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经历过那人间炼狱之后,许慧琴觉得没有什么更差的可能,再说她女儿现在可是贺源帮老大的女人,她现在就等于是贺源帮老大的丈母娘了,她在这里骂街又怎么了?谁敢管她?
可是伊人却不耐烦了,猛的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许慧琴一眼,连带着抓着她手腕的手劲儿也大了许多。
许慧琴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五年不见的女儿,就连力气似乎也比以前大了许多,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的伊人?
接着,许慧琴就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又或者五年前那个伊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伊人,她骨子里真正的性格应该是现在这样,以前的她们,所有人,都被伊人蒙蔽了!
许慧琴没能思考太久,伊人就冷冷的开了声:“如果不想让我再把你扔回那个地方,你最好闭嘴!”
许慧琴畏畏缩缩的往肩膀里边缩了缩脖子,恨不得自己现在身上就背了个龟壳,然后把自己的脑袋缩到龟壳里去。
要说许慧琴现在最怕什么?
那就是回到那个残酷的“人.肉.场”。
要说许慧琴除了“人.肉.场”之外,第二怕什么?
那就是伊人!
像是装上了瘾一样,伊人整理了一下许慧琴稍显凌乱的衣衫,依旧如五年前那样的可怜表情,好像仍然是惧怕母亲的小白兔。
“妈,我当然要为你讨回公道的,交给我来做,别让我为难,好吗?”伊人怯怯的说。
许慧琴点点头,不敢再说半个字儿。
“这才乖,走吧,我先送你回房间,回去之后不要乱跑,知不知道?”伊人绽放出无害的笑容,可是许慧琴却知道,这笑里藏着多大的毒。
把许慧琴送回房间,伊人没有继续跟许慧琴呆在一起。
至少许慧琴有一点说对了,帮主是因为她才把伊恩抓过来的,断然没有把人抓来了却不交给她来处理的道理,不然她费那么大的功夫是为了什么?
所以对方博然的话,她没相信多少,更何况那是方博然说的!
伊人嘴角露出狰狞的弯度,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离开了房间。
方博然丝毫不诧异伊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方博然,咱们谈谈吧!”伊人说道,仍是那副羞怯怯的样子。
方博然只是打心底里厌恶她这副模样,这女人似乎是伪装上了瘾,以至于这种样子也成了她的性格之一,不论对谁,多么厌恶的敌人,本能的便是这么一副姿态,改也改不掉。
方博然不置可否,带着伊恩来到人相对少一点的区域,可也不至于没有人,正好可以通过偶尔走过的人来证明两人之间的清白。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伊恩。”伊人说道,“我知道你跟伊恩的关系,你喜欢她吧?”
过去她就不止一次的见过伊恩跟方博然在一起,虽然后来她离开了,可是在离开之前,她依然知道方博然与伊恩关系良好。
方博然只是笑笑,没否认可也没承认。
伊人有些恼,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一副样子,不管什么样的攻击打上去,都像是进了水里,沉到不知道多深的底部。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主人,你猜他还会不会把伊恩交给你?还会不会继续的信任你?”伊人眯起了双眼,毫不掩饰的威胁。
方博然依然只是笑,话语从他微弯的唇间溢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楚扬的事情,背着帮主和别的男人偷.情,这罪过可比我更大,帮主的小宠物。”
伊人垂在腿侧的双拳倏地握紧,她以为自己跟楚扬的事情瞒得很好,至少帮主都么有察觉到,却没想到方博然既然知道!
他知道了却不报告上去,到底是想干什么?他不可能预料得到今天,料到能在这种时候用来威胁她!
而最后那句“帮主的小宠物”,分明充满了讽刺,帮主不让她叫他帮主,也不让她叫他名字,只能叫他主人,从名称上就定位了她只是一个小奴隶,是他泄.欲的工具而已,甚至连帮主的情人都算不上。
尽管现在帮主好像只拿她来泄.欲,可她的地位依旧没见到提高多少。
“你想怎么样?”只是一人一句话的功夫,伊人便注定了失败,她永远不可能驾驭的了眼前的男人,无论是利用还是威胁,哪怕是合作都没有可能!
因为不管是哪一种,方博然都不屑。
她,不具备与他比肩的资格!
“没想怎么样,也没想着拿这件事来威胁你,甚至你今天不愚蠢的来找我,我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帮主都不曾怀疑过你?因为我没告诉他。”方博然说道,“当然我不是圣人,如果你一再挑战我的耐性,我不知道最后会做出什么,甚至比你料想的还要可怕的事情。当然了,伊恩这件事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去找帮主,可以尽情的施展你的女性魅力,到时候帮主决定的事情,我们谁也改变不了不是?”
说完之后,方博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走开,这一切的行为都在告诉她,他早知道她会来找她,然后把他想要说的都通知给她。
没错,就只是通知,方博然甚至不需要伊人的回答。
而此时,相逸臣早就急红了眼,他从薛凌白手里把小家伙带了回来,交给母亲照看。
伊恩出了事,他不敢保证小家伙也绝对安全,为了让相夫人郑重的对待此事,他将实情告诉了相夫人。
在门第之见上,相夫人确实犯下了不少的愚蠢错误,可是一旦相夫人认真起来,她依然能表现出非凡的魄力与气势。
对于伊恩的突然失踪,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小家伙,他又不是傻子,出差之类的谎话一戳就破,于是相逸臣只能跟他说实话。
“你妈咪被坏人抓走了,我现在正在找她。”相逸臣强忍住心中深深的忧虑,对小家伙说道。
他真的不愿意提及伊恩所处的未知危险境地,哪怕只是叙述,他的胸口都会犯疼。
想着伊恩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着不知道什么样的伤害,尤其她还是一个女人,最有可能受到女人最容易受的伤害,他的拳头就握的死紧死紧,眼里血丝都泛了出来,想要将掳走伊恩的人碎尸万段!
小家伙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镇定,只是双眼和相逸臣一样红。
“你一定要把妈咪救出来!”小家伙说道。
“嗯!”相逸臣重重地点头,“一定!”
当着小家伙的面,相逸臣回答得那么郑重,可一转身,他便瘫软的靠在了墙上。
“恩恩,你在哪?在哪啊!”相逸臣贴着墙滑落,蹲下了身,脸埋在双掌之中,只有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才敢表现出脆弱。
整个身子都在抖,埋在掌中的声音甚至带着呜咽。
小家伙要靠他支撑,他不能当着小家伙的面表现出这毫无办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