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颤抖(1 / 1)

只是再转眼,她再次遇见他,他手拿利剑,刺穿了她母亲的胸膛。

他稚嫩的脸庞不再复往日单纯,眼眸里也没了那涟漪的流光,他一袭黑衣,面若冰霜。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名小小少年杀了她的母亲,那个昔日还与她许下承诺,要约定一生一世的小少年,转眼间拿着利剑,与她成了对立面。

她一张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她哭了,眼泪很不争气的掉了。

她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为.....为什么?”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利剑,一步一步走向她......

虽然如此,她的眼神还是有些闪躲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妄图逃离着什么。

“夏烟,你何须如此害怕面对我,我不会阻拦你做任何的事情,我知道,你恨温家大公子。”说完这句话,苏夏烟的惊讶的眼神直直的朝他射过来,带着难以置信。

北言顿了顿,继而,紧闭的唇边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夏烟,我都知道,让我帮你好不好?帮你摆脱。”帮你摆脱一切,摆脱上一世的恨。

“摆脱什么,你在说什么啊!言哥哥我有什么要摆脱的事情啊,我的父亲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苏丞相,言哥哥,你可别再说笑了。”

北言就这样望着她,眼神幽幽,收起了笑脸,叫人辩不清楚神色。

片刻之间,木槿花的花瓣随着这个季节的风飘飘扬扬,雨打花落,落地,碾落成泥。

有一片白色木槿却是偏离了它原来的轨迹,落在了苏夏烟被秀发遮住了一半的耳稍,美丽而优雅,意外的不突兀苏夏烟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些心虚可是更多的是悲伤。

她是真的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这种痛,如何摆脱,如何难过,她想,这个世上,除了她,再无人能懂。

“夏烟,你看着我,不要逃避。”北言的声音里有着苏夏烟难以拒绝的认真。

见苏夏烟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漫出了悲伤。

他往前朝着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将手抬起来复又放下。

“陌曦,你在干什么?”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看着正在樱花树下正拿着剑乱舞的少年。

瞧瞧,师傅这个新收的小师弟啊,真是心急啊,连心决都没有学,就想要御剑飞行呢。

少女在心里失笑。

不过她还是朝着少年走去,笑笑,便拉起少年的执剑的手,一同飞舞了起来。

樱花殷红,恰似朱红琉璃映出少女绝色,也点燃了少年的眸子。

少年的鼻尖划过丝丝缕缕的花香,连同少女身,上的芬芳一起,直击少年的心头,带着不同寻常的悸动。

少年原本冷清的脸颊染上了一抹柔情,如冰水初融。

恰到好处,一眼万年,少女成了他心_上永恒的风景。

咫尺之间,无心之中,她成他心心念念。

物是人非,欲语还休,千丈尘世,轮回过万,他终于寻回她。

记忆犹新,陌曦看着她,眼睛莫名的酸涩。

他靠近她,无声胜有声。

攫取她耳梢边的那一鞠白的透彻的木槿,扔在了一旁,呢喃细语:“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花。你喜欢的从来不是它,你曾经说过,白色是这个世上最虚伪的颜色,而这木槿是这个世上最脆弱的花,所以,这个世间,你最厌恶的便是木槿,它虚伪而脆弱,以一副纯洁的样子欺骗了世人,它埋葬了所有的罪恶,麻痹世人,叫人辩不清楚善恶,只是傻傻的沉沦于它的假象之中。”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夏烟的耳畔声音是她两世从未听过的动人,一如温软的缓生的日出,一如雨打芭蕉,就这般,响在了她的脑海,滴入心头。

他怎么会知道她其实非常讨厌木槿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

趁苏夏烟愣神之际,他抱住了她,他比她高出了将近一一个头,她可以听到从他的胸腔里传来的鼓鼓心跳声。

一时之间,她忘了推开。

他有些喜悦,他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夏烟,你相信我,不论怎样,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在你的身旁,陪着你,不弃不离”

苏夏烟没有回答,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有着好闻的杜若香草味,慢慢的占据了她的鼻翼,遍布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有些恍惚。

不同于往日里满身是刺的苏夏烟,她此刻过于脆弱。

不弃不离,多么美丽的话语。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仅看穿了我还能一脸深情。

我可是蛇蝎心肠,人人喊打的苏夏烟啊。

你既然知道我的不堪入目,为何还要爱我?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我又会如何。

这种后果,你又如何承受,一句戏言,已经叫我断情绝爱,叫他生不如死

而你若是移情别恋,忽然忘爱,又叫我如何偏激,而你,是否温柔依旧,耐心如初。

滚滚红尘俗世,怎堪时光通透,算不尽,若你不在爱我,我是否,已成过去,而彼此往事,是否,已经不堪回首。

像是才回过神来,苏夏烟挣脱了他的怀抱,即使它是那般的温暖,但是,她知道,那永远都不会属于她,他们之间,这种缘分,早在很久以前便有了结果,这种关系,叫过客。

“言哥哥,就算是我不喜欢木槿又能证明什么呢,说不定只是你偶然猜中而已。”

当血淋淋的伤疤被揭开,她痛的无以复加,唯有期盼他能放她侥幸离开。

而她的痛,早至前世已经注定。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不会是北言。

“你如此防备,夏烟,是我心急,叫你困扰了,只是,如此这般,你还快乐吗?还能快乐,还会快乐吗?苦苦纠缠已经死去的前世,你又何苦呢?他们都忘记的干干净净了,只有你痛苦的走不出来,你生的这般聪慧难道不觉得这是一场非常不公平的游戏吗?”

他试图挽回什么,他的女孩,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有着全世界最好看的笑脸,侧目而望,是如同阳春三月的温柔如水,是爱憎果断的清楚分明。

“的确是不公平,所以才需要他们陪着我痛苦,陪着我难过,我有多痛,那些给予者,也应当承我十倍之痛,好好的陪我死上一一回,也不能叫我白白的徒生一次,辜负这老天的好安排,却是我过于善良了,今日才叫你说出这般话来,当真是我的失策。

你且说说,你究竟是哪位牛鬼蛇神,而我的言哥哥如今又在何处?”

苏夏烟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那她再怎么说他也不会信,既是如此,她又何须继续装傻充愣。

倒是面前的这个人,同言哥哥一样的脸庞,可是那满身的风华与气势,锐利非常,洞察人心。

她的语气愤怒,夹杂着不寒而栗的狠觉。

“呵呵!我本就知道你的性子,却还妄图说服你,倒是显得我越发的可笑,只是你无论如何都务必记着,不管我是谁,你的言哥哥又在哪里,我都是那个不会伤害你的人,至于对你的情意,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今日,我是来同你谢辞告别的,北家的训练即将开始,我不得不回去了。

他无奈苦笑,终归是他太过心急,她从来固执,凭什么奢望自己这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动她呢。

“那便,珍重。”苏夏烟看着他,清冷的脸上是冰雪未消的冷漠。

要走了么,终于要走了,这个人,还是会走么?

她是该庆幸她终于会有喘息的机会的,可是为什么又无端端的感到失落呢

她想不明白,索性就忽略了。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终于成了她想要成为的人,拿到了令众生羡慕的一切,可是身旁却乎是空空荡荡的时候,她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余,她平生之愿,不过是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可惜,她注定只能叹息。

这一世的时光,要说她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莫过于那颗真心。

可是,她终究是丢了。

不知不觉,命中注定。

“我也想啊!只是......”苏夏烟一副万般纠结的模样:“我与那温家少爷无亲无故的,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若是去看,不是这么个理啊!”说着,苏夏烟脸上划过一丝绯红,随即低下头去,俨然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

“你啊!那你就在这儿担心着吧!夜墨清还在外面等着我,我便先走了,对了,明日凤临郡主邀约个官家小姐一同游湖,你来吗?”苏夏然起身,看着苏夏烟,眼底有一抹期许。

“嗯,放心吧,明日我会遵守到的。”苏夏烟对着苏夏然微微一笑,眼底是难得一见的笑意。

“好,那我走了,告辞。”

“嗯。”

苏夏烟见着苏夏然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她有时真的好羡慕她这个妹妹,有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还能随心而活。

不像她,活得如此狼狈。

“夫人,少爷醒了。”

朱红色的桌子上,温家大夫人正在摆弄着佛珠,听到内室里御医的这句话,她飞快的放下了手中的佛珠,急促的站了起来就往内室奔去。

温玉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母亲消瘦了许多的面容,一时之间,眼中涌起温热的酸涩。

是他不孝,让母亲担心了,以后,他断然不会再怎么做了,不过,那几个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快速的掠过一丝寒光,带着平生未有的狠厉和阴鸷

不过守在他床头的温家大夫人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对此毫不知情。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温儿,从此以后,竟然会变成那样一个嗜血残酷的男人。

“母亲,你怎么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温玉试图安慰的话语却如同催化剂一一般,使得温家大夫人原本含在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浪花喷涌一般,倾泻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温儿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般孝顺的孩子,那些人怎么忍心这么对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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