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金城,自赤逋前去鄯州宗哥城做了赞普,带走了五千兵马,这里留给旧部下属尼布松,随后封大守备长,划归万户长卓罗尊立节制。
因宕昌羌诸部不认可,也不肯臣服新赞普,鄯州便传令卓罗尊立率兵进缴,大守备长尼布松便率兵一万留守金城,这天接到皋兰附近南逃牧民禀报,说会宁周军打过来了。尼布松大惊失色,一面派兵布防,一面派人南下狄道飞报卓罗尊立。
可金城到狄道三百里,卓罗尊立接报已是四天后,而且河州兵加上他本部共三万骑已集结到陇西大徕谷,准备攻打渭源。而南面西沧州、洮州、叠州两万骑,已经分别抵达岷州州治溢乐、宕州州治怀道县,大战一触即发,无法应对周军。
为防周军支宕昌羌大首领梁中甲野,卓罗尊立传令尼布松小心防备,与会州镇远军对峙,并向鄯州请兵支援。随后,卓罗尊立率兵开拔,向陇西进发,于十月底率兵三万攻克渭原,进取襄武。
而梁中甲野也不甘心为鄯州赤逋之臣,征召族中青壮四万余骑迎战,其中宕州是宕昌羌族老巢之地,驻兵一万五,岷州也有一万拒敌而战。梁中甲野则率族中精骑两万集中到陇西襄武、鄣县渭水一带,与卓罗尊立对峙。
而就在这个时候,会州梁苯吉赶到了襄武,不想在此遇上秦州刺史昝居润,两人都怀着招抚的目的,分别游说梁中甲野下属部族头人,但羌人意见不一,梁中甲野态度摇摆不定。
这些消息反应回泾州,章钺不慌不忙,决定隔岸观火,他借着备战的机会操练乡兵,调运粮草,小日子过得很悠闲。
泾州冬十月的天气常常阴沉,偶尔下一阵小雨更添寒意,各种事务有条不紊都有下属在忙着,章钺居然还有心思带着沈雪莲、宋瑶珠、葛婉秋等几名女眷在保定城郊下泾河捕鱼。
这时节泾河进入枯水期,因黄土高原沟壑区水土流失严重,带下来大量泥沙,两岸河滩满是潮湿的细沙泥地,人一踩上去就会陷下去。但向西进入汭河,水流情况要好多了,两岸有些泥沼,能捕到不少大鱼。
到了中午,章钺在河岸边停船,选了一块背风洼地扎营,柳光嗣带了百名亲兵在外远处驻守,自行烧火取暖烤鱼。章钺也生起了一堆篝火,架上铁架,沈雪莲和宋瑶珠几名女眷将剖好清洗的鲤鱼拿过来,章钺放到铁架上烧烤,不时翻动一下,洒上盐巴、香油、胡椒等佐料,顿时烤得盐粒噼啪作响,香味远近可闻。
“哎!这样烧着真好吃吗?会不会有柴火灰啊?”火光映得葛婉秋小脸红扑扑的,她一脸开心地笑着在旁观看,只觉得很是新鲜。
“少见多怪,谁像你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以前经常这样。”宋瑶珠慵懒地坐在一旁铺地毡毯矮几,没好气地笑着说,她原本是江湖女子,时常野外宿营。
“就是……我们族中每到节日,也是生火吃烤羊肉,喝马奶酒,现在想吃一次烧烤真是难得呢!”沈雪莲笑着附和,右手肘支着案几,扶着头看着火光怔怔出神。
“嘿!又熟了一条!女人们!快趁热吃吧,冷了可就腥得很……”章钺大笑着叉起一条烤得酥黄的鲤鱼,用小刀按在盘子里,拔掉叉子又叉了一条架在旁边火上烤着。
“婉秋别看了!难得章大帅伺候我们一回,好好享用吧!”宋瑶珠笑着喊道,见她们不过来,便拿起深底小盘盖子将盘子扣上,以免被河风吹冷了。
“那是!我们家的大娘子都没到享受这个待遇呢,她去年来,我一直忙着,没空陪她出门。”章钺略有些自失地笑着,见葛婉秋好奇宝宝一样拿着一托盘的佐料在旁转来转去,飞快伸出油腻腻的手刮过她的脸颊,顿时她白嫩的脸上多了一道油印。
“啊……阿郎你使坏……”葛婉秋惊呼一声,手里托盘一晃差点甩掉了。
很快,章钺又烤好一条鱼,一只自带的羊腿、羊肉脯拿到案几上盘子里,收起烧烤铁架,取过温好的奶茶、黄酒坐到了方形矮几后,一人各倒了一盏便举杯邀饮。
“阿郎!我不喝酒!”葛婉秋撅着小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撒娇呢,你去喂她喝啊!”宋瑶珠悄悄伸手一掐章钺大腿坏笑着小声道。
“这你也怂恿,你不吃醋?”章钺怪笑起来。
“切!吃醋的人才不是我,家里那位要是在这儿准得气死,你老是不分上下,也不分个尊卑的,她其实很小气,你不知道么?”宋瑶珠想着好笑道。
“那能怎么办?不都是咱家女人嘛,赶上时机凑巧就陪着了,我还能整天腻在家里?说起来是负她良多,她持家也不易。倒是你们,是不是太清闲了?”章钺想起了符金琼,无奈苦笑,忽然心里一动,觉得也许可以找点事让这群女人们忙起来,有事忙着的女人,才有活力,不然都呆在家太懒散了。
“都成你的奴婢了,有事就说呗!”宋瑶珠无所谓地笑着说。
“好!那你跟我来!”章钺说着拉起宋瑶珠,两人小跑着钻进了旁边不远处的营帐。
“唉哟……他们这是……好不害燥啊!我们还是走远点吧,别碍着人家……”沈雪莲其实都听到们的话了,但看两人样子,估计是去做什么羞耻的事了。
“他们不会真这样吧,这天气冷的人发颤,那边也还有亲兵呐!”葛婉秋俏脸蓦地飞红,惊讶地说。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雪莲没好气地说着,却悄然竖起了耳朵。宋瑶珠和葛婉秋一来,章钺就不再腻着她了,这几晚都不来她院里,心生闷气却不好说什么,却暗暗恼怒宋瑶珠夺走了章钺对自己的热情,但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葛婉秋张了张嘴,想起那等事怪燥人的,虽然她还没经历过,但其实耳濡目染的都知道了,忙拿起刀叉吃东西,生怕自己复杂的小心思被沈雪莲窥破。
营帐里,根本不是沈雪莲想像的那样,章钺和宋瑶珠并排坐在案几后,一起翻看着手里的一本蓝皮封面线装本花名册。旁边还放着一叠稿件,封面上几个醒目的大字《神雕堂架构总纲》。
“不用再看了,看得我眼花缭乱……”宋瑶珠夺过章钺的名册扔在一旁,皱眉道:“这么说吧!这个名称就起得不好,什么神雕堂?搞得像江湖帮会一样,你这可是官府私密组织,不如直接分开,就叫军情司、行人司,以两个班底来做这事。信得过我就帮你管行人司,信不过也无所谓,倒乐得清闲自在。”
“行呐!你这么有信心么?这种事直要做好,远不是你想像的那么轻松。以五纵七横的大网展开,出一点差错就会暴露,那时就是大麻烦了。”章钺严肃地提醒道。
“我岂会不知,倒觉得大周境内要铺开更危险,周边各国反而容易多了。反正有惠和商行出资,并加以掩护,你又写了这个大纲,照着做还办不好?接下来就是人才,需要再筛选。“宋瑶珠倒是挺自信地说。
“好啊!封乾厚不愿管这种事,那行人司就交给你来管,乐平阳、何驹两人以后也听命于你了。军情司还是需懂军事的专业人才,李多寿还不错,就是经验欠缺点,以后就好了!”章钺又将心里挂着的一件事交待下去了,顿觉轻松不少,大手游移着环过她的腰,从腋下探进斜襟右衽衫子的衣领。
宋瑶珠一惊,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嗔怨地小声道:“你不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又行非礼之举。”
“嘿嘿……又不是别人的女人,说什么非礼?就是看看我设计的内衣,你有没有穿上啊,以为我真有那心思?”章钺邪恶地怪笑道。
“没穿!傻呀你……天冷穿的衣服多,你弄得人家咯着疼呢!不准你乱来!她们在外面,指不定怎么猜测呢。”宋瑶珠红着脸抿着嘴笑,一把按住章钺的大手,依向他怀里,却张开小嘴咬住了他耳垂。
“那晚上你要穿给我看,不然现在不放过你……”章钺出言威胁,脑海里已经满是各种色彩艳丽的文-胸加三角小裤裤以及各种诱人的身姿。
“嘻嘻……那多难为情……你有胆子敢叫符姐姐穿那个给你看么?”宋瑶珠娇声笑着问。
“她在那会儿我没想起来设计这个,不然她肯定愿意的,哪像你这么吝啬,又不是小姑娘未经事你害什么羞,能来点情调不,一点创意都没……不然你大老远从东京跑来作甚……”平时那些事的时候,章钺只看过她身姿大概,也没全都看到,此时心中尽是邪念。
“骗人!这话你也说得出来?我来照顾你反遭嫌弃了?要是如了你的愿,不定下次你还弄;出什么古怪玩意儿出来呢,你这种坏人得寸进尺,我还不知道你啊!要不……等你出征前夕再给你看,现在可不行……”宋瑶珠一脸委屈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