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黄石峰的众弟子团团把杨非围住,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小师弟似乎要重新认识他一般。今天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够刻骨铭心,因为杨非打破了黄石峰的记录,在这之前,黄石峰还从来没有人在蜀山会武中夺得探花!
褚铁鹤兴奋的拉着杨非:“小师弟,你,你真是太棒了!”他的声音里竟带着些许哽咽,今天黄石峰终于出头了!
魏大力道:“六师弟,你,了不得!”说罢,举起了大拇指!
赵怀志道:“六师弟,我本以为五弟他这次,唉,不过你这么厉害,也难怪五弟败在你手里!”
杨非往四下一看,仍不见周星星,便道:“周师兄,他?”
褚铁鹤摇摇头:“老五,老五自那天败给你之后便不见人影,我想他应该是觉得脸上无光,提前回去了吧!”
杨非心下默然,这时突听文行书叹道:“六师弟这是拜山七年无人识,一招试剑天下闻啊!”
杨非闻言一怔,心道,这天下,在蜀山之内,还是蜀山之外!
“你们,几个,赶紧洗洗睡吧,老六,跟我出去!”一直默不作声地长乐真人突道。
众人见师父自进了门之后一直不吭声,脸色又如此严峻,俱不敢看,纷纷望向杨非,目光里满是担忧。
杨非心中扑通扑通乱跳,跟随师父来到了屋外。
时下,月挂柳梢,如玉盘悬空,琼宇间,点点星光,挥挥洒洒。
长乐真人望着微风落在院落大墙上的斑驳树影道:“小子,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杨非一惊,忙道:“回师傅,弟子,弟子之前该说的已经说明了,除此之外,并无他是相瞒师傅!”
长乐真人怒道:“那今天你破了那个小子,最后一招使的剑法是怎么回事?”
杨非一呆,想起比武结束之时师傅那个眼神,心知无可隐瞒,便道:“师傅,弟子,弟子那一招也是那个老伯伯所教,当初弟子救了那个老伯伯之后,他叫我两种口诀,一种是练气的,另一种就是剑诀。”
长乐真人闻言,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最小的徒儿,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那除了这两种功夫呢,还有没有其他功夫?”
杨非摇头道:“弟子不敢欺瞒师傅,除了这两种功夫外,确实没有其他的了!”
长乐真人抬头望着天空想了想,突道:“那两门试什么功夫,什么剑诀,怎么练气?”
杨非此时心中满是纠结,一方面面前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自己决然不应该对他有所隐瞒,另一方面自己曾经答应了那个老人,也是自己的第一任师傅,无论如何不能违背于他,当下心中异常痛苦,额头丝丝冒着冷汗。
长乐真人看着他这个样子,轻轻一叹,盯着他道:“罢了,罢了,我不管你除了本门功夫外还练了其他什么功夫,总之,别给我惹事,咱们本门的功夫你学好了足够你行走天下,其他功夫,你还是给我少用吧!”说罢,背负着双手,长叹一声,飘然而去。
杨非望着师傅远去的背影,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却也无法可施,望着天上的明月,怀中的幻生石竟然隐隐发出一阵轻微的呼吸声,而自己后背那把黑剑,在月光的照耀下也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动!
天空中的月亮越来暗淡,杨非正待回去,突然一个人影一掠,他回头一看,只见长乐真人御剑临风,朝自己飞来,身影潇洒之极!
“师傅,你!”杨非呆呆的望着手持玄英剑的师傅,在他的印象中,师傅很少拿剑,上一次还是七年前教自己御剑术的时候。
长乐真人望着杨非微“哼”一声:“小子,看好了,我只舞一遍!”说罢,挥起手中之剑在天空纵横跳跃,飞来舞去,其剑如虹,其人如龙,只教杨非看得眼花缭乱!
传授完毕,长乐真人望着兀自皱眉思索的杨非道:“小子,这套御龙决看会了没有,咱们蜀山好东西这么多,够你学的,偏偏,你,你还去给我学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杨非听到“御龙决”这三个字,心中是又惊又喜,平常听众师兄言道,这“御龙决”乃长乐真人平生绝技,不想此时传给了自己,忙跪倒在地道:“弟子,弟子定会认真研习师傅所授武功!”
长乐真人把剑朝后背一挥,那玄英剑已自落鞘,他拿起腰间悬挂的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之后已然身影飘开,半空中遥遥传来一句:“明天好好表现!”
玉清殿外的广场上又拆掉了一座擂台,如今只在居中位置摆放着一座极大的擂台,面积越是之前的两倍,高度也增加了一倍,杨非站在上面,既感兴奋又觉紧张,在他对面,是美若天仙,却浑身散发着阵阵冷气的倾城!
擂台下面早已围满了人群,里七层外七层,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在擂台正下方摆着五把红木大椅,依次坐着五人,居中一人白发白须,面容清癯,正是当今正道领袖,蜀山道统掌门青玄子!
青玄子微微一笑,遥指擂台对身旁诸人道:“台上这个少年,不正是七年前前来拜山的杨非么!”
长乐真人忙道:“启禀师兄,正是此子!”
青玄子颌首道:“不错,看来师弟调教有方,我记得当初诸位师弟可并不看好此子的资质啊!”
紫宸真人与炎虚真人对望一眼,眉头各自一皱。
天空碧清,初阳东举,杨非看着自己随风摇摆的衣襟,内心隐隐生出一股剑试天下的畅望,背后的黑剑似乎读懂了主人的心思,隐隐发出一阵清鸣!抬头向对面看去,只见她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心下不由一震!
“你,喜欢我师姐?”唇红齿白,声音冰冷。
杨非脸一红,结舌道:“你,你说,说什么!”
倾城“哼”了一声,冷声道:“喜欢也没用,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杨非闻言身子一晃,心下惨然,她,对他来说,终不过是水中的花朵,可望不可即。
倾城见他脸色有变,冷冷道:“动手吧!”话音刚落地,身后长剑以朝杨非飞去。
杨非强忍内心苦涩,唤起后背黑剑,朝敌人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