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正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的这个表现,白芸宁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对君正皓的判断。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难道是自己对君正皓的认知太肤浅吗?
白芸宁不由得心中产生了深深的疑问,对于君正皓莫名其妙的讨厌应该是从被皇上强行指婚开始的吧?
许久以后,白芸宁也轻轻的叹了口气,很快脸上就换上了一丝笑容:
“王爷所言极是,只要人还没有找到,案子就有翻身的机会。”
她的这话引起了君正皓的赞许,对她轻轻点点头。
“既然现在我已经说了我的事情,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也该轮到你了?”
君正皓转过身来,双手搭在白芸宁的肩膀上,眼睛认真的看着她,对她问道:
白芸宁听了君正皓的这话以后,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好你个老谋深算的君正皓,难怪我一来你就忽然对我掏心掏肺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虽然心中很明白,但是表面上白芸宁还是要继续装傻,立刻露出了一副非常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君正皓对他问道: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臣女对于王爷还不够坦白吗?”
“我觉得你身上疑点重重。”君正皓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你说深沉的目光紧紧的白芸宁,盯得她心思都有些乱了。
她垂下头,假装整理衣裙来掩饰自己慌乱的情绪,接着又郑重其事的朝着君正皓行礼:
“臣女从一落地便是白将军的大女儿,如假包换,自幼在京城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半步,还请王爷明察。”
君正皓微微颔首:“放心吧,此事我定然会明察。”
“说起来咱们在这里也已经耽误了很久,既然现在关于兵奴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得非常清楚了,那么对于本王也就不再有怀疑了吧?”
君正皓看着白芸宁的头顶,嗓音极是温和的询问。
白芸宁心中不由叫苦:
“我可没追着你打听兵奴的事情,是你自己非要跟我说个明白的!”
虽然心中如此抱怨,嘴上却不敢有丝毫的破绽,只能低眉顺眼做恭顺状:
“臣女不敢。”
将军府书房里,白伯然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对于他刚刚向自己反馈的信息,感觉到非常的震撼。
“你说大小姐偷偷出门了?”白伯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情,向来胆小懦弱的白芸宁居然会偷偷的溜出门。
他的手下急忙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大小姐不想出门去而且还是换了男装出门,手中提着一把长剑,看样子好像去要找人拼命的。”
白伯然伸出手掌郑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声:
“荒唐,实在是荒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提着剑就出门去,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贻笑大方!”
这种时候白伯然担心的并不是白芸宁的安危,而是担心起了自己会不会跟着丢脸,这种父亲的言论想来也实在是可笑。
说完这句话后,他立刻将怒火转移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上,给他问道:
“你们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就不知道上前去拦一拦,若是大小姐在外面闯了祸,牵扯到将军府,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白伯然实在是非常的生气,白芸宁偷偷溜出门去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现在才知道。
“回将军的话,大小姐行事非常的谨慎,在注意到了我们跟踪以后,竟然直接朝着西街去了,我们跟了一会儿就跟丢了。”
男人见白伯然这么的生气,只好战战兢兢的开口解释。
“废物,统统一群废物,现在你们赶紧发动所有的人说去找大小姐,找到了直接带回来见我!”
白伯然盛怒之下,一脚踹在了这个男人的肩膀上,接着下达了命令,为了避免白芸宁在外面惹祸,必须要先把她抓回来才是。
“是。”男人闻言忍着自己肩膀上的剧痛挣扎着站起来,急匆匆地退了出去,赶紧发动人手去寻找大小姐了。
白芸宁在从君正皓那里知道了关于兵奴的真相以后,心中有些许的释然,想到了香罗定人还在府中担心自己,便急着告辞了。
在回程,白芸宁一改来时的警惕,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在街上溜溜达达的走着,东瞧瞧西看看。
忽然她不由得放慢脚步,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几个人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同时好像还在商量着什么。
忽然其中的一个人大声喊道:“就是她,快点把她带回去!”
其他的几个人便立刻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立刻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朝着她径直冲了过来。
白芸宁的身体已经陷于大脑迅速地做出了反应,一把推开了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在逃跑的时候才有时间猜想:“这些又是什么人,该不会又是要来杀我的吧?”
白芸宁不光心中疑惑,脚下奔跑的速度也更快,悄悄的运功,双脚就腾空而起,一下子越上了墙头。
“我得赶紧回府里去。”白芸宁知道,自己在繁华热闹的西街上一下子飞了起来,定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趁着消息扩散之前赶紧回将军府,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这样想着白芸宁更是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迅速地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飞去。
当然中间不忘避开别人的耳目,以免自己在被跟踪泄露的身份,而那些追着她的人,在看到她飞起来以后也都不由停下了脚步。
白芸宁急匆匆地翻进了将军府的高墙,一个打滚儿便落在了墙下的草丛当中,借着草丛的掩饰,一路朝着芸香小筑的方向飞奔过去。
待她来到院中,就看见香罗一脸慌张的在院子里踱步,便打个口哨,吸引她看这边。
当香罗回身看到了白芸宁回来的时候,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情,请急忙跑回来抓住她的袖子。
急匆匆地带着她往屋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对白芸宁解释道:
“大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刚才将军派人来传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议,让你马上过去。”
“父亲找我?”白芸宁奇怪的看着香罗,开口沉吟一句,心中却暗暗思索:“好好的白伯然忽然找我干嘛?”
说话之间,两个人已经进了屋子,香罗催促着白芸宁赶紧梳洗打扮,不想因为耽误时间太久而引人怀疑。
香罗一边服侍白芸宁更衣,一边对她提醒:
“将军是一刻钟以前差人过来的,我谎称小姐还没起来给应付过去了,一会儿若是将军问起,小姐不要露馅了才是。”
看着香罗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白芸宁不由得心中暗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香罗的手背,开口安慰:
“你莫要慌张,香罗,你看我这不已经好好的回来了,一会儿去父亲那里我自会应对,不必为我担心。”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香罗低头不语,一滴滴的眼泪都落在了白芸宁的手背上,灼的白芸宁心中不忍。
便站起身来,将香罗轻轻的榄进了自己怀中:“好了,香罗不哭了,都是我不好,这次让你担心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香罗抽抽搭搭的任由白芸宁抱着,许久以后才勉强止住了哭泣,带着沙哑的声音对白芸宁道:
“今日一早,小姐忽然就提着剑出去了,连你去哪里香罗都不知道,府里也没人能够给香罗拿个主意,香罗都担心死了!”
这话听得白芸宁心中十分感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香罗,千错万错这次都是我的不是,以后我出门都告诉你还不行吗,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见白芸宁一直在安慰自己,香罗这才终于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再次开口催促白芸宁:
“小姐还是赶紧去见童言宁将军吧,切不可让将军久等。”
白芸宁见香罗终于不哭了,便笑着朝香罗挤了挤眼睛,对她俏皮的说道:“遵命,我这就速速去见将军!”
这香罗见白芸宁如此俏皮的逗弄自己,便对白芸宁道:
“小姐莫要说笑了,还是先去见了将军,回来再跟香罗解释,为何你出去一趟落得如此狼狈,连宝剑都弄丢了。”
白芸宁这便告别香罗,急匆匆的出了芸香小筑,朝着将军府的书房走去,心中却实在想不明白,好好的白伯然又找自己干嘛?
来到了书房门口,守门的两名侍卫见到了装扮好的白芸宁,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大小姐,你不是……”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侍卫立刻住嘴,心虚的看了一眼白芸宁:“大小姐,小人失言,还请大小姐谅解。”
白芸宁朝着二人点点头,不失礼仪的开口:“都是自家人,无妨。刚才父亲派人传话,说有事情要同我说,父亲可在书房?”
“回大小姐,将军此时就在书房,您进去便是。”侍卫恭敬的回答,心中却甚是奇怪,大小姐一早出门,不是还没回来吗?
怎么现在却已经端端正正的站在书房门口,求见白将军呢?
白芸宁看着侍卫的表情心中暗笑,果然自己想见白伯然要费些周折,白伯然见自己,只要一句话就畅通无阻了。
她慢慢的伸出素手,推开了书房朱红色的大门,见白伯然一身紫袍,此时正背着手站在书房当中。
只见他挺直了腰杆和脊背,一头长发束的整整齐齐,单单是看背影就觉得这个男人甚是伟岸。
白芸宁心中叹气:这个男人虽然是自己的父亲,却偏心的很,白倾香和白芸宁同样是他的两个女儿,白伯然的态度却差了那么多!
她慢慢的走进去,鞠躬朝着白伯然的背影拜拜,行礼道:“父亲,女儿因懒觉耽误了,还请父亲责罚。”
闻言,白伯然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里涌动着怒火,瞪了白芸宁一会儿以后,才声音洪亮的开口对白芸宁呵斥: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