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海豹,大头哥也顾不得抓鱼,浮到水面之后,就赶紧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小虾米。不料,小虾米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给大头叔叔解释说,贝加尔湖里面确实生活着一些海洋生物,除了海豹之外,甚至还有龙虾呢。另外,还有多种鲑鱼等洄游性鱼类,其中以秋白鲑最为有名。
看来是俺少见多怪啦——大头哥晃晃脑袋,继续下水捉鱼去了,正所谓一处不到一处迷,大头哥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等他装了一笼子大鱼跃上冰面之后,才发现娃娃们正在水里跟一只体型硕大的海豹嬉戏呢,海豹用力把娃娃们顶出水面,玩得很嗨。
把鱼都倒在冰面上,很快就冻得直挺挺。尤里游了一阵,早就上岸了,对于大头岛主徒手抓鱼的本事,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低头研究了这几条品种各异的鱼类之后,就取出一把小猎刀,喜滋滋地剖开一条大鱼的肚子,伸手进去,抓出一大把金黄色的鱼籽出来。每一粒都有小米粒大小,晶莹剔透,煞是喜人。
“这个俺和大星吃过,老贵了!”野鸡显然也是识货的,凑过来伸嘴就啄。
尤里也往嘴里塞了几粒,然后闭上嘴巴,让鱼籽在舌头上慢慢滚动,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咬破,那鲜美的味道,立刻充满整个口腔,以至于他闭上双眼,脸上露出无限享受的表情。
“孩儿们,都上来吃好东西啊——”大头哥吆喝一声,很快,水里的小娃娃们便全上岸,擦抹身体之后船上衣服,然后凑在一起品尝新鲜美味的鱼籽。
大星也在水里玩够了,浑身湿淋淋的爬上冰面,只是这样一来,它身上的长毛都被冻在冰面上,急得噢噢直叫。
这种情况在高寒地区也很常见,小娃子们淘气,冬天的时候经常用舌头舔铁质物品或者冰块,然后把舌头粘在上面的事很常见。大头哥跑过去,帮它把冰一点点焐化,瓦西里同志这才脱困,裹着大毛毯瑟瑟发抖,冰面上比水里可冷多了。
一条鲑鱼的鱼籽也没多少,根本不顶饱,大头哥便把那些冰车都拆了,点燃之后架起火堆,准备烤鱼。而上尤里则另有吃法,只见他抄起一条细鳞鱼,飞速用小刀割去鱼皮,然后就把鱼肉削成薄片,蘸了点盐面之后,就直接塞进嘴里。吃一片鱼肉,再摸出酒壶喝一小口烈酒,有滋有味。
因为温度很低,所以鱼片入口冰凉,嚼起来也很有韧劲。同时也不用担心有什么细菌,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啥细菌都冻死了。
大头哥也凑过来尝了几片,感觉风味很是独特,虽然原始简陋,但是却能品尝到那种最自然的味道,于是忍不住朝尤里竖竖大拇指。
等到大头牌烤鱼出炉之后,尤里则吃得差点把手指头咬下来,他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么美味的烤鱼,于是也向大头岛主竖起大拇指。两个人忍不住相视大笑:很多时候,只有交流才会让生活更加美好。
就当他们在享用独特的美餐之际,湖面上忽然传来鸭子的惊啼以及扑啦啦飞离水面的声响。大伙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水面忽然涌起一个巨大的浪花,而那只和娃娃们嬉戏的海豹,则慌慌张张地向冰面上爬动。只是它的身子比较笨拙,而且太重,边缘地带的浮冰太薄,被它咔嚓咔嚓压断,海豹依旧在水里折腾。
“不会是有水怪要冒出来吧?”野鸡嘴里嘟囔了一声,一般比较大型的水域,都流传着水怪的传说,而贝加尔湖是世界上历史最久的湖泊,迄今已经有两千多万年的历史,要说有水怪,这里才最有可能。
其实人们所谓的水怪,都是远古时期的物种,只不过在绝大多数地方已经绝迹,从未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内,所以才会被称之为“怪”。
要说野鸡先生果真有乌鸦嘴的潜质,就在它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水面上忽然显出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随后是又粗又长的脖子,下面还连着几米长的庞大身体,犹如远古时期的恐龙再生。
这只水怪体型虽然庞大,但是速度却犹如利箭,在水面上冲开一道水线,向那只海豹射去。
哎呀呀——三个小娃娃都急得大叫,刚才他们和海豹玩得很开心,已经把它当做了伙伴。
眼看海豹就要丧生怪兽口中,那圆滚滚的身子忽然从水里凌空飞起,飞落冰面,虽然打了好几个滚,有点狼狈,但是却幸运地逃脱了性命。
大头哥抽回藤鞭,然后就看到那只海豹鳍尾并用,急火火向他们这边爬过来。只是在冰面上行动十分笨拙,看起来有些搞笑。番薯
而水中的那只怪兽则发出两声愤怒的嘶吼,然后渐渐沉入水下。期间,小虾米试图召唤它,可惜并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它消失不见。
“月亮湖里面真有怪兽!”好半天,尤里才从震惊中醒来,虽然很久之前就有怪兽的传闻,但是一直没有明确的证据,这一次有幸亲眼目睹,怎么不令他激动万分。像这样历史悠久的大湖,拥有怪兽也可以理解。事实上,以前就专门有科学家分析过这种可能性。
而大头哥则另有一番心思,他从大星的小爪子里面拿过相机,翻查了一阵,只见有几张怪兽的照片都无比清晰,于是逐一进行删除。等到尤里反应过来,都已经删没了,令尤里顿足捶胸,要不是眼前是他的偶像,绝对会拔出猎刀跟对方玩命。
“这个消息,还是不要散播出去的好,否则的话,贝加尔湖水怪,真就有可能彻底消失。”大头哥这么干也是有理由的,如果这些图片流传开去,那么各方势力必然纷至沓来,贝加尔湖将不再宁静,对于这个西伯利亚的明眸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静下心来想一想,尤里也就平静下来,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偶像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里,不仅仅是能力上,还存在于思想意识之中……
挥手告别了那只海豹,大伙都上了雪橇,由大头哥拉着狂奔而去。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晚上还是找一个能住人的地方比较好,毕竟还要面对零下四五十度的严寒呢。
大头哥胸中有红日,脚下舞东风,把雪橇拉得比汽车还快,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已经离开湖面,望见了西岸起伏的山峦和丛林。
尤里登高四望,辨识了一下方位,然后朝唐积德摇摇头:“这里基本上是无人区,看来我们只能在野外过夜。”
踢了一脚地上厚厚的积雪,唐积德也不禁抓抓后脑勺:“这冰天雪地的,就怕娃娃们受不了啊。要不,咱们现在就动手搭一个木屋?”
在尤里想来,搭建木屋太过麻烦,不是一天两天能完工的,有点远水不解近渴,他并不知道,以大头哥的手艺,也就是两个小时的事。在脑海中回想一阵之后,尤里便说道:“这附近我以前也来过,知道一个山洞,休息一晚还是可以的。”
“住山洞呀,简直太好啦!”三个小娃娃齐声欢呼,在他们看来,山洞比房屋有趣多了。
于是在尤里的带领下,一行人继续向西进发,穿过一片针叶林之后,前面的山岗出现一片白桦林,挺拔的白桦树,静静地矗立在雪原上,令人心也变得更加纯净,不知不觉间,唐积德也停下来,驻足观赏。
“这就是白桦树啊,俺忍不住诗兴大发——”野鸡嘴里哇哇怪叫。
尤里不知道这家伙的毛病,还真以为它要吟诗呢,于是洗耳恭听。要知道,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曾经诞生过普希金这样举世闻名的大诗人,所以人们对于诗歌还是非常喜爱的。尤其是白桦树,深受喜爱,更是成为诗人们吟咏的对象。
野鸡扯嗓子啊啊了半天,最后整出了一句“白桦树啊,你真白”,结果听得尤里这位伟大的猎手都站立不稳,摇晃两下,一头撞在白桦树上。在他们民族的传统中,白桦树是最神圣的,甚至是整个民族的象征,所以尤里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连你都被俺的诗篇倾倒,证明俺注定会成为名垂千古的大诗人!”野鸡还腆着脸自吹自擂呢。
尤里也终于看清了野鸡的真面目,这家伙就会嘴把式。不过在这时候,小虾米轻声用俄语哼唱起歌谣,曲调透出淡淡的忧伤。这是一个流传很广且与白桦树有关的故事,讲述的是在卫国战争时期,一队热恋中的男女将名字刻在白桦树上,然后男孩奔赴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女孩则伫立在白桦树下,凝视远方,慢慢变老……
“白桦树,我的母亲,谁敢把你的双手折断?白桦树,我的好姐妹,你成长吧,别怕斧子砍树声。白桦树,我可爱的妻子,是我的爱抚把你围绕……白桦树,你是俄罗斯的大地。你是我的悲伤,是我的欢乐,是我的爱情!”尤里深情地吟唱起一首吟咏白桦树的诗篇,这是真正的诗篇,听得大头哥都悠然神往:每个民族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财富,白桦树就是这个民族的一切。
嗷呜——当人们沉浸在白桦树之中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咆哮,似乎整个白桦林都为之颤抖。
虎啸山林动,大头哥也被虎吼声给惊得一哆嗦,而三个小娃娃则飞一般跑起来,他们还真没见过野生的大老虎呢,而且还是这个世界上体型最为庞大、最为凶猛的西伯利亚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