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的书房离去,李栋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而是挨家挨户走访,这是李栋的习惯,在李栋看来,远离群众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敲了敲门。
和张大狗关系很熟,无需等待,便推门进去了。
“是少当家的来了,快里面请。”瞎了眼的老太太听脚步声,便知道来人是李栋。
瞎了眼的老太太,是张大狗捡来的,说自己无父无母,总是要有人去孝顺。
“少当家的。”一位老鳏夫手起身来迎接李栋。在老鳏夫身后,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年龄,畏首畏尾的躲在老鳏夫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的打量着。
“你们随意,不用管我。”李栋找了张椅子,坐在上面休息。刚才走了不少人家,有些疲惫。
见到李栋挺和气的,老鳏夫也就没有那么多拘束了。眼前的盲人老太太很好客,他住在这里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我是山西太原府的。被裹挟着当了几天的流贼,后来逃出来了,这日子也不好过。”
老鳏夫对自己流贼的事情,也不是很避讳。
老太太听说老鳏夫是山西太原府人,不知道在哪里收拾出来一盂米醋,给老鳏夫伴了一小盘黄瓜。
“哎呦,山西的老陈醋,有些年没见了,谢谢您嘞。”
老鳏夫一手啪啦着黄瓜,一手端着磕掉了角的瓷碗,滋流一声喝了一口小米饭,这中滋润的生活,多少年没见过了。
“你小子,真没出息。”李栋看了张大狗一眼。
这脸红的,跟火烧云似得。
大男人躲在李栋身后,低着头,拿着从李栋那里拐来的《三国演义》像模像样的看着,当然他只看插画。老版的三国演义,是有插画的。
时而偷偷的瞄人家小姑娘一眼,然后小心咳嗦两声。
老太太虽然眼瞎了,但是心里敞亮的很,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义子在想什么。
老太太一脸笑意,对着老鳏夫说道:“来到我们家,就多住些日子,我们家大狗是有本事的好孩子。”
老鳏夫伸出大拇指,赞叹道:“老夫人,没想到这乱世之中,竟然还有二郎山这么一个好地方,还有大狗这样的孩子,您真有福气。”
听对面老人家的由衷的赞叹,老太太脸上笑的很开心:“是啊,要是换做往前,想都不敢想,这陕北闹灾,什么都吃不着喽,当兵的把我的眼都给戳瞎了,要不是我这义子收留我,或许我早就饿死了。如今来了咱二郎山,以后的日子也和我们一样,你就偷着乐吧。”
“老夫人说的没错,今日我算是长见识了,大狗这孩子今日跟鞑子作战,马快刀也快,一刀砍死鞑子牛录章京,我本来以为是凶神一般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老鳏夫不由的奉承了老太太一句。
一说起张大狗,老太太别提多么精神了,脸上笑的跟花一样,“我们家大狗心地善良,能文能武,那是少当家身边不可或缺的亲信,在我们二郎山那可是紧俏的很,提亲的婆子都把门槛才破了,只是这傻孩子别看出身不好,长的五大三粗的,却总是挑挑拣拣,到现在也没一门亲事,我这老婆年纪大了,着急的很啊。”
李栋那里不知道这娘俩心里合计什么,当下也不拆穿能文能武这晃眼,他看得出对面那小丫头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不将大狗吹得好点,估计娶不到人家。
老太太表演的也卖力,本来还笑呵呵的老婆子,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大狗最怕这老太太掉眼泪,头磕的床头咚咚的响:“娘亲,娘亲不要生气,大狗知错了,回头马上给您娶个儿媳回来,给你生个大孙子。
老太太一脸心疼儿子,摸着张大狗的脑袋,“孩儿啊,要是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回来,老娘岂不是更难过,你还是多找找吧,老娘虽然年纪大了,还能等几年。”
说道这里,老太太又呜呜的哭了起来。李栋忍住笑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想难怪张大狗这小子心眼越来越多,都是这老太太教的,这苦肉计都用上了,瞧对面这爷俩恐怕凶多吉少了。
李栋想到这里,果然老爷子中计了,本来还吃的挺香的,老爷子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叹息一声说道,“老夫人啊,说实话我也担心啊,我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我这小孙女兰兰才十五岁,眼看我活不了几年了,可是这孩子还没有个好人家,虽然来到二郎山,少当家的说给粮食,给地,但是我这身子骨能忙活几年,唉。”说完这些,一屋子人竟然都呜呜的哭了起来。
“兰兰啊,爷爷想给你找个夫家,你乐意吗?”老人家转头对躲在身后的小姑娘问道。
“兰兰听爷爷的。”小姑娘小声说道,声音细的就跟蚊子叫一样。
“好。”说完之后,老爷子对张大狗说道,“大狗啊,你看我这小孙女怎么样啊。”老头子活了一辈子,怎么会看不出这臭小子对自己的孙女有意思。
“谢谢爷爷成全。”张大狗赶忙给磕了一个响头,“大狗会照顾好您二位的。”
“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咱们两家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在这乱世之中,求个活路吧。”老爷子是个明白人,这张大狗是要跟着李栋南征北战的,到时候照顾老婆子的事情又落到了自己爷俩身上,这张大狗倒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也是老头子的原因。
李栋点点头,让青壮年和这战乱之中残存下来的妇孺结成家庭,倒是个好事,将来治下的人要是多了,这倒是不失为一项好的政策。
接着又去其他的人家看了看,二郎山的人以前大多数也都是流民,倒是没有看不起金乌堡百姓的,在有的人家门口,李栋甚至问道了鸡肉的味道。
看到自己在门口经过,大人从鸡身上撕下两条鸡腿,拿油纸包上,小孩子一溜烟似得跑出来,嘴里抿着口水,放在李栋手里。
李栋拿出一条看着小孩子吃完,才拍了拍他们的脑袋离去,小孩子还拉着李栋的胳膊,问李栋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跟着李栋去打仗。
回头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天已漆黑了,屋子里一盏油灯还在摇摇晃晃的闪动着火光。
李栋推开门,映入眼帘,是灯下一个正拿着银针刺绣的娇娘。
“吱呀。”
推门的声音惊了小姑娘一跳,看到是李栋归来,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
“什么东西啊,还藏起来,不给看啊。”李栋坏笑着去抢,结果陈曦妤躲闪不及,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
李栋伸手拉出了陈曦妤,怀里的姑娘身轻如燕,细腰如弱柳,一时间李栋破感觉心神荡漾。
“你干什么!”怀里的小娘紧张的用双手护住心口,瞪着漆黑如玉的眼眸,盯着李栋。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过陈曦妤清纯稚美的脸蛋,她的脸颊凉如冰、滑如玉,李栋的眼底悄然跃上一抹温柔。
谁能告诉我这个科技宅,我怎了。
“快放开我!”陈曦妤羞红了脸不敢看李栋,扭过头,小声对李栋说道。
李栋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
两个人呆呆的坐了好久,一言不发。
“这是你绣的鸭子啊?”李栋忍不住打破了沉闷。
“不是鸭子,这是王姨教我绣的鸳鸯。说让我绣给喜欢的人。”说道这里,小姑娘的脸红的跟火烧云一般。
“你喜欢的人是谁?告诉我,我帮你送给他。”李栋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小姑娘脸羞红的更厉害了,在手里拿着针,一激动扎进了自己的手里。
“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李栋一把抢过陈曦妤的手,看着沁出来的血珠,小姑娘含着泪水的眼,李栋一口将玉葱一般的手指含在嘴里。
“真甜,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的手里可以这般的滑腻香甜,这一刹那,李栋感觉自己的控制不住自己,将陈曦妤紧紧的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它融化,喃喃的说道:“曦妤,嫁给我吧,我愿意保护你一辈子。”
李栋在陈曦妤耳边吹拂着热气,仿佛一弯热泉。就这么一刹那,小姑娘已经羞红到了耳根。
“你可别后悔。要了我,你就不能不理我了。”
一只手扶着曦妤的纤腰,另一只手已经渐行渐远,轻轻的揉了揉,“今晚你是我的。”
李栋抱着陈曦妤走到床边。
轻轻的在她的脖颈留下了自己爱的痕迹,温柔的脱掉了她的外衣,李栋已经做好出兵的准备了,却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是三麻子的声音,“老大,我爹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咱们要去跟官府谈判,今天晚上您要养足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