若啥事儿没有,秦公子挺没面子啊。
就这样,京城的日子古井无波的过着,眼看就要进入四月下旬。
四月十八的午时刚过,一匹快马在京城的繁华大街奔驰而过。
飞腾的马蹄和扬起的尘土,让街上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但是,对于这个比京城纨绔怒马过街还要嚣张的骑手,众人却是一点不满的心情都没兴起。
奔驰而过的骑手……是个信使。
一些好事者忍不住嘀咕:又出啥事儿了?
不多时,从通州发来的信件便送进了皇宫:
大河的通州水域,因汇入大河的昌河水量忽然暴涨,水流变得迅疾且量大,导致通州上游的兴和峪惊涛奔浪。
谷騮/span兴和峪本就巨石林立,行船艰险。如今昌河水忽然暴涨汇入,导致大河河水奔涌怒号、翻腾咆哮,有多艘货船在兴和峪触礁倾覆,多名船工被水流冲走溺亡。
皇帝和阁部几位相辅面面相觑。
朝廷之前派出的水务人员还没传回消息,显然还在勘察中。但通州府衙已经安排相关人员检查大河沿岸堤坝,还在很多地方做了必要的加固。
现在看来,兴和峪这场事故,也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水患。
大河河堤完好,只是河上行走的几艘货船倾覆,这个结果朝廷还算能接受。
但在大河上行驶的船只多为货船,货船一旦倾覆,满船的货物不是被水流冲走,就是浸水沉底,船主得承担全部损失。
很多船主便是因此倾家荡产,在船主没有足够的银子赔付的情况下,货主的损失也没地方找去,只能认了。
怎么说也都是天子的臣民,皇帝皱眉:“不是让通州码头提醒来往船只吗?怎么还有人涉险?”
李相爷亲自接待过信使,听得皇帝询问,躬身答道:“码头是说了,但也说明这是猜测,便有很多船只不很在意。加之随后好多天水势平静,人们便大意了。”
皇帝颇有点不以为然:“既是这样,那就怨不得旁人。”
没有大的水患发生,皇帝和几位阁老放下心来,都想起他们关注这件事的起因。
“那秦向儒,”皇帝说道,“看起来还真懂点水务,虽说这次昌河水流冲击不算大,但终究有船只遭灾。
“如此看来,诚运的货运和投递行这段时间避开通州水域,终究免去了损失。”
几位相爷有点拿不准皇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是拍皇帝马屁,齐声称赞皇上英明,并未加入实质性的话题。
皇帝继续闲聊:“不知道秦向儒性情如何?学识又怎样?”
几个相爷互相看了看,皇帝这是打算用一用这个秦向儒吗?
但这事儿他们哪儿知道?
虽然因袁冬初写的那份告示涉及大河水患,他们倒也了解了一下秦家那位公子。但一个庶子而已,秦睿在京城还真没怎么提到过他。
至于性情学识什么的,那就更不清楚了。
倒是廖相爷开口说道:“微臣长子和秦向儒、袁冬初合作了一家笔墨行,算起来也有些渊源。所以微臣前些日子派家奴去投递行找袁冬初,打听过秦公子的一些事情。”
“哦,说说看。”皇帝挺有兴致。
廖相爷继续说道:“据袁冬初所说,秦家公子性格敦厚朴实,虽然在学业方面并不出挑,但很擅长工匠技艺,器械上也颇有长处。
“另外,他对水文地理很有兴趣,在这方面多有钻研。”
“这个嘛……”皇帝沉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