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韩子衿没有在房中修炼,南国一年一次的群花宴开始了,耐不住寂寞的她自然是跑去看群花宴了。
所谓群花宴,并不是真正的百花齐放万花争鸣,而是类似于后世的港姐选拔,经过层层甄选,挑出颜色最美的六名姑娘来举行这群花宴。
而这群花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观赏的。且看韩子衿现在面红耳赤的正和人争论什么罢。
“你这不是抢钱吗!一个人一百两,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啊!”韩子衿叉着腰,瞪着眼,圆滚滚的眼睛似乎要把面前的小厮吃了似的。
“汪汪汪……”火锅也不甘示弱弓着腰,对着小厮一阵狂吠。
“姑,姑娘,群花宴一向明码标价,就是这个价位,小的,小的也不过是听命从事,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的……”小厮哈着腰,半垂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秀秀气气却牵着一条从未见过的大狗,不由得脸色更苦了几分。
韩子衿鼓起嘴,面色难看的掏出两张银票塞给小厮,“喏,给你给你,知道你也是不由己,不为难你。”说完,牵着狗往里走去,却又被小厮拦住了火锅不让进,顿时柳眉倒立,“做什么!看清楚,我给了你两张面额一百的银票,是两百两,是我和我家火锅的门票钱,还拦着我干嘛!”
小厮脸都快揪在一起了,心里连连感慨,今日出门是没看黄历么,遇上这么个凶的姑娘,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姑娘,这个宠物是不能带进大厅的,会吓到旁人,如果姑娘非要坚持带着宠物,那就情请去楼上的雅间吧,雅间是隔断的,有自己的空间,带上宠物也是可以的。”
韩子衿斜撇着小厮,憋着一股子气,“说吧,雅间要加多少银两?”又一把拽过火锅,恶狠狠的嚷着,“火锅,我给你说,要不是为了带你来见世面,姐用得着花这么多银子吗?你可要好好的睁大你的狗眼睛看,这儿么多美女可不是哪都能见着的。”
火锅坐在地上,耸拉着脑袋,双耳后垂,哼唧了几声,约莫着是在想,我是一母的,要看也是帅狗,不然也是帅哥,看那些子美女干嘛!
小厮说了雅间的价钱,韩子衿拿银票的手又是一抖,哭丧着脸又塞了三张银票给小厮,“就要那最小的雅间,五百两,真是明抢啊。”说完又狠狠的瞪了眼小厮,牵着火锅大摇大摆的去了二楼最右边,最小的那件雅间。
雅间没有木门,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做成的门帘,真是水晶帘动微风吹,满架蔷薇一室香。在这古代,手笔算得上大气了。
掀开水晶帘,进了雅间——果真是小啊,韩子衿看着这如同前世家里洗手间大小的雅间,嘴角抽搐着,又回头习惯性的准备**火锅的大脑袋,哪知火锅自从修仙后越来越聪明,一进雅间就跃到那紫木雕花太师椅上,摇着尾巴咧着嘴望着韩子衿。
韩子衿知道火锅修仙后,更是皮糙肉厚了,也毫不担心地抬腿一脚,气定神闲地坐在了太师椅上,指着火锅,得意道,“火锅,你要学会怎么做一只好狗,这是你一生的事业,你记住了,我吃肉,我吃骨头,你要依靠我的聪明才智才能过上狗上狗的生活,你要知恩图报,可记住了?”
回应她的是两声有气无力的“汪汪”声,韩子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视线投向楼下。
这“沁园”是个两层的楼阁,进门便觉得异香扑鼻,一楼堂中迎面就是一个白玉池,清澈的水中隐约可见几尾锦鲤,池中假山上的奇草仙藤施恩苍翠,牵藤引蔓,十分可爱。
除了一个白玉池,堂中再无他物,四周红栏外,熙熙攘攘坐满了各色人群,衣着均是富贵不俗,也是,百两的银子只为了目睹美人芳言,可不就是些大富之家才会有的手笔。
再看二楼的各种雅间,大小不一,且几乎都坐满了,隔着水晶帘,却看不真切。
只听下面有人高声唱到,“群花宴开始!”话音刚落,只听边角处传来铮铮几声,甚是优雅,不过片刻,又有箫声伴着琴韵。琴声悠长中正,箫声清幽源远,琴箫声抑扬顿挫,悦耳动心,有如柳絮随风飘荡,连绵不绝。
在座之人或多或少都通些器乐,均觉此琴此萧所奏之妙,大赞好极。正品鉴着,六条藤蔓从阁楼顶端垂了下来,六名美人儿绊着藤蔓,浅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盈盈地望着厅中众人。
韩子衿在二楼雅间,和六名美人距离更近,只觉美人摇摇落落,似有谪仙美态,非素日逞研斗色的庸脂俗粉可比。
但见藤蔓缓缓落下,六名美人娉娉婷婷齐齐站在厅中央,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均是说不出的风情妩媚。
“咦”,庆云突然出声,“韩子衿,你看右手第二个黄衫姑娘,可有什么不同?”
韩子衿听言,定睛望去,一个鹅蛋脸的姑娘,梳着松松的倭堕髻,只有一根嫩黄的丝带系在发髻中,头上再无二物,身上也是简简单单一袭鹅黄曳地裙,也是十分素雅,容貌倒不算六人中的第一等,通身的气度确实少见的,只远远看一眼就让人顿生亲近之意。
韩子衿促狭一笑,传声道,“莫不是庆云你看上这个美人儿了,这好办,我打听到了,这六名美人儿不管谁夺得花冠,都会是‘沁园’的头牌清倌儿,等你能出关后,便常来常往,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庆云还来不及回应韩子衿的话,便觉得一股危险的神识扫来,暗道不好,“韩子衿,赶紧穿上本君给你的木屐,带着火锅离开这里,恐要生变。”
韩子衿虽舍不得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却十分信服庆云,也不多问,用神识从储物袋中取出木屐,准备撤离。
却听见楼下传来一声狂妄大笑,“来不及了!哈哈哈,这次游历,收获匪浅啊,一个有灵气,还这般水灵灵的黄花闺女;还有一个虽是练气一层,却带着一只修为不浅的灵宠,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韩子衿蹙眉向楼下看去,一个身着绯红长袍的男子,半眯着的双眼看上去颇有些邪魅的感觉。所谓著粉太白,施朱太赤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吧,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般,十分好看。
“韩子衿”,庆云声音略有些严肃,“这男子的来历本君暂不知,但这神识灵气中透着都是一股邪气,虽不是冲着你而来,但也可能祸及池鱼了,这一趟,未必能够顺利脱身。等会,你便安静,切莫多管事,倘若他找上了你,即让火锅和他对峙。至于你,身上穿着本君给你的鲛泪宝衣,安全自然不用担忧。若真对上手了,本君观察好告知你如何行事,你且机灵点,随机应变可知?”
韩子衿心中一紧,暗骂道这生不太平,航行能遇上化海蛇,看个群花宴能遇上修仙之人,还是邪派,真是流年不利。
火锅却是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改懒洋洋的神态,站在韩子衿身边,神情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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