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让苏兄弟帮忙医治美娜他妈已经是不情之请了,怎么能在让你跟着去江面上捕鱼,不行不行。”张胜利短暂的失神之后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而张美娜眼中虽然有点期许的神色,但是听父亲这么一说也不好在开口。
“张叔,我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们才是我的救命恩人,能尽力帮上一点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离连忙解释道:“还有一点原因我没有说,其实我是想让您带着我去昨天将我打捞上来的地方看一看,看看是不是能找回点什么记忆。”
张胜利一听苏离如此说,陷入了两难,倒是旁边的张永强的一席话先提醒了他。
“爸,你就带着苏离哥去看看吧,想必苏离哥的家人现在都十分着急他失踪,正好到派出所做个登记,这样他的家人就能找到他了不是。”
张胜利一听儿子说的似乎是那么个道理,索性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而一旁的张美娜则脸上露出喜色。
将渔网都装上电动三轮车之后,张胜利载着坐在三轮车后斗里的苏离还有张美娜直奔古纳河的港口。
每当清晨的这个时间,古纳河的港口总是最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渔民都在为一天的捕鱼做着充足的准备。
江捕不同于海捕,虽然古纳河足够宽阔,但是还是照比大海显得狭窄的多,若是想要有一个较好的拉网位置,就要尽可能的提早发船。
和那些大型捕鱼船相比,张胜利的这种小船更多,所以竞争也就相对更激烈,但是自从惹上了刘佳明这个当地的土霸王之后,张胜利也就再也没担心过是不是有一个好的下网地点的问题。
因为刘佳明已经公开放话,若是在江中心看到张家的渔船,就会将其撞沉,对此张胜利则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忍气不发。
一些从前相熟之人在和张胜利擦肩而过之时都选择了默默的低头,张胜利知道这些人都在有意的回避着他,一方面是害怕得罪刘佳明而牵连到自己,另一方面是怕张胜利开口借钱。
那些装作陌路的人当中有一些是从前张胜利的同事,还有少数是受过他恩惠的人,对于这些人刻意的回避,张胜利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闷声赶路。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看尽了人间冷暖,只有一个人落魄或者遭难之时才能看的出谁才是真心待你之人。
将三轮车停好之后,张胜利还有苏离开始从车上往下拖动渔网,一旁的张美娜则比以往要轻松了不少。
苏离也换上了一身标准的渔民装束,身上套着一套雨衣,脚上穿着雨靴,手上也带着胶皮手套。
其实这几百斤的渔网他一个人便可以轻轻松松的拖拽的动,但是为了不太惊世骇俗也只好装作吃力一点。
看着苏离在帮父亲拖动渔网,张美娜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依托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里很踏实。
回家的这一段时间,都是她和父亲两个人苦苦的支撑着这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心里说不苦不累那是假话,那种委屈和苦处她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只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将自己裹在被窝中悄悄的流泪。
而现在忽然有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为她分担一部分压力,这种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感动。
在苏离装作很费劲的拖动之下,渔网很快被装载到了渔船之上,他也是这时才看清救了他一小命的渔船。
其实这艘渔船并不小,当初张胜利买下这艘渔船的时候本来是打算自己成立一个捕捞队,但是有刘佳明干预之下也没有人敢在张胜利的手下工作,不说能不能赚到钱,单是和刘佳明这个武隆县的土霸王唱反调就够喝一壶的了。
渔船整体分为三层,一层是铁皮包裹的船身,有一个很大的鱼舱,而用彩钢板搭建的二楼则是驾驶室,三楼的空间比较小用途也不大,主要就是用来瞭望。
正在苏离三人准备起锚上船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戏谑的话语声。
“啧啧,瞧瞧,多好的一艘渔船啊,可惜咯。”
苏离转头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七八个人围聚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胖子正朝着他么的方向走了过来。
开口说话的是站在中年胖子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面色黝黑的刀疤脸。
苏离剑眉一锁,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何意,不过看样子来者不善。
“呦,这不是我胜利哥么,怎么这是要忙着出船啊,不过我看你还是别忙乎了,这干烧油不出鱼可不是个办法啊,要不要我和弟兄们说一声,给你腾个好点的下网地方?”刀疤脸一边像苏离他们走过来一边说着。
张胜利脸色涨红表情愤怒,但是却没有吭声,而一旁的张美娜则面带厌恶之色娇声喝到:“陈三,要不是当年我爸在船上救你一命,你还有命在这说风凉话?白眼狼!”
脸色黝黑的刀疤脸也不生气,反而是有些谄媚般笑着对张美娜说道:“我说嫂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这是在给张哥指一条明路,放着好好的活路不选竞选一条死路,你说我这个当兄弟的能不急么。”
站在中年男人身边的那些人听了陈三的话都呵呵笑着。
听着刀疤脸嘴里的那句嫂子,张美娜更是羞愤伸手指着陈三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谁家的狗一大早没有拴好跑出来汪汪的犬吠,不知道现在城镇内禁止饲养大型动物么。”
苏离的这一句话顿时将众人的笑声打断,一个个的都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抱着肩膀站在码头边缘石阶上的苏离。
而那个被众人围聚在中间穿着一身金线绣莽运动装的中年人也看向了苏离,眼神中露出不解之色。
众人心里都有一个念头,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愣头青,竟然连刘佳明的第一打手陈三陈疯狗都不认识,看来这家伙今天是要倒霉了。
“小子,你特么在说谁?”陈三面露凶光的看着苏离说道,脸上那道长疤也随着肌肉的紧绷蠕动了起来,犹如一条趴在脸上的大蜈蚣。
苏离看着仿佛是要吃人的陈三,微笑着说道:“当然是谁叫的最欢实说的就是谁了。”
一旁的张美娜脸色焦急,她没有想到苏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插上一句,并且还是骂人的话,而且骂的还是疯狗陈三。
说起陈三张美娜的印象相当深刻,当年陈三不过也是一名渔船上的工人,一次意外陈三被渔网上的倒钩挂在了脸上扯到了古纳河了,当时她的父亲正在船上,若不是张胜利发现被拽进古纳河里的陈三,恐怕用不了多一会他就会死在水里。
而陈三脸上的那道疤痕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事后陈三的女朋友闲陈三面容丑恶和别人跑了,而陈三也因为这件事情性情大变变得凶戾乖张,不过反倒被刘佳明看中收为走狗。
得到了刘佳明这个武隆县土霸王的佛照陈三干起坏事来更加的如鱼得水,而刘佳明手里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也都是陈三一手操办,久而久之就的了一个疯狗的绰号,人人畏而惧之。
“小子,我看你特么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弄他。”陈三一甩头,示意身后的两个马仔教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该怎么做人。
张胜利一看事情不好,从渔船上抓起一个扳手就蹦上了码头站在了苏离的身边。
“够了,刘佳明,你今天来不是来耍威风的吧,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张美娜冲着那个身穿金线绣莽运动装的中年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