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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下午,暂驻黄羊镇的侯章传来消息,折逋嘉施接到儿子战死,族弟被扣于阳妃谷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亲自率领各地集结而来的近五万步骑南下,意图复夺昌州,或寻求决战。
“近五万步骑啊!应该是折逋氏积蓄下来的全部精锐了,不知是否包括回鹘精骑在内。”章钺接到消息,便立即召集一众军官们商议军情。
宣崇文常驻会州,对凉州情况了解较深,便分析道:“折逋氏能动员的青壮,顶天了也不超过四万,他们的步兵少,战斗力很差,主要依仗马军冲锋破阵。另有沈念般调给折逋氏的一万族兵,估计不会带上战场。
而他们近年来吞并的雪山羌部、白亭海苏论阿钵部,加上他们本部族骑士,马军在三万骑左右。至于回鹘,可派一名客将与他们说明,尽量促使他们保持中立。”
敌众我寡,悬殊相当大,章钺首次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当天便集结全军开赴黄羊镇,与侯章的朔方军会合,除了留守后方和昌州的,总兵力仍有两万人。
虽然宣崇文建议派使与回鹘交涉,但人选的问题,章钺有点犹豫。因为级别低了,回鹘仳罗王子不买帐,级别高了若回不来那就是一大损失。因为使者是要去折逋嘉施的军中,见面就被砍掉都有可能。
与候章会师当晚,行营全部高级军官升帐议事,气氛格外沉闷。大家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虑之色。
“谁愿为客将前往?再没人自荐,某可就点名了!”侯章坐在上首问道。
“某愿往!”一名军官粗着嗓子大声道。
章钺坐在侧位,转头一看,居然是杜悉密这货站了出来,不过也确实只有他最合适,因为他懂回鹘语言和一些习俗,交流无障碍,成功几率更高。
“很好!章大将军若无异议便定下了!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各军排阵序列位次。”侯章见是章钺的部将,有些意外地点点头道。
“布阵很简单,无非是以步制骑,建议以镇远军为中军,彰义牙军、义胜军为左军,朔方军、临泾军为右军,保定军为后军预备队。另有镇远军马一团、朔方军一个马军、义胜军一个马营,侯大帅一千骑从,共五千骑编组,由临时任命马军都指挥使郝天鹰、副都使王廷训统率。”章钺对麾下军队还是很清楚的,一开口就定下了。
侯章连一千押衙骑从都得交出来,他其实就是光杆司令,没有自己部属,怎么打当然是章钺说了算。为稳妥起见,章钺其实想布圆形阵,利于应对马军冲锋,但各行伍军号太乱,很难做到统一调度。
之后就是商量细则,具体到前排枪盾手由哪些营来承担,弓弩手该如何配合,各营军官是否称职,这可是事先都要确定的。
这儿离凉州城百十里距离,夜里睡觉也不安稳,有斥候回报:折逋嘉施的大军在天梯山以南扎营,其中有七千回鹘精骑。
章钺想着,折逋氏的军队主要力量还是骑兵,而己方总共就五千骑,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能拿出来。而且左、右两军恐怕很难长时间防住侧冀,那么关键还在于镇远军。
可惜人数还是太少,新型制式武器也还没批量打造,不过有几名军官已经腰挂苗刀、或者背插透甲锥,先带出来显摆了。
兵力只有对方一半还不到点,章钺苦苦思索破敌良方,结果一夜没睡好。天亮才起来,杜悉密就过来辞行,这货只能说不傻,离精明差得远,作为使者并不是一个好人选。
“见了折逋嘉施,你要客气点,脸上带着一点自信的微笑,对……就是这样!”章钺开始循循教导,想了想又道:“然后你呈上我的书信,但千万不要说求见回鹘仳罗王子,那样老家伙会砍了你。你要自己找机会与回鹘兵搭上话,把书信塞给他们,仳罗王子若肯见你,那你的使命就达成了”
“好的!末将明白!”杜悉密毫无惧色,接过章钺的书信就走。
“活着回来!”章钺叮嘱了几句,便带上押衙亲兵出营巡视。
早膳后,章钺派人回安国镇催运投石机等辎重武器前来,将携带的精良铠甲、刀枪武器全部下发更换,并严令各军各级军官做好动员工作。
这天下午申时,折逋嘉施的五万大军到达黄羊镇北面五里扎下简陋营栅,显然他也不认为周军敢于袭营。整个黄羊镇以北数里都是人喊马嘶声一片,周军斥候抵近侦察,与蕃骑小规模战斗不止。
傍晚,杜悉密安然无事地回来了,章钺听说了,马上召他过来问道:“你见到回鹘仳罗王子了么?”
“回主公!末将没见到仳罗王子,但他却派人传话给我,言称:回鹘心向朝庭,虽出兵却不一定出战。”杜悉密回道。
“哈!这个仳罗王子有点意思……”章钺当然明白仳罗王子这话更深层次的意思。回鹘新任景琼可汗上位,还没派使去东京朝贡,说什么心向朝庭,当然是假话。那就是说,中立的前提是,周军拿下凉州后不会对甘州用兵。
但是,可能吗?双方心里都明白。这看起来是一句空话,废话,其实就是因人因事而异。章钺也明白,若自己的军队表现得太强悍,回鹘可能会出战;若不强,回鹘有可能放过,但那不是要败给折逋嘉施吗。
就像他自己给仳罗王子的书信里写的一样,暗示:我对甘州很有兴趣,但现在不会打过来,你就不要趟这个浑水了。所以,仳罗王子也回了这么一句。
“折逋嘉施见你了吧?这老家伙看了劝降信怎么说?”章钺很快就不考虑回鹘兵的事,士兵一旦上战场,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岂能看别人脸色。
“老家伙看完信撕了个粉碎,就说了一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决一死战!”杜悉密笑道。
“哈哈……他现在没半点回旋余地了!”章钺喃喃地说,想着自己其实也没回旋余地,上了战场,除了胜利,别无远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