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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一章(1 / 1)

中午秋阳,褪去了早晨清澈明净的模样。

栽种在路旁的大花丹桂飘来最后一缕芳香。

商讨完,黎英梅就去安排与池安阳的见面时间了。

而秦晴离开了事务所。

玻璃双开门自动向两侧避退,秦晴站在门口仰头望着一片晴朗的天空。

前方十字路口,人们在疾步行军。红灯亮起的前几秒,还有几人在犹豫要不要鼓足气冲过去。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有的装有巨幅屏幕,有的飘着广告标语。

商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吸引着人们光临。

家电城门前又在做打折促销,围了不少人。

看着喧闹的大都会,秦晴莫名地感觉有些疲劳。

提了提单肩包,秦晴迈步下楼梯。

线条优美流畅的梅德赛斯摁了两下喇叭,成功了吸引了包括秦晴在内的行人们的注意。

骆译文的脸从车里露出来,他没有打招呼,但笑脸可人。

“骆医生?”秦晴站在原地,她没有走近那辆车的意思。

车门被推开,骆译文只是笑着瞧她,依旧没说话。

......

“我在追求你,秦助理。”

......

不知道为什么,秦晴突然想起了那天骆译文在路灯下说的话。

脚下的碎石子动了动,秦晴朝轿车走去。

骆译文让出空位,秦晴弯腰坐进车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将那晚上已经讲明白了的话,再同眼前这人逐字逐句地细致分析一遍。

她不喜欢暧昧不清。

车门被关上,小刘目视前方,专注开车。秦晴想让他停下,但嘴巴微微张合后,她选择了沉默。

骆译文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真皮盒子。

秦晴轻轻皱眉,她有意离得远了些。

看见身旁人的动作,骆译文唇角上扬,故意朝秦晴靠近了一大步。

这动作做得明目张胆,坐在驾驶座里看似目不斜视的小刘眼皮子也不禁跳了跳。

“骆医生......”

秦晴不满回首,正见骆译文俯身朝自己靠近。

她连躲避的空间都没有了,同样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做出相应的反应。

在秦晴回神时,能看清的只剩下男人的半张脸,其余的一半因为距离太近,已在她视线之外。

弥补视野不足的是男人白衬衫上的淡幽幽的清香。白衬衫的领口几乎要触碰到了秦晴的鼻尖,他富有曲线的锁骨近在咫尺。

秦晴感觉有东西卡在了头发上。

男人的脸退后了一点,像是在细致观察什么。

缓缓他皱了皱眉,对于自己看见的他似乎不太满意。

缠绕在头发上的黑色发圈随着修长的手指滑落到发梢。

白皙细腻的双手拢了拢秦晴的头发,然后用精美的发抓固定住上半部分的黑发,余下长发,披散在肩头。

“骆医生!”

秦晴伸手朝头发上摸索去,骆译文却没有让她得逞。

他抓住秦晴的手,微微后仰。

打量着秦晴的头发,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与骆译文乌黑的眼睛对视,秦晴忽觉那双眼睛明亮的可以看见他的内心。

骆译文握着秦晴的手不让她拿下头上的发抓,他惯有的那份温文儒雅突然碎裂,一份奇特的幼稚感从他眼神中破土而出。

秦晴不自觉地把眼睛停在他的脸上,仿佛现在才看清眼前人有多么俊美,他皮肤似少女一样细腻,淡粉的唇角噙着一抹缱绻的笑意,眼睛黑白分明,温柔深邃。

“秦晴,我在追求你。”

秦晴沉浸在那双令她念念不忘的眼眸里,骆译文出声,她失魂的愣了愣。

见骆译文正笑着瞧自己,秦晴眼睛一躲,紧接着摆出一副冰冷的模样:“骆医生,我向我需要再次强调一遍,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就忘了他。”

骆译文眼神温和,但秦晴知道他这次没有开玩笑。

秦晴凝视面前的男人,忽然她转首看向前面,“停车。”她不想再多纠缠。

小刘一惊,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

骆译文唇角挂着笑,脸上瞧不出阴晴。

最终,黑色的轿车在下一个路口处停下,秦晴推门下车,步伐急促地走远。

她面色如霜,只有她知道此时自己到底有多狼狈,多像一个落荒而逃的逃兵。

秦晴讨厌诱惑她靠近的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但她更害怕自己会抵挡不住这诱惑。

午间的阳光在女人头发上的水晶发抓上折射出华丽的光芒。

秦晴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脑后,冰冷的金属触觉让她拧紧了眉。

反射着太阳光线的黑色轿车从秦晴身旁驶过。

黑色的发圈戴在手腕,穿着西服外衫的手臂慵懒地搁在窗沿,姿态优雅地挥动了两下,而后贴着黑色贴膜的玻璃窗被缓慢摇起。

秦晴认出骆译文手腕上戴着的她的发圈。

——

路灯亮起,秦晴站在弗德三世门口望着昏黄的路灯出神。

水晶发夹被她放进了包中最底层。

秦晴在街口的小店铺里买了一包橡皮筋,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捆了个马尾。

这次是秦晴第三次来,没有人再出来带她进去了,保安已经熟悉了她这张脸。

秦晴还没说话,他便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走近大厅,对待突如其来的昏暗光线,在有了之前的两次经历后,秦晴学会了适应。

今天小秦休息,所以秦晴来之前就给小秦的朋友,也是将钱露露带到弗德三世的吴淳打了电话。

他只让秦晴在三号电梯口等他,他送完酒水马上就下来。

秦晴沿着墙壁往里走,她原想躲开舞厅内疯狂摇摆的人们,但最终依旧被人撞个正着。

多彩的鸡尾酒泼洒在秦晴身上,撞到她的是一个染着红头发的戴鼻环的年轻男人,那人瞥了一眼正装打扮的秦晴,低声咒骂了一句后,摇摇晃晃的走开了。

秦晴拍了拍自己湿哒哒的白色衬衫,她原想赶时间不去在意这些,但胸前的湿冷感令她无法忽视。

按照墙壁上路标的指示,秦晴拢了拢外套,去了化妆间。

果然,白色的衬衫被打湿后贴在肉/色肌肤上呈现透明状。

洗手台上的梳妆镜中反射出秦晴懊恼的神情,她用纸巾擦拭水渍,却无事于补。

秦晴合上胸前的扣子,整个人只露出一个脑袋,其他地方都被着的严严实实的,这令她看起来古板保守,就像旧社会的大姑娘。

这样的打扮在这个每个人都摇头晃脑,尽情放纵的地方显得极为突兀,就像一只乌鸦飞进了白天鹅中,黑色的羽毛在白色的鹅群中拼命扑扇。

秦晴轻咳一声,理理衣服,走出了洗手间,在门口她还碰见了一个打扮新潮露骨的女生,那女生瞥她一眼,嗤笑:“阿姨...”

尾音拖长,语气轻蔑。从秦晴身边走过时,她还有意撞了一下秦晴的肩膀。

这是秦晴第二次听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人叫自己阿姨,但这一次她却不免皱了皱眉。

拐弯走到三号电梯口,秦晴抬手看了眼表,而后安静等待。

舞厅内的舞曲声像是有意识一般,钻进人的耳朵里,脑袋里,然后开始洗脑式的嗡嗡作响,让人跟着它的韵律跳动。

秒针滴答,又过去了十五分钟。

秦晴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减小,提示灯终于显示电梯已到达一楼。

她放下交叉抱在胸前的手,站直身子。

她走近了些,但电梯开门的那一刻,她看见的却不是等待已久的吴淳,而另一张熟悉的脸。

唐宁哲闭着眼半倚着镶满水钻的电梯墙壁。

电梯门合上,被他摁开,再合上,又被摁开。

人却始终没有出来。

他醉了,秦晴想。

仿佛注意到了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唐宁哲半合眼的眼睛缓缓睁开。

摇了摇头,他眼前重重叠叠的身影逐渐聚拢。

勾起唇,唐宁哲朝秦晴走近,身形略显不稳。

秦晴没有躲,她强迫自己直视这双噩梦般的眼睛。

怀念,愧疚,悔恨,爱恋......这是唐宁哲从秦晴脸上看见的所有情绪,这些情绪复杂的掺和在一起,形成一种眼前的女人正在无声哭泣的错觉。

但这些情绪都不是给唐宁哲的,秦晴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秦晴将自己的一切都陪葬给了那双原本乌黑明亮,流光潋滟的眼睛。

她一直都在以某种自我束缚式的方式活着,她害怕与人接触,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带给别人伤害。

秦晴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赎罪似的活下去。

但现在当她努力睁大眼瞪着面前的人,泪水却浸湿了她的眼眶。

她果然还是不愿在黑暗中沉沦,因为......不甘心呀。

让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是正在一点点被黑暗所吞没的唐宁哲。

——

一个吻落了下来,是浓郁的洋酒味。

唐宁哲想要深入,却被女人推开。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声音里透露着嘲讽的情绪,唐宁哲看着她,像在看一件自己恶心又无法摆脱的东西。

秦晴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巴掌扎扎实实地搭在了男人的脸上。

唐宁哲侧着头冷笑。

秦晴垂眸看着传来阵阵刺痛感的手,她有话想问,却欲言又止。

“你在这呢?”男声从楼梯上传来。

年轻男人长得秀气,跟舞池里人不同,他脸庞干净,笑容纯粹。

但看见唐宁哲时,他眼中却不自主地流露出与干净脸庞不相符的痴迷和炙热,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太阳。

男人扶着唐宁哲离开前回首看了秦晴一眼,秦晴竟觉得那眼神里有着难以言表的阴冷。

——

宿醉醒来,唐宁哲脑袋难受得快要炸开了。

看了眼躺在自己身侧的人,他卷过被单系在腰上。

床上,熟睡中的年轻男人唇角仍带着甜美的微笑,因为失去了遮挡物,他缩了缩脖子,有些冷。

唐宁哲扶着脑袋走近洗浴间。

从屋顶垂直落下,切割成三块镶在琉璃墙里一百八十度环绕的镜子将唐宁哲的身材曲线精美细致地绘画出来。

他脸上是那种半透明的阴白,薄薄的双唇也几乎没有血色。

唐宁哲对着镜子里的人拨拉一下翘起的鬓角,缓缓,他动作变得滞缓。

唐宁哲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唇,他目光放空。

昨晚醉得一塌糊涂没有感觉,本应体会到的触觉却在清醒后无限放大。

女人复杂的神情,轻柔的唇,还有触碰时的酥麻感让唐宁哲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空白。

背后传来声音,刚刚睡醒的男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赤脚走进来,他比外表看上去还要纤弱,细瘦的腰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几乎盈盈一握。

看见唐宁哲后,年轻男人迷糊的双眼立即变得明亮,“早上好,哲。”

没有人回答他。

唐宁哲抬起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把手,清澈的水哗啦啦的流出。

“哲...”对于被冷漠对待,男人显得毫不在意,反而更加亲热的凑拢。

他想要从背后抱住唐宁哲,却被躲开。

唐宁哲从镜中看着背后神情失落的男人,声音冰冷无情,“你可以走了。”

他眼神冷冽得仿佛看见了寒冬。

长相秀气的男人难堪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退出了浴室。

他离开前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写在纸条上,贴在了床头。

纸条上的笔迹清秀好看,只有练过许久书法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字,但唐宁哲仅仅是瞥了一眼,就将它丢进了垃圾袋里。

不一会儿,负责清理工作人员就将垃圾袋带出了房间,那张纸条也跟着垃圾车一路运到了处理厂。

手机在玻璃茶几上第三次嗡嗡打转后,唐宁哲才穿着白衬衫从卧室里出来。

他目不斜视的从茶几旁走过,那时手机正在第四次嗡嗡作响,而唐宁哲在找他的袖扣。

震动声改为短信提示音,一开始它说:“在家吗?”

而后它又问:“古导有部电影,要争取吗?”

最后又响了一声,它才安静了下来:“有意向的话,尽快回电。”

唐宁哲在茶几旁站住,他颔首给自己戴刚找到的蓝宝石袖扣。

黑下去的手机屏幕以从下往上的角度反射出唐宁哲修长的腿,还有他完美如雕刻的脸。

看着手机屏幕中自己模样,唐宁哲不觉将视线下移,薄薄的唇因为涂过唇膏而显现出光泽,他再次分神。

抬起头时,他脸色比刚起来时的还要阴白。

此时此刻,坐在办公间里的秦晴同样与面色不佳。

她正在给黎英梅报告昨晚她在弗德三世里打听到的消息。

在见到吴淳之前,秦晴一直以为被池安阳撞破时,韩婷是跟孙恺在一起,但吴淳却给了她另一种出乎预料的答案:

韩婷当晚勾搭上的人是唐宁哲。

“钱露露与韩婷在弗德三世只见过那一次,据店内职员称,在那次之后钱露露就很少去弗德三世了,直至案发前夜,韩婷也同样没再出现过。”

秦晴停下。

黎英梅看着她,眼神仿佛在问:没了?

秦晴合上文件,她最终还是没有把唐宁哲与韩婷之间的事说出来。

黎英梅把资料放下,无声地叹了口气,“池安阳那处也毫无收获。”

秦晴看着笔尖,“再去调查一下钱露露的朋友吧,”

秦晴想起了施施看见那瓶指甲油时的神情,就算施施隐藏再深,秦晴也能明锐的察觉到她无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内疚,因为秦晴就是被这种情绪长年累月地折磨着的。

黎英梅颔首认同了秦晴的提议。

这次秦晴依旧选择在早上去乐凯士酒吧,对于酒吧来说,早上反而是最安静的时光。

酒吧大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秦晴推门进去,酒吧里安静空旷到令人感觉阴森的地步。

秦晴走近唯一亮着灯光的吧台,魏施并不在那里。

酒吧里打扫得非常干净,地砖上还反射着水光。

拖地的工具,靠在椅子上,似乎是正在打扫的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就急忙忙的扔下工具走开了。

秦晴从包中拿出电话,刚解锁手机屏幕,她就听见细微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秦晴放慢了脚步靠近。

半掩着的房门处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线,女人情绪激动又有意压低了声音。

“催债的今天又来了!已经放话说再不还钱就要砸了酒吧!”

魏施捂着话筒,秦晴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只看见,魏施突然情绪爆发了。

她拿下捂住手机话筒的手,朝电话那头吼道:“这不关钱露露的事!钱是我们欠下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跟着变得愤怒,他声音大得秦晴都能听得见了,“要不是钱露露临时变卦,我们早就把钱还上了!”

“她已经死了!”魏施大叫一声,双方都陷入了沉寂。

半晌后,手机被单方面掐断。

魏施红着眼瞪着手中传出嘟嘟忙音的手机,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她似乎下一秒就会将手机砸坏再踩上几脚泄愤。

锁头坏掉的木板门,吱呀呀地被人推开。

秦晴看着魏施,仿佛把她看透了一般,“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了。”

惊愕的神情从魏施脸上飞快的闪过,随即她又变得蛮横起来。

魏施推开秦晴走出房间,“没什么好解释的!”

秦晴背对着她,望着没有人的空荡荡的房间,是在重复,也是在劝告:“钱露露已经死了...”

她缓缓转身看着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的魏施,她再一次强调:“她,已经死了,”

魏施的双肩微微颤抖。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女孩的身上,却像压垮了巨大的泰山一般,她紧绷的情感在这一刻放肆宣泄。

魏施哭坐到地上,涕不成声。

——

钱露露原打算拿了池安阳的“补偿金”就离开的。

但魏施和她男友周晓在外欠下了一屁股外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白捞钱的好机会,便全力说服钱露露大干一票后再收手。

当时钱露露也是抱着有肥羊不宰白不宰的心思,答应了下来。

钱露露告诉池安阳自己已怀有身孕,从而借机留在了池安阳身边。

“没过多久她就被接到了芳林苑的别墅里。”魏施抽泣着叙述道。

秦晴拍了拍她的肩。

止住哽咽,魏施望着黑漆漆的天顶,仿佛在那她寻找到了和钱露露在一起时的回忆。

钱露露住进芳林苑后,很快就摸清了池安阳的生活习性。

在一天早上,她选择了一个池安阳外出的时间将魏施和周晓带回了芳林苑,三人打算实施偷盗。

“她带你们去的芳林苑?”秦晴蹙眉,“不是她在芳林苑里等你们?”

魏施愣愣地点了点头,她手里拿着纸,鼻子红肿,声音闷闷的,“芳林苑太偏远,而且没有人带领的话,我们根本无法在半天的时间内在那座大山上找到池安阳的别墅的。”

秦晴理解,那天她和黎英梅上山也是因为有周姨带领才没有迷路。

“但你们没有密码和钥匙是无法进屋的。”秦晴提出最困扰她的问题。这关系到韩婷能否在案发时间段进入别墅的关键所在。

魏施摇摇头,“露露她有钥匙,她也知道密码。”

回忆在继续,

那天钱露露将魏施和周晓带进别墅后,三人直径就去了放保险箱的房间。

本来魏施和周晓还为无法破解密码而着急,但钱露露却气定神闲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照着纸上的数字输入密码,轻轻松松地就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箱里根本没有放钱,只有一些破旧的日记本还有一些老得掉牙的上世纪玩具。”

魏施说着不禁垂下了头,

那日周晓见拿不到钱,就迁怒似的将池安阳藏在保险柜里的日记大声念了出来。

年幼的池安阳将父母离异时的孤苦无助还有害怕全都记载在了日记中,他用这种方法抒发自己不想让别人发现的情绪。

这是池安阳藏在心底的痛苦回忆,但却周晓以一种践踏似的方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居高临下地得意讥讽着。

魏施记得周晓当时将“妈妈,爸爸”两个词眼无数次的怪声怪调的重复吟唱,而她自己也没少嘲笑。

钱露露就是在她两都笑得歪歪倒倒地时候爆发的。

她阴沉着脸抢回了周晓手中的日记本,毫无预兆的将他们两人赶出了别墅。

“自那以后钱露露就与我们断了来往。”

魏施醒了擤鼻涕,将用过的纸揪在手心,“是我们劝她留下的,是我们害了她......”

眼泪再次爆发,秦晴一边安抚她,一边皱眉思考。

钱露露有别墅的密码和钥匙,秦晴可以解释为因为同居的关系,池安阳将这些告诉了她,但秦晴并不认为池安阳会主动把自己的保险柜密码告诉钱露露。

“钱露露知道保险箱密码?”秦晴见魏施平复了情绪,诱导似的轻声询问。

又揪了一把鼻子,魏施红肿着眼睛看向秦晴,“是...是...露露偷看了池安阳的记录本。”喝了口水将抽泣声吞进肚里,魏施继续道:“露露告诉我,池安阳会把所有需要记住的数字条码排列在笔记本上,以防自己忘记。”

秦晴恍然大悟,就是有再好的脑袋,每天晚上更改密码也总会后忘记的一天,池安阳绝不可能仅用脑袋来记住那么多条数字排列的。

“开锁密码呢?开锁密码是不是也记在笔记本上?”秦晴追问。

魏施点头给了秦晴肯定的答复。

——

告别魏施,秦晴立马搭车回事务所。

利用人际关系重新调查韩婷的黎英梅那边也传回了好消息。

“韩婷似乎很后悔将自己的名字从芳林苑的房产证上去掉的事,”黎英梅坐姿端正,唇角带着笑。

秦晴知道自己师傅的性格,她举止招摇,走到哪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喜欢把轻松容易的一面展示在外人面前,唇角总是习惯性的挂着满不在意的笑容,只有在努力后得到回报时,她才会露出像现在这样,真正开心自然的表情。

“有一地产大亨准备把芳林苑改建为度假村,出的价钱整整比当初购买的时候多出五倍。”

黎英梅勾了勾脚腕,托起即将掉落的高跟鞋,“韩婷挥金如土,没了池安阳这土豪,她很快连去弗德三世挥霍的资金都没有了,而且据我所知她信用卡里还欠着近十万。”

黎英梅注意力不集中地叙事着,她一面按摩小腿肚子,一面低着脑袋继续,“如果钱露露真是她杀的,她却还能在池安阳为自己顶罪最后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凑近,并心安理得地以女友身份自居,那她可这份心思可真是不小呀。”

黎英梅抬首看向秦晴,咧出笑,“你那边又有什么好消息?”

秦晴将自己所知一一道出,瞧着黎英梅渐渐收敛的笑意,她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知道池安阳有记录密码习惯的肯定不只有钱露露一人,韩婷和池安阳相处时间更久,对池安阳的了解也非一朝一夕。”圆珠笔尖点在笔记本上,秦晴舔舐干涸的嘴唇,道:“钱露露曾告诉过魏施,池安阳的笔记本一直放在家中从没有带出去过,所以韩婷没有办法在不进入别墅的情况下获得密码。”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道:“但如若记载密码的笔记有两本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而这第二本笔记一定也放在他经常出进的地方,比如,公司......”

“根据密码锁里的更改记录,密码更改时间是在晚上十点,而钱露露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夜间十一点到凌晨两点。池安阳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密码记录到放在公司里的笔记本上,从而韩婷也不能从那本笔记上找到进入别墅的密码。”黎英梅微笑着提出异议,仿佛已经知道答案的人却正在向另一个有可能知道的人询问答案一样。

秦晴在此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她已想到了解释的方法,“韩婷知道前一天晚上池安阳设置的密码就有犯案的机会,她只需在池安阳再次修改密码之前躲进别墅里埋伏就可以了。”

黎英梅挑眉摊手,“的确,从别墅里出来是不需要密码的。但......”话锋陡转,黎英梅坐直身子,“韩婷犯案时,池安阳就在现场,难道池安阳是帮凶?还是他选择眼睁睁地看着韩婷下手杀人?”

摁响圆珠笔,秦晴兀自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存在两种可能,其一:池安阳知道;其二:池安阳对此一无所知。”

思虑会儿,秦晴下定论:“按照将尸体藏在床下的这一做法判断,我认为池安阳不知情的可能性较大。”

与尸共枕,在秦晴看来,池安阳并不具有这样的胆量。

“池安阳不知情的情况又分为两种:一,他在别墅内,但因被人袭击或服下了迷药等种种原因,他并没有亲眼看见案发经过。”

黎英梅真是越来越喜欢她这个徒弟了。

鲜红的指甲轻敲桌案,她撩唇笑着替秦晴说出了另一种可能,“或者,他当时并不在别墅里。”

——

多项选择题,最终由弗德三世的女侍应生,小秦给出了答案。

有人曾在案发当日在弗德三世低下停车场看见过一个与池安阳身形相似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冲着唐宁哲去的。

目击者小陈说那时已是凌晨,他是忙里偷闲地休息会儿,刚想进去继续工作,就见一辆吉普横冲直闯的进了停车场。

而唐宁哲也是在那时出现在停车场的。

“见到唐宁哲,那个开吉普的男人二话没说就冲了上去。”小陈在电话里回忆,“我原想再瞧瞧的,但经理在喊我的名字,所以只能收敛心思进去了。”

“那你如何肯定那人就是池安阳?”秦晴焦急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即将看见希望的喜悦。

“池安阳是我们这的老顾客,他女友与唐宁哲那事,谁都知道,问起找唐宁哲麻烦的人,池安阳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我见过那辆吉普,是池安阳的车没错!”小陈在电话里声音有些激动,“不信,你去问唐宁哲,他那天保准看见池安阳了!”

秦晴手心热汗瞬间干涸了。

她声音有些干干的,道过谢后,她放下了电话。

秦晴知道她需要再去弗德三世一趟了,这次她是为了唐宁哲而去。

——

路灯照亮这座城市,

疾驰的车辆从公路上驶过,崭新的柏油路面在迎接完第一辆车的前灯打来的高光后,变得的沉静,而后又被下一辆车的灯光所关注。

黑暗与耀眼的灯光在路旁的花坛中互相追逐,形成一道道变幻莫测的剪影。

夜空下,秦晴扎起的头发因为发圈弹性减弱而变得松散。

她将手伸进包中摸索,想要拿出一根新买的发圈,却无意中感受到了一抹冰冷的金属触感。

将水晶发抓从皮包最底端拿出。

重获光明后,白色的水晶重新绽放出温润光彩的色泽。

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眸跟随在水晶石折射出的光芒,闯进了秦晴脑海中。

比起唐宁哲死寂的双眸,那双黑的发亮的漂亮眼睛才更加接近秦晴记忆中那无法忘却又无悔相遇的回忆。

记忆中的男孩眼中看得见蔚蓝天空,他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唐宁哲不是秦晴记忆中的男孩。

现在骆译文才是那个她想要靠近,却不敢触碰的人。

凝视着手中的发抓,秦晴鬼使神差地将它戴到了头上。

白色的水晶里仿佛镶嵌进了乌黑的发丝。

如果那送发抓的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开心地说一声:“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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