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犹如天空中想起一道懵雷,张靖远稍稍的叹了口气,看着文旸,此刻文旸眼睛眯成一条线,整张脸臭的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文旸瞪着白玉狐,慢慢道:“你可知道你扯断了衣襟,成为了我的敌人。
文旸听了这话,顿时说道:“大人毕竟对我有恩,敌人不敢当。”
文旸瞬间一摆手,看着张靖远,再看了一眼白玉狐,接着说道:“混账,真是一群混账,也好,既然成不了朋友,也就是跟我没有关系,以后杀起来也比较顺手。”
张靖远此刻浅浅一笑,对着文旸,说道:“文统制,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么大家也不必计较这么多,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文旸冷冷的笑道:“告辞,你们,误会?”
张靖远回答道:“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白玉狐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有理由请他去我那聊聊,你说对吧!”
文旸慢慢感叹道:“是啊,误会,怎料到墙角被挖,河里反水,不过我这统制府也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他请你进来,他只不过是我们这里的一条狗,而已,何来权利放你进来?”
这句话一出,白玉狐反倒是依旧镇定,只是张靖远稍稍有些慌张,白玉狐看着文旸,慢慢道:“既然大人说我是狗,那在下就是一条狗,但是大人可记得,大人给小人的这块腰牌,大人说如果有一天有什么兄弟姐妹来找我,我可以用这块腰牌请他到右校骑来聊聊,毕竟家里家外的人,见面总要闲聊,所以这样一来今天我不就是用这块腰牌放了张靖远大人进来,因为九大人是我的朋友,我想大人应该理解,虽然这是半年前的事情,半年前说过的话,但是像大人这样的大丈夫,肯定一言九鼎的,肯定记得。”
此刻文旸微微笑道:“好,很好,我一言九鼎,厉害,果然非此一般,但是我已经不记得,那该怎么办,何况我听闻张靖远闯进来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去接他,只是在他进来之后你才遇见他的,你之前跟他毫无关系,连人都不认识,现在说朋友亲戚之类的话,是不是显得太荒唐了,太可笑了,人世间的事情,不过尔尔,你说你该如何解释?”
张靖远听了这话,顿时为白玉狐捏了一把汗,此刻只见白玉狐依旧镇定自如,慢慢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在这世间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但是也有一种友谊叫一见如故,所以说九大人是我朋友不假,我虽然没有去门口接九大人,但是文旸文大人可记得在很久之前,大人也说过如果有此腰牌的,就如同大人您亲临,所以我拿着这块腰牌,如同代表大人您的身份,像大人如此尊贵的身份如何会变得和平民一样还要去亲自迎接呢,您说呢,大人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在下没有亲自去迎接,而是叫自己身边的书童到门口等待,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叫我的书童过来问一问就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件事还望大人理解,大人,您说呢?”
张靖远此刻不禁暗自佩服白玉狐起来,这白玉狐所说的话其实漏洞百出,但是他左一句大人又一句大人,整整拿着文旸来做挡箭牌,让对方一下子摸不清头脑,就算摸清了,对于自己挑自己毛病的事情,估计没有几个人会做,所以这一番话下来,这文旸也无话可说。
文旸果真无话可说,虽然这是他的地盘,但是此刻面对如此问题,也是素手无策,看来这真是骑虎容易,训虎难。
张靖远顿时也开口道:“大人,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文旸顿时气得歪鼻子瞪眼的,但是过了片刻,他很快让自己平息下来,然后慢慢说道:“走,其实谁都会,关键看这里的主人让不让你走,你可知道,这里的人有着一种怪脾气,更是有着一种怪规矩,这个规矩十分奇怪,怪的让人受不了,你可知道是什么?”
张靖远听了这话,不禁暗自揣摩了一番,不露声色的盯着文旸,不禁慢慢说道:“这可是天子脚下,我想什么怪规矩的都可能派不上用场,毕竟这天下还是一个讲王法的地方,你说对吗?”
文旸很是藐视这句话,慢慢说道:“这世界有黑暗的地方,你们既然这么想走就问问我上面的朋友吧!”
这句话刚说完,张靖远与白玉狐不禁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上面,看了看,没想到这屋顶上檐还趴着四个黑衣人在那,此四人居然能丝毫无动的趴在那里这么久,可以看得出这四个人内力之深厚到了什么境界。
张靖远顿时心里有点慌,心里也有点闹,但是此刻千万不能让对方看出来,因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要有一丝差错,就有可能会命悬一线。
白玉狐默默的低下头,张靖远看着不远处,然后转向文旸,笑道:“文统制,不知能不能在死之前,问你几个问题。”
文旸撇动了一下嘴角,道:“说说看。”
张靖远,踱着步子一步一步走近文旸道:“这天下的事情你能一手遮天吗?”
文旸听了这话,顿时仰头大笑,道:“我想试试。”
张靖远此刻已经靠近文旸了,两人正面相对,两人的眼睛都相互盯着,两人相互之间对视,很快就擦出一道火花,道:“你可知我手上也有三千子弟兵,如果我死了,兵就乱了,我不敢认同他们会替我报仇来和你火并,因为人人都怕死,但是我有一样敢肯定,因为我只要一死,下面的人就想向上爬,尤啸,李虎,表面上看起来很兄弟,但是实际上谁不想做统制呢,你说呢?”
文旸笑道:“有些许道理。”
张靖远接着说道:“只要想就会争,如果不争那真是出了怪,两人手里各有兵权,是我下放下去的,我死对于他们两个而言是个机会,我不能保证自己死后,他们两个会出什么乱子,手上都有兵权的两个蛮子,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传到上面,你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吗?”
张靖远说道此处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也觉得上面查下来,你不会被牵连吗,你上面自然是有大人物,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上面的人都讨厌麻烦,只要是有那么丝毫的麻烦就会讨厌下面的人,就会说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至于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死。”
文旸再次眯起眼睛,此刻的心更是想杀了张靖远,但是前面一番话让他冷下了几分。
张靖远慢慢退后几步,道:“杀了我,正如你前几日所说,我这只猴子死了,那束河的事情,上面的大人物该找什么样的人来替代我这只猴子呢,你把他们心爱的猴子弄死了,那他们会放过你吗,会还是不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你现在杀我还不是时候,还要等待时机成熟才行,人固有一死,但我不是现在死,明白吗?”
文旸浅浅笑,此笑带有七分苦涩,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在文旸面前嚣张了。
理智还是胜过意气用事,文旸是个聪明人,他懂得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现在只有放手,然后慢慢的叹了一口气,毕竟人都怕麻烦。
张靖远看着文旸细微的表现,看着上屋檐的四个人没有丝毫的动静,知道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此刻不走更待何时,如果现在不走,待会要是等到文旸反应过来,改变主意,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张靖远此刻拉着白玉狐,慢慢转身,迈开步子便走出门去。
文旸还在思量,到底杀还是不杀,但是此刻张靖远已经出了房门,大步向右校骑正门走去,过了片刻,张靖远便和白玉狐匆匆上马,两人大步离开,一路上还好有白玉狐的那块令牌,通过几道关卡,便匆匆离去。
张靖远与白玉狐已经走远,文旸知道来不及了,顿时生气愤怒之余,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砸在地上。
茶杯碎了一地,水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