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兮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睁开眼睛屋子里有一股中药味。
“秋茗。”
“小姐,小姐你醒了。”
听到沈绾兮的叫声秋茗、含真、冬月几乎是同时走了进来。
“我睡了多久了?”
“小姐,您都睡了三天了,可真的是吓死我们了,幸好世子医术高明否则”秋茗眼眶泛红。
冬月拿胳膊碰了碰她:“小姐醒了这就是好事,不要说这些不高兴的。”
“世子?什么世子?”
“小姐,所有的大夫当时都说您伤了筋脉,而且失血过多,又加上中毒过深,可能还好九殿下请来了永宁侯世子,是他救了您。”冬月解释道。
竟然是洛言救了她,沈绾兮很惊讶,他那么讨厌她,怎么会出手救她呢。
沈绾兮出神之际含真已经给她把了脉:“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小姐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得小心养着,而且左手短时间不能出力。”
沈绾兮扬起胳膊看了看包的粽子似的胳膊有些无奈,伤口已经不疼了,而且身体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看来这混世魔王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从几个丫鬟的口中沈绾兮知道了她昏迷后的事情,苏凛轩的暗卫在祠堂后面发现了一对偷情的家丁和丫鬟,丫鬟还是沈绾雪的贴身丫鬟,而且还在她受伤的地方发现了一支沈绾雪的簪子,簪子和她手腕上的伤口吻合,又因为知道了她之前中毒的事情。
沈青勃然大怒,严刑拷打了被抓到的那对男女,男的经不住严刑拷打开始招认是沈绾雪让他去祠堂,目的是毁去她的名节,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突然改口变成了沈绾雪的丫鬟和这个家丁情投意合,两个人预备逃出沈府,约定的地方就在祠堂,却没有想到二小姐突然到来打乱了她们的机会。
两个人一时起了贪念,所以预备杀了二小姐,簪子是偷了沈绾雪的预备当掉,至于后来二人为何会被人衣衫不整的抓住,据说是一时情难自禁,而几乎在同一时刻,指认沈绾雪的那个小梅也失足落水死了。
这样一来沈绾雪原先暗害嫡姐的罪名一下子变成了管教不严,沈绾兮简直想笑,这中间的弯弯绕绕难道沈青看不明白?还是沈青根本就不愿意怀疑她们母女二人,甚至,在纵容她们。
“那后来怎么样了?”
“老爷罚了三小姐禁足,抄写女戒,而且换了三小姐身边所有伺候的人,并且责令柳姨娘也不许去看三小姐。”
沈绾兮笑了笑:“九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小姐醒来前不久,和世子一起走的,说明日过来看小姐。”
“好,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几个人退了下去,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沈绾兮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从脖子上掏出了一枚金色的小哨子放在唇边吹了一下。
屋子的窗户很快的开了又关上,沈绾兮露出了笑意,她对着窗边的人影招招手。
“过来。”
黑衣少年面色冰冷,却顺从朝靠近。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府里,你没有跟哥哥去军机大营吗?”
“去了,少爷说你一个人在府里不放心,让我回来看看你。”冷冷的声音跟沈辰皓如出一辙。
“少宁,你就不能笑笑吗?”
黑衣少年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到了一边。
黑衣少年就是徐少宁,三日前在祠堂救她的人就是徐少宁,当时她也很惊讶,半年时间,徐少宁长得很快,刚刚见面的时候比她矮了很多,如今都比她高出了一头,而且出落得更加挺拔,面容也更加俊逸。
开始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直到对上他那双眸子她才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可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不是叙旧的时候,她让徐少宁按照她的吩咐将那个家丁随便处理了,然后让他快些离开,谁知道他竟然做足了全套的,直接扯出了沈绾雪。
“你为什么要把沈绾雪的簪子扔在祠堂?”
“我原本想把她跟那个人扔在一起,但是觉得你可能会不高兴,所以就没有。”
沈绾兮哑然,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少宁,你还回哥哥身边去吗?哥哥现在过的好吗?”
“少爷很好,我不回去了,少爷说让我回来了就在你身边保护你,需要我的时候吹那个哨子我就会出来。”
徐少宁突然走到了沈绾兮身边,扶着她躺下,帮她拉好了被子:“你现在要休息,我先走了。”
“哎”然而她的话还未出口,徐少宁已经消失不见了,沈绾兮撇撇嘴,果然随了她哥哥的性子。
也许是身子真的不好,所以沈绾兮很快就睡着了,再醒来又已经是中午了,沈青、苏凛轩陆陆续续来看望了她,而这一天注定不平静,因为晚膳的时候凝霜传来了消息,赵妈妈清醒了。
沈绾兮几乎没有办法掩饰自己心里的激动,赵妈妈终于清醒了,这就意味着自己母亲的死终于要真相大白了,可是她不能急,她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
由于她受了伤,现在沈青关注她比较多,所以她出府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将赵妈妈接到府中来,先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夜幕一点点降下,几道黑影稳稳的落在了予兮阁。
“小姐,我回来了,冷神医也来了。”
屋内的沈绾兮一顿,她握着自己泛白的手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一点:“让她们都进来。”
门推开,一身暗红色衣衫的赵妈妈由冷子沐亲自扶着走了进来,而冷子沐看到沈绾兮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病成这样?”冷子沐开了口。
“是啊,一个不留神就病成了这样。”沈绾兮笑着朝他开口。
“等你办完事,我帮你瞧瞧。”
“好,有劳。冬日天冷,你先在这里喝些热茶。”
冷子沐对她点点头,沈绾兮领着其他人进了侧屋,看着他的背影,冷子沐端起了茶杯,眼神里带着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