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不正常的感觉仅仅是持续了片刻。
楚衿浅浅笑道：“傅家主，画风有点不对啊。”
这种小情话，实在有点撩人。
但是……说替她挡去一切的人是他，刚刚产生杀意值的也是他。
楚衿习惯性地上扬嘴角，可发现连勾唇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潋不说话，只是暗沉的眸子很认真地看着她。
【叮！生物体傅潋真情值暴增中，3000……6000……1000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楚衿却没了心思。
他们啊，都是有病的人。
在粘稠的黑暗处，泥泞的血腥中，刺骨的含量里，谁也不比谁占了优势。
他们只能通过拥抱汲取暖意，依靠彼此砥砺前行。
无关利益。
只是同类间的难以言明的信任，夹杂着无边，看不清界限的风月。
楚衿沉默半晌。
然后，她将身子前倾，手臂绕过座椅，很轻地拥住傅潋。
她的声音掺了如水月色，有点凉意，清澈而柔和：“我不用你替我挡去什么，探寻什么。”
傅潋既然说出这话，说明他有把握护她周全。
可她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一个男人身后啊。
“我姓楚。”楚衿抿了抿唇，很慎重地说着，“我的身后是一整个楚家，我比谁都更有恣意放纵的权利。同样，我比谁都更有披荆斩棘的资本。”
“我不会在你身后。”
傅潋的瞳孔有很轻微地缩起。
“但我们可以一起。”
楚衿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润泽的光亮。
少女身上有很淡的幽香。
那双胳膊就这样搂着他，说话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傅潋淡淡笑了，回握住她的手：“好。”
＊
楚衿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夜色流淌，景物在很快地向后退着。
傅潋没有开口，但气氛较之方才天差地壤。
楚衿捂着胃部，方才很轻的疼痛已经开始扩大。
胃部像是被无数的金针狠狠刺入，绞痛让人几欲死去。
同时心口处像是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寒霜一点一点地蔓延开，凉意在身体各部分间游走，冷得僵硬，像是要把四肢拆开重组的痛苦。
楚衿额上开始冒出冷汗，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上划过，手掌濡湿了一片。
“嗯……”楚衿紧紧地抿着唇，指甲不受控制地划破了手掌，血液渗出。
可因为让人溺亡的痛感，她唇间溢出微不可闻的嘤咛。
傅潋转过头，就看到少女面色苍白如纸，瘦削的肩微颤着的模样。
他太清楚楚衿了。
如果不是极大的疼痛，哪怕是被子弹击中或是身体某部分脱臼抽筋，她都能笑着应对，面上一片安然，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
能把楚衿逼成这种样子的疼痛……
傅潋不敢想。
“傅家主，到了。”前面司机不知道后头的情况。
傅潋眉峰紧紧蹙起，下了车又打开后座的车门，将楚衿打横抱起。
然后在司机有些惊惶的目光中向前走去。
“傅家主……”丁严在傅潋沉冷清漠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大小姐……”
“楚楚身体不好，先在我这儿住一晚。”傅潋的语气是一贯的冷漠，却隐约带上了一丝焦躁，语速也比平日快了不少。
丁严还想再开口，却被那太有侵略性的目光看得一缩，浑身像被浸入了刺骨寒冷的冰川水中，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