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出去?”
君正皓诧异的看着白芸宁,忽然摇摇头苦笑一声:
“恐怕现在对于你我来说,咱们出去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更何况根据苏公公反应的事情,他们一定会针对咱们,根本就不会给咱们离开的机会。”
“这倒是。”
白芸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却又继续说道:
“他们自然不会给咱们离开的机会,所以得咱们自己想办法。”
“可是在这天牢里,咱们想要见一个人都这么苦难了,又怎么可能有办法逃出去呢?”
面对这守卫森严的天牢,君正皓实在是想不出来能够逃出去的好办法。
白芸宁朝着他眨眨眼睛:
“你没有办法,我是有的。”
“你有什么办法?”
君正皓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想要知道白芸宁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白芸宁却笑而不语,反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个被关在不远处的盗墓贼,对他喊道:
“对面的那位大哥,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啊?”
看着白芸宁这时候,非但没有想办法,反而是主动的去跟别人说话,而且还是调戏她的人,让君正皓顿时心中感觉到十分无语。
对面的那个家伙,自从被关进来已经有些日子了,一直以为自己将要在这天牢里,和一群孤老头子一起混吃等死了。
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牢里会忽然进来一个娇俏的小娘子,还口口声声的叫自己大哥,这让他顿时不免心中得意了起来。
他一改自己平日里颓丧的模样,主动的跟这位作风大胆的小娘子聊天,看的周围的一众狱友们,那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栅栏,你来我往的攀谈了起来,很快白芸宁就成功的套路了那个家伙,知道他的外号叫刘麻子,是个盗墓贼,原本就是没事去挖坟倒卖陪葬品。
自从那次被君正皓弄进了大牢,原本也只是判了两年而已,可是在牢里,这个小子实在是不甘寂寞,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从墙壁上用一个簪子挖出了盗洞,居然顺利的越狱了。
当时恰好赶上君正皓上位,在国内实行了一系列的新政策,而严惩凶犯便是其中的一条,也不知道这个刘麻子是不是运气不好,和君正皓犯冲,逃出去没多久就又被抓了,官员一看原来是越狱的家伙,就直接给提到了这里来。
从进来开始,两年多的时间,他都没有再出去过了,甚至连越狱的打算就彻彻底底的打消了。
苏公公见了君正皓,实在是担心被君献之发现了会惩罚自己,就又赶紧偷偷的溜了回去,却没有注意到,在无意中,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落云观的禅房里,国师正默默的在桌子前打坐,此时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小弟子垂首站立,服侍在他的身边。
许久以后,国师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小童,脸上带着一些微笑,慢悠悠的吩咐道:
“我已经跟皇上说过了,两日之后,要斩杀妖女的消息就会昭告天下,待这一切都结束以后,你就可以行动了。”
这个小童听了,便立刻点点头,虽然脸上依然是儿童的模样,但是一开口说话,却是一个声音十分成熟的男人:
“属下明白了,只是属下还不明白,事成之后,对于太子殿下,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呢?”
国师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杯中的水,沉吟了半晌以后,慢悠悠的收紧了自己的手,将手中的杯子给捏的粉碎:
“到那个时候,连皇上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太子呢?”
这个人听了国师的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惶恐的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急忙主动的认错。
“属下明白了。”
“既然你知道怎么做,便去部署就是了。”
国师看着这个人,朝着他随意的挥舞着自己的袖子,示意他先退下去,要知道自己可是苦心的部署了那么久,现在可是计划的关键部分,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
冷言悄悄地跟着穆清风一行人,却发现他们从望江楼出来,也并没有直接回驿馆去,反而是朝着城外去了,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冷言不方便再继续跟着,便派了暗卫跟上去。
穆清风的人,一个个都十分警惕,他们一路上甩掉了不少的眼线,接着便出了城,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处湖边,这才刚过完春节,湖边还依然寒冷凛冽,可是湖面上居然停着一座装饰十分豪华的画舫。
若是在暖和的时候,湖面上来来往往都是青楼画舫,上面有各家的姑娘,在上面弹琴唱曲,招待那些有钱的达官显贵,实在是好不热闹。
可是这么冷的时候,湖面上出现了一艘画舫,实在是诡异的很,让人不得不引起注意。
穆清风的人看到了这画舫,又扭头看看四周,似乎是在确认,确实没有人追上来,才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耳语几句。
“殿下,北齐国的人就在画舫上等候。”
“嗯,随我一起进去吧。”
原本穆清风早就已经跟北齐国的人打好了招呼,自己这段时间出使西阳国,为了不引起怀疑,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见面,更不要联系。
可是让他感觉到郁闷的,自己这前脚到西阳国,才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北齐国的探子就秘密的联系了自己,说什么情况有变,必须要见面详谈。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京城溜达了几圈,确定甩掉了那些背后跟踪自己的人,才朝着约定的地方过来,谁知道对方居然这么的招摇。
尽管穆清风的心中,有十分的不满,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也是不能泄漏丝毫自己的情绪,便朝着手下点点头,直接往画舫上走去。
一上了画舫,便闻到了一股子的香风扑鼻,湖上的风还挺大,吹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这股子水粉味儿,熏的他实在是头疼的很。
尤其是已经半老徐娘的老鸨子,见他进来,立刻招摇的扑了上来,满脸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呀,这是贵客啊,客官里面请。”
穆清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他的手下见主子变脸,急忙上前去,把挡在跟前十分煞风景的老鸨子给一把扯开,为他引路。
又往里面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一个黑衣的男人正背对着穆清风,自己一口一口的喝着美人递过来的酒。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喝了多少,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已经有些微醺了,眯着一双眼睛盯着对面弹琵琶的白衣女子,手随着乐曲,一下下的打着节奏。
他的这副神情,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悠闲,直到穆清风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败了他欣赏美人的兴致。
“你……”
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人,他原本是想发火骂人的,但是似乎想到了自己有任务在身,赶紧抬起头,果然看到了自己跟前,冷着一张脸的穆清风,立刻紧张的站起身来: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穆公子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怀中的美人推开,扯着脖子对外面喊道:
“那个什么,赶紧上茶!”
穆清风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要跟他喝茶聊天的兴致,只是坐在了他的跟前,皱起眉头对他问道:
“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听曲儿的吗?”
“不敢不敢!”这话,让男人顿时心中一哆嗦,自己沉醉在美人乡里久了,都差点忘记了穆清风的脾气,便对着几个美人挥挥手:
“好了,你们先退下去,一会儿我再叫你们。”
说罢,不忘拿出一把碎银子,朝着外面一扔,这些美人们一个个顿时都眉开眼笑,冲出去笑嘻嘻的蹲下身子捡钱了。
而唯独那个坐着弹琵琶的女子,一直都没有起身,淡定的坐在那里低眉顺眼的谈着琵琶,摆出了一副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的样子。
“好啦,穆公子这里已经清场完毕了,现在咱们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男人似乎直接忽略掉了那个弹琴的女子,朝着穆清风招呼一句。
这倒是让穆清风心中奇怪,不由得朝着她又多看了一眼:
“这个女人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随着他的目光,也回身看了那个姑娘一眼,笑着摆摆手:
“她倒无妨,是个又聋又哑的摆设而已,不会影响咱们的。”
“又聋又哑?”这话,让穆清风不由得又朝着那姑娘多看了两眼,还是有些怀疑,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又聋又哑的呢?
见穆清风不信,男人笑嘻嘻的起身:
“要是穆公子不相信的话,我来给你验证一下啊!”
说罢,便晃晃悠悠的起身,走到了那姑娘的身边,抬起手在她的耳边打了一巴掌,果然这姑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来果然是个聋子。
“这下穆公子放心了吧?”
在实验完毕了以后,男人又对穆清风问了一句,才又笑嘻嘻的走到了穆清风的身边,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张纸条,微笑着递给他。
看着这张纸条,穆清风接过来打开,待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一双眼睛顿时微微的眯起来,有些堤防的看着对方:
“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哈哈的笑着,又把纸条拿回去,在燃烧着的蜡烛上晃了晃,接着便在穆清风的面前,将纸条烧掉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