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爷爷,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外婆看那土地公长的慈眉善目,希望他能大慈悲放过他们了两个,那土地公前一秒还一脸的疼惜,转头就翻脸说:“就你们两个搅得帽儿乡鸡飞狗跳,天庭话说就是要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两个找出来,刘家姑娘,你是真不考虑周围人的境况啊,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外婆被土地公好一顿教训,齐昊天在旁边插嘴都插不上,外婆的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落下,土地公说的话句句在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话说的这么轻松,而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难。八??一中文 w?w1w.
“你也别哭,哭也没用,你赶紧回家家看看去吧,你娘的眼泪比你掉的多多了!”土地公说完这句话后,接触土地庙的禁制,外婆听到太婆在家天天以泪洗面的消息后更加不能自已,急匆匆的往家跑,齐昊天在后面让她慢着点她都顾不上,齐昊天眼看外婆已经跑出土地庙,转身问那土地,“我知道天庭的那些把戏,我们留在这儿于你于我都不利,还是你已经想好放弃了那些给你烧香上贡的信徒?”齐昊天站在门口看着土地公,而那土地公面不改色的坐在自己的神位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外婆慢慢走近自家的房子,却又不敢进去了,慢慢的踱步到门口,站在门口才现门口挂着“刘府”两个大字的牌匾早已被摘下,这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家里的朱漆大门已有褪色的现象,这些年来家里经历了种种变故,她一直充耳不闻,身为家里的老幺,她即是父母最宠爱最挂心的,也是最能惹麻烦的,现在她是最让父母伤心的那一个。
“雅兰,站在往外面干什么,我陪你进去!”齐昊天从后面环住外婆的肩,外婆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现在齐昊天来了无疑是给她一种无形的鼓励,上前轻敲一下大门,院里大黄狗汪汪的叫起来,“谁呀?这么晚了还来串门!”开门的人看到外婆和齐昊天愣了一下,“你找哪位?”外婆见一陌生人应门更是差异,“这里不是刘府吗?”,那应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你是刘家的老姑娘吧?前些日子闹土改,他们早就搬走了,现在他们住在城西倒数第二家那个小院!”外婆没想过太公太婆竟然搬走了,自家的院落已经被别人占据,心里很不好受,“大哥,能让我再进去看一眼吗?”外婆想再瞅一眼自己生长的地方,可那男子并让她通行,“姑娘,这院子不是我一家住,前前后后七八户呢,我要把你放进去,回头谁家缺了啥短了啥我说不清楚,你就别为难我了!”那男人说的恳切,外婆也不能让人家不好做人,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带着齐昊天往城西走,城西的路不好,两旁坐落的都是一些破旧的土坯房,现在也没几家住在这里了,走到街尾,看到一个亮灯的人家,从院子的断墙往里望,太公躺在炕上扇扇子,太婆正在缝补衣裳,外婆的眼泪夺眶而出,断墙上的泥石被外婆碰掉一块,屋里听到了动静,太公太婆对望了一眼,然后太公抄起镐头冲了出来,“谁?给我出来!”外婆弱弱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爹,是我!”
“闺女啊,你可算回来了,是不是齐家不要你了啊?”太公看到了是外婆后,放下了镐头,泪眼婆娑的把外婆抱在怀中,“爹,我也回来了!”齐昊天尴尬的从旁边走出来,证明外婆并不是被齐家撵出来的,太婆的声音从院内响起,“他爹,是谁啊?你倒是应我一声啊!”,“他娘,你快出来瞅瞅谁回来了!”太公拉着外婆往院里走,这个高兴啊!
进了屋,太婆眯起眼睛看着来人,看清后又继续做自己手中的针线活,“我还当是谁呢,齐府的大少奶奶怎么想到来跨我家的门槛啊?”,太公叹了一口气说,“老婆子,这孩子不回来你天天在家里念叨念叨的,眼睛都快哭瞎了,这孩子回来了你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到底是想怎么样?”太婆听到太公这话后脸色涨的通红,“哎呦!”一个不小心让针扎了下手,外婆上前去看却被太婆一手推开,“起开,显不着你!”外婆听到这话知道太婆还没有原谅自己,近身看到太婆手中的汗衫上的针脚歪七扭八的,以外婆的手艺并不应该会这样,看来太婆的眼睛真的是不行了。外婆从进屋开始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看到自己的父母生活的这么辛苦,实在是忍不住了“娘,你们受苦了!”上前一把抱住太婆任凭自己的眼泪在脸上肆虐的往下流。
“你这孩子,也不怕针扎到你!”太婆把手抽出来,把针递给太公,“不怕,针扎死我我也不怕,只要我娘还要我我就啥也不怕!”外婆话一说出,太婆愣了一下,心想这孩子是不是日子是不是过得不舒心了,“闺女,你是不是在齐家受委屈了?”太婆到现在都忘不掉当时的情景,自己家的闺女宁可受罪也要戴在齐家不肯跟自己走,她每天以泪洗脸就怕她那刁蛮的老婆婆给她小鞋穿,现在闺女突然回来,她心里自然会起疑。
齐昊天看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自己傻傻的站在屋角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太婆说外婆受委屈这事他得澄清啊!“娘,雅兰在齐家不受委屈,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们成亲后我俩就出来单过了,谁也管不着我们!”外婆点了点头,证实了齐昊天的话。
“你们俩单过了?你们单过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看我们?”太婆的问题来的犀利,外婆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他们这阶段经历的这些事,要不是自己执意要帮那莫疯子,可能到现在她都不会到“上面”透透气,想想自己为人子,确实是不孝!“娘,你也别怪雅兰了,你也知道,最近这世道不好,我俩也是举步维艰,这不是一得空就回来了嘛!”齐昊天最大的功用就是给外婆圆谎。
“也是,这世道不好啊,现在这世道变了,咱家破落成什么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你哥你姐他们去台湾的去台湾,出国的出国,就剩下我和你娘两个老家伙,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外婆没想到竟然生了这么多事,多年后外婆对我说,那时她特别后悔没有陪在太公太婆身边,但更后悔的是自己走了就不应该回去。
“爹,娘,你们怎么搬到了这里来了?”这城西是有名的贫民窟,外婆望着被烟的黑黄黑黄的墙壁,再看看爹娘身上穿的粗布,心里难受急了,她的乾坤袋里还有不少钱呢,赶快掏出来放在太公太婆面前,“闺女,这这小布袋子里这么能装呢?”太公惊奇的看着乾坤袋,稀罕的不得了,却把从袋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全都退了回去,“这钱我们不能要,都是钱惹的祸,没有心里更踏实!”
“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的不就是你的,这都是当年你给我嫁妆,我俩平时也不怎么花,总不能让我看着你和我娘过这种苦日子也不管吧!”外婆和齐昊天脱离阳世太久,根本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新中国,她的哥哥中有的是国民党的军官,姐姐嫁的也都是土豪,在刚听到风声的时候就逃走了,是太公太婆执意要留下,说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结果土改到山东的时候,家被抄了,地也被分了,闹了个富农的阶级成分,因为跟国民党的人有密切关系,每天都被批斗,日子都已经过习惯了。
“丫头,你和小天这就走吧!等明个天亮了外面有人知道你回来了是不会轻饶了你们的,回头还得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受罪,趁着天黑,快点走!”太婆虽然舍不得外婆,大师外面那些激进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了,小天啊,你爹你娘他们没事吧?”虽然当初和亲家公亲家婆生了一点不愉快,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关心他们的近况的,齐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自然也不会好的哪去!
“我爹我娘都挺好的,现在没钱了日子也照样!”齐昊天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齐府早就化为乌有了,他哪还有什么爹娘啊!只恨这夜太短,时间过的太快,眼看天就快亮了,太婆催促他俩赶快走,不要被人认出来。
“娘,我刚才回咱家老宅已经被人看出来了,那人当时也没说啥,还是他给我指的路,叫我过来找你们的呢,不然你以为你姑娘是怎么跑到城西,一找一准啊!”外婆话刚说完,太公在旁就直拍大腿,“孩儿啊,你咋不早说啊,这下快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