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没有想到君正皓会询问自己的姓名,显然是吓了一跳,惶然的抬起头来看了君正皓一眼。
片刻以后才开口回答道:“草民“丁二”,哪里人也不清楚,因为自小因为生得貌丑,被人扔在了街上,幸好有老叫花子将我捡回去靠百家饭拉扯大了。”
君正皓听了点了点头,看着“丁二”的这副长相以及身上这身邋遢的装扮,似乎这些回答也没太大的问题,于是便继续对他问道:
“你在门口跟守门人说,你有击退匈奴的良策可有此事?”
“丁二”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双手揣进了袖子里,一看就是一副街边儿上,混迹多年的小乞丐模样。
对君正皓回答:“是啦,草民确实有主意帮助王爷击退匈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君正皓闻言不由唇边扬起了一丝微笑,想不到一个小乞丐居然都同自己来谈条件了。
见君正皓主动的开口询问自己的要求,“丁二”便率先说出来了自己的要求:
“我知道我献上的计策,必然能够帮助王爷大败匈奴,但是如果王爷想要用我的计策,就必须要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而且等到击退了匈奴以后,王爷是万万不能把我留在身边的!”
“丁二”说完了这话以后,便抬起眼睛看着君正皓,君正皓被他的眼睛注视,不由得心中非常震撼。
虽然这个小乞丐生着一张黑漆漆的脸,可是一双眼睛却清澈透明,非常的灵动,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白芸宁。
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白芸宁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毕竟就连皇上也无法知道她的行踪……
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想办法结束这场战争才是,于是君正皓急忙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这里,抬起眼睛对眼前的“丁二”问道:“为何?”
“什么为何不为何?就是因为我向你献良策,所以必须听我的!”
“丁二”朝着君正皓翻了一个白眼,目光中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心中暗自说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给你出主意,你就一切听我的就行了!”
君正皓听了他的话以后,稍微考虑一下便点了点头,似乎被他这个理由给说服了,不过很快又继续追问道:
“我问的是为何本王不能留你,要知道好男儿当以国为家,若是你真的有才华又为什么不肯留在本王身边为本王所用呢?”
“丁二”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还伸手挖了挖鼻子,吊儿郎当的说道:
“三王爷,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草民不过是来向你献个计策而已,又何必追问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我愿意留在你身边,自然会留下来,可是我不愿意,也请三王爷不要勉强可好”
“丁二”这小子和君正皓谈判起来,居然毫不含糊,甚至还敢出言对君正皓训斥,简直是狂妄得无法无天。
而君正皓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小子倒是挺有趣的,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也好,不如就把你的计策说出来听听,若你的计策真的是个良策的话,你提出来的要求本王都可以答应。”
“一言为定?”“丁二”听了君正皓的话,立刻露出了笑容,对他追问道。
君正皓认真的点点头:“一言为定,不过本王也有一个要求,在你的计策成功之前,你不许离开。”
君正皓的这话说出来以后,“丁二”的脸上顿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转了转眼睛思考起来,点点头同意了君正皓的提议。
“好,草民答应你便是。”
于是就这样,“丁二”在向君正皓献出了自己的计策以后,便在将军府里留了下来。
当君正皓手下的一众副将看到了,长得特别难看,但是一脸嘚瑟的“丁二”以后,都一个个露出了十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倒是君正皓神态自若,他指了指跟在自己身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长袍的“丁二”,对自己手下的众位副将们说道:
“本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人名叫“丁二”,就是今天为本王献上了击退匈奴之策的人,所以本王决定从今日起便将他留在府中,直到战争结束。”
“丁二”听了君正皓对于众人的介绍以后,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一副自豪的模样,不过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急忙缩了回去,一脸得意的看向他们。
其他的副将一个个都气坏了,实在是不明白,王爷怎么会相信一个狂妄的丑小子,还把他留在身边。
很快,君正皓身边的将士们就已经忍不住了,开口向君正皓问道:
“三王爷,你怎么偏偏就相信了这么一个小子,看他的这副模样,就知道没什么真才实学,可不能把咱们众将士兄弟的生命当成儿戏呀!”
见有人率先开口,其他人也急忙随声附和:
“是啊王爷,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你看这小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定然是匈奴派来的奸细!”
君正皓听了这些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丁二”就已经率先开口,朝着这些人发出了嘲讽的冷笑,接着开口说道:
“好一个以貌取人相由心生,说我长得丑,你们一个个长的也不咋地,哪一个不也一样凶神恶煞的!”
这一开口就把所有的副将们给镇住了,大家都瞪大眼盯着“丁二”。
“丁二”不以为意,依然指了指君正皓,继续说道:“再说了,难道你们觉得三王爷是傻的吗?我随便说几句话,他都能够任由我的摆布?”
君正皓见他居然拿自己举例子,只好轻轻的摇了摇头。
“根据你们的表现,我越来越觉得三王爷平时对你们的管教真的是不够严厉,如果我是三王爷的话,你们胆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立刻拖出去,每人打上一百军棍,打的你们都说不出话来最好!”
这话说完,议事厅里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丁二”。
君正皓听着“丁二”的这番话,不由得心中暗笑,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想不到嘴上的功夫居然如此好,一个人说八个都不带眨眼的,还得理不饶人。
他上一次见到这么能说的,估计也就是白将军府的大小姐白芸宁,想起了白芸宁,再想想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一双像极了白芸宁的眼睛。
若不是非常笃定他确实非白芸宁,恐怕君正皓还会真的怀疑,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联系呢。
副将们被“丁二”的这番训斥给说的一个个都败下阵来,瞪着眼睛,额头上冒着青筋喘着粗气,却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只好一脸恐吓的看着“丁二”。
而“丁二”面对众人的恐吓的目光,居然仍然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得意,挑衅的看向了他们,脸上的表情仿佛就在说:
“你看你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又怎么样,不照样不得王爷的信任吗?王爷只宠幸我一个!”
君正皓见“丁二”一个人得瑟够了以后,众将士也都不再七嘴八舌的向自己提建议,这才开口缓缓说道:
“从今日起,你们大家都是同僚了,本王向来不允许自己的手下因为各种事情而产生口角,互相诋毁,所以今日之事,下不为例,若是再有因为这种小事发生口角的话,每个人一百军棍伺候。”
君正皓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当中却透着不可辩驳的威严。
果然,在他说完这话之后,一众副将个个都乖乖闭嘴垂下头去,虽然心中十分的气愤,却也不好再当了君正皓的面发作。
君正皓这才将目光转到了“丁二”的身上,对“丁二”说道:
““丁二”你也闹够了,且上前同众将军们说一下关于击退匈奴之策是如何施行的。”
“丁二”听了,便上前一步站到了地形图前,目光看向了众副将们。
很快转身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了几面旗子,以最快的速度嗖嗖的插在了几个山头的位置上,接着对众将士们说道:
“咱们这次和匈奴之战一共交战两次,每次都以咱们的胜利告终,但是匈奴却并没有任何损失,其实他们失败就是故意使然。”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谁都能看出来了,更何况你!”听“丁二”说出了他们之前的结论,有人忍不住开口吐槽。
“你们看地图上,这几个山头都是一些易守难攻之地,匈奴之所以每次阵前叫骂,接着又草草打了几下,之后便急忙败退,就是为了诱敌深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手下的另一个人立刻站起来大声的对“丁二”喊道:
“你说的这不也废话吗?老子哪个不知道,匈奴故意战败给我们,就是为了引我们上当,你他娘的倒是说个解决的办法呀!”
对于手下的无理,君正皓轻轻的皱起眉头,喊了一声副将的名字:“苏见将军莫急,且听他说完。”
苏见将军见到君正皓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些许愤怒的神色,急忙意识到,刚才君正皓可是说了不许再起内讧的话,于是便立刻闭了嘴,乖乖的点点头。
不过看向了“丁二”的目光当中,却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丁二”却并不被他的话所打扰思路,而是继续伸出手指在布防图上点了点,继续说道:
“根据探子来报,最近有一支匈奴的军队,总是在距离咱们江州城最近的一个营地处徘徊,这片营地就在位于江州城东三十里的地方,军营驻扎在水源地附近,沿河有咱们的士兵巡逻,而匈奴人并不擅长水上作战,却在那附近徘徊,有何意图,难道你们真的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