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这篇故事前,我总是在想着曾经看到的书里的故事,如果说修行源于人的想象,那对于古人的成仙来说哪一个仙人没经历过磨难呢?这世界从来没有万全法,所以如果登临真正的巅峰总是需要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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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谁与清风把酒相送。
从灰白的土地向天上看,视力好的人在看到星辰之前总能看到一片雄伟的宫殿群,好似天宫。
一座看起来残破的宫殿里,点着燃烧短暂的蜡烛。烛影里映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的面容英俊,脸上从未带过任何风霜。一个穿着朴素青袍的浓眉青年站在他对面。
这是一对父子,一对长相迥异的父子。
一朵烛花嗤的一声燃起,男人上前仔细地剪去多余的烛心,那截断裂的带来光明的枯绳掉落,男人轻轻一脚踢下,天空里出现了一道火光。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
许久之后,浓眉青年似是极为困倦的轻轻地打了一个盹,然后才说道:‘’我找到他了,只是…他不认识我了。‘’
中年男人回道:‘’这很正常,他若认得你五年前便不会从这座殿里走出去了。‘’
残破的宫殿里,点着数不清的白烛,重叠的光里,隐隐约约有着一具被打破的冰棺。再深处,更多的这样的冰棺被随意摆放着。
‘’我再去找他一次。‘’
浓眉青年走出宫殿说道:‘’然后便去找魏青…青云榜太久没有变动了。‘’
许久之后,天色大亮。
中年男人走出阴影,金黄色的九龙袍在烛光下点点闪过,每一滴烛泪平静的洒在冰棺上。
仔细看时,那些冰棺幽静而深邃,在过去里,不知道葬了多少天骄,也不知埋下谁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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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真的有生而全知吗?
在很远的一个古国里,一个男婴伴着传说诞生。他的父亲,一位国王如此想到。
往日奢华的罗帐里沾染了血污,一双白嫩的小脚立在这血泊里,这个婴儿平静地看着床上早已死去的女人,稚嫩的眉目里满是慈悲。
他转过身,用力地将双手合十,然后目光再次低垂向他名义上的国王父亲,眼里略带些可怜。
愤怒,恐惧布满了国王的内心,他尊贵的身躯不由得低下,那些对未知的惧怕使他双腿颤抖着。
随着他的跪倒,国王的身后便再没有人站立着,这个立在血泊里的婴儿仿佛在血色的床上加冠。
‘’妖孽,他是妖孽!‘’
满是跪倒的人群里一位枯瘦的年老僧侣站起身嘶喊道,因为愤怒和绝望而枯哑的嗓音仿佛是在发出最后一声哀鸣。颤抖着的双手上涂满了他自己的血污。
国王从骨与皮之间抽出剑,然后嫌恶地拭去暗红的血液,接着高声喝道:‘’从今以后,他就是王储!‘’
一旁的须发雪白的老和尚看着圆睁双目的枯瘦僧侣想到:‘’也许你是对的。‘’
他低声颂了一声说道:‘’释迦摩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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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海里有人在嬉戏。
这不可能会是青梅竹马,因为两个人都是男孩,一个唇红齿白,一个枯瘦黝黑。正好是白加黑。
枯瘦少年比另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孩要年长的多,这注定了他会是师兄,而且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师门怎么会分不出辈分呢?
一片黑海里,男孩无趣的划着水,然后面色突然一紧,继而略带悲伤的看向枯瘦少年。
‘’大师兄。‘’
男孩用一种完全不似他这般年纪的语气说道:‘’我看到你登上那张榜了,是第一。‘’
枯瘦少年睁开眼点头说道:‘’那我以后便是第一,谁也夺不走的第一。‘’
男孩笑着点头,然后再次说道:‘’大师兄你知道吗?剑圣叶孤城真的会天外飞仙的。‘’
枯瘦少年笑着回应,并没有纠正男孩这个问题其实所有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包括他自己。
他重新闭上眼,仔细摩挲着手里的一张破旧木牌,那上边一面写着仙字,另一面却是一个魏字。
因为这木牌,他便应该姓魏。
在另一面,两个足够老的老道士遥望着这里,他们面容枯槁,眼里满含着某些对于往日荣光的思念。
盛极之后便是毁灭,这道理很多人都懂,只是谁会忍住诱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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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雨声,花开无声。
一片桃叶落地,一个红袍男人徒然地饮着酒,吐着血。
这满山的桃林落起花来看上去就像是他早已吐出的鲜血。
他遥望着某地,仔细地感受着某个故人正在痛苦中死去。直到最后一口酒被倒入,他才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又少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