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有事禀明陛下,以求陛下圣决!”
朝堂之上,杨煌刚刚坐上龙椅。别说坐热乎了,就连调整一下合适的位置都没来得及,秦修便站了出来。
“这……不知左相有何事?”
杨煌现在是看着秦修就头疼,做梦都想弄死秦修,可是却又拿秦修没办法。当初想要让魑魅魍魉出手的,可是对方却不答应。
现在看着秦修一步步做大,杨煌觉得自己脑仁都在疼!
“威北将军,萧昱分裂太凉州,意图自立。实乃大逆不道,之前陛下念在其父,萧骁为国捐躯的份上才只是密令勇义将军司马游将其擒获,押解回都而已。”
说着秦修还对杨煌微微一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尊重,多敬仰杨煌这个皇帝呢。
“可是萧昱小儿,却不识好歹,居然暗害司马将军。私吞御前军六万兵甲,试图自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诛之!老臣恳请陛下降下圣意,遣姚进为主帅,龙扬为副帅,出兵太凉,荡平反贼!”
“这……”
杨煌有些为难的看向其他朝臣,虽然他对于萧昱的这个做法,也感到分外不满,甚至是厌恶,反感。
但这也不能否定他的忠义之心,昨天杨煌也和房维讨论过许久,房维认为这不过是萧昱为父复仇心切,一时情急才会出此下策,想要直接诛杀秦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连站出十余人,皆是秦修党羽,对于秦修的决定,那是坚决拥护。
这着实让杨煌肝火上扬,这些可都是自己的臣子,他秦修当年还是先皇留下的托孤大臣,可是如今却将自己戏弄于股掌之间!
“臣以为此事不妥。”
关键时刻,还是房维站了出来。
“嗯?右相大人,这萧昱起兵檄文都出来了,这还不算造反?况且太凉州刺史,被他以莫须有之罪问斩,然后自己推上去一个武官当刺史,这还不算造反?”
一见房维又站出和自己作对,秦修也觉得有些恼人,但房维好歹也是当世名士。如果秦修真的杀了他,那必然会导致秦修在徐国儒林之中声名狼藉,所以秦修才会对房维容忍到今日。
“不对吧,左相大人,本相怎么记得威北将军,萧昱的那张檄文通篇都没有说过一句对朝廷的不敬之言,反倒是对于陛下的现状备感忧虑,而且萧昱他也没有反朝廷,反圣上啊?他反的不是您左相大人吗?”
房维带着调笑的意味,看着秦修,他也知道自己拿秦修没办法,但恶心他一下还是可以的。反正自己烂命一条,他秦修想要?尽管拿去便是!
“对啊。”
面对房维的挑衅,秦修突然淡然一笑,仿佛没有放在心上一样。
“本相乃是当朝左相,他萧昱伐我,不就是伐朝廷?不就是对圣上不敬?不就是造反吗?”
秦修对着房维轻轻一笑,恶心我?我可是从韩国一个市井小民,商贾贩夫一步步爬到了托孤大臣,爬到了徐国的左丞相的人!
“你……你!”
听到秦修的这番言论,房维顿时觉得自己一佛升天,二佛跳墙,整个人气血上涌。这番言论表面上没什么问题,可实际上谁都听得出来,话里有话啊!
“哟~右相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红光满面,怕是要发财啊!快快快,送右相大人回府,可不能挡了右相大人的财运!”
看着尖酸刻薄,宛如市井妇人一般的秦修,杨煌差点想要叫左右侍卫将秦修推出去,午门问斩!
不过也只能想想,看着还在下面虎视眈眈的姚进,杨煌就不由的觉得自己肝颤。从北门杀生剑舞那次开始,杨煌就发现,自己最怕的不是秦修而是姚进,这个杀人魔王一般的男人!
“房老朽,你别忘了,老夫当年可是从斗升小民,一步步爬上来的。与老夫比嘴快,你怕是还没睡醒!”
秦修俯首在房维耳旁,用鄙夷的语气说道。
面对秦修的权势,房维一派的诸人都摄于其权势,怕房维吃亏。而秦修一派的,则坚决拥护秦修的一切决定,当下便将房维拖拽着向殿外走去。
“放开!都给老夫放开!”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还是堂堂当朝右丞相,房维猛地挣开几人的拉扯,三步并两步,冲到秦修面前怒喝道:“秦修,我告诉你,今日你便是杀了老夫,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乱臣贼子的事实!死了一个房维,还有千千万万个房维!”
房维这一席话,顿时让整个朝堂鸦雀无声,任谁都知道这是撕破脸了,彻底的撕破脸了。
被当着这么多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人指着鼻子呵斥,这下就是房维被恼羞成怒的秦修当场格杀众人都不会感到意外。
时间缓缓的流逝,殿内的文武百官,乃至杨煌都瞪大着眼睛,看着秦修。一边是惊讶于房维的胆气,一边是畏惧于秦修的权势,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惹火烧身,到时便悔之晚矣。
“怎么了?秦修,秦正雅!你不是权侵朝野吗?你不是执掌十多万大军吗?来啊!杀了我!来啊!”
左右也是一死,房维是彻底放弃了还能活命的可能了,临死之前好好舒展,发泄一番自己心中的烦闷与怒火。这样也算是对先皇,聊表忠心。
“秦正雅,来吧!”
房维缓缓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认命了一样。
“先皇,老干臣无能!未能守住大徐基业,辜负您之重托,如今唯有一死而已!”
房维昂首挺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脸上挂满了决绝与不甘。
“噌……”
“老东西,还有遗言吗?”
秦修还没有任何表示,姚进便已经拔剑出鞘,剑锋对着房维的喉间,冷酷的说道。
“进儿,你这是做甚?还不快快将剑收起来,莫要吓到右相大人了。”
“可是……”
“收起来!”
姚进还想在说什么,但是却被秦修瞪了一眼,只能无奈的收起佩剑。
“右相大人,乃是我朝股肱之人。老夫怎可妄杀,来人!还不快将右相大人送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