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口,郑之囿带着凌霄成功地登上了皇帝为他们准备的大船。在这里,凌霄又看见了老熟人,他就是秦斓。
待郑之囿和凌霄两人沐浴梳洗毕,秦斓前来见礼:“殿下一路辛苦,圣上关怀,吩咐微臣务必保殿下和娘娘平安返回齐都。”
“秦大人费心了。”
“殿下谨慎,微臣觉得,皇后的手还伸不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些年皇后是苦心经营,但圣上是不会让朝臣和她有所勾连的,所以皇后能倚仗的,只有母家。圣上睿智,只让王家人出任言官,所以殿下尽管放心。”
“秦大人说的是,不过凡事仍不可大意。毕竟我在明处,敌在暗处。”
“是,微臣遵命。”秦斓退下。
扬起风帆,大船沿京杭运河北上,乘着夏季的东南风,它行的很快,并且可以日夜兼程。
和长江上那艘快船相比,这艘船简直是太宽敞了,食物和水也很充足,虽说是皇帝派来的船,可郑之囿的警惕性却提高了两度。
凌霄一开始很是不解,可看着船上几个忙碌的陌生宫女和太监,她就知道,郑之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每天晚上,郑之囿都会把门栓好;并且在门扇和窗扇上系着女儿家戴的佩环;又拉着凌霄把床上的被子里垫起来,夫妇二人却睡在床底下;那支黄铜做的九节箫,郑之囿在睡梦中也会将它握在手里。
另外,郑之囿从不让这些下人近身伺候,只让凌霄为他束发更衣。
大船行驶十来日,就需要靠岸补给。补给时,郑之囿都会派秦斓亲自前去采办。秦斓知道轻重,尽心尽力,从不推辞。
平日里,凌霄就留意着这些下人的言谈举止。一开始,凌霄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直到快要靠近齐都的这几日。
有两个小宫女有事没事,就在那悄悄嘀咕,并且偷偷地看郑之囿,眼神中带着一股心虚和胆怯。早晨若是轮到她们进来服侍凌霄的时候,就会明显地感觉她们不住地到处打量。
晚上,两人在床下说话。凌霄就将她这些天的发现告诉了郑之囿。郑之囿的脸色并不意外,他挨近凌霄,对她说:“你观察得很好,这些天我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像这样。”郑之囿将凌霄的枕头拿走,让她将耳朵贴在地板上。凌霄吃惊地望着郑之囿。
没错,地板上传来轻轻的细碎的脚步声,若不是贴着地板,根本无法察觉。有人来到他们的房间外,就停住了。
凌霄按捺不住好奇,越过郑之囿,从床底小心地探出头去,看到门扉上映着两个宫女的影子,她们在门前细细碎碎地说话,声音太小,无法听到。过了一小会儿,两人就原路返回了。
凌霄小心地缩回脑袋,在郑之囿身侧躺好,问他:“你早就发现了?”郑之囿“嗯”了一声。凌霄又问:“她们想干什么?”郑之囿笑笑:“我怎么知道?”凌霄继续问:“我们怎么办?”郑之囿眯起眼睛,说了四个字:“诱敌深入。”
之后白日里,郑之囿和凌霄趁着空闲,轮流补眠。晚上两人先搬回床上,门窗掩好,将那些佩环也收拾起来。等着两个小贼入室的时候将她们一并擒下。
这几日,两个宫女仍然只在门口徘徊,然后离开,郑之囿和凌霄待她们走后,又将门栓好,爬回床底下睡去。
船要在京畿码头停靠的前一天晚上,郑之囿和凌霄两人格外警觉。凌霄紧张得根本不能好好地躺在床上,像烙饼一样,辗转不已。郑之囿将她搂在怀里,来回抚着她的手臂,小声地说:“爱妃稍安勿躁,本宫战场上杀人如麻,必不会折在两个宫女手中。”
刚说完,就听见凌霄小声说:“遵命,来了。”说完凌霄便轻轻闭上眼睛,依偎在郑之囿怀中。
郑之囿回头见两个影子走走停停地往门口来了,他也轻轻地合上眼睛,并配合着放粗了呼吸的声音。
两个宫女仍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略做迟疑,可这一次,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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