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献之先是吩咐,这些巡逻兵们将大营处理一下,毕竟经过了这么一折腾,到处都溅了不少的血,弄的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而且里面还躺过了七八具尸首,想想都让人觉得晦气,自然不允许白芸宁晚上继续留在这里,便带着她往自己的帐子走去。
毕竟营帐当中出现了刺客,万一一会儿还有下一波怎么办,恐怕今天晚上,这里都没办法住着了。
在吩咐完了之后,他便将她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这才让她坐下来,检视着她浑身上下,有没有的伤口。
当他刚才冲进了帐子里,看到了白芸宁满身的血,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是被那些刺客给看上了,十分担心的对她说道:
“宁儿,你真的要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客闯进来呢?”
白芸宁看着君献之,只见他对自己如此担心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有些无奈起来,只好微笑着对他安抚的说道:
“君老头,你看看你怎么都紧张成这样子了,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确认了白芸宁没受伤,君献之才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于是对她问道: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进了刺客?”
“那些人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睡觉,所以他们靠近我一早就听到了动静,故意躲了起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了她的话之后,君献之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不由得想起,当自己闯入的时候,看到了床上被砍的,早就已经面目全非的棉被,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起来,对白芸宁叹道:
“幸好你及时发现,不然的话,恐怕这次你要受伤了,对了,这些人定然是奔着皓儿来的吧?”
这样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白芸宁,对她追问一句。
白芸宁点了点头:
“看样子应该是的,而且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地方,这一次就直接摸了过来,却没有想到,君正皓此时并不在营大营当中,才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已经和君正皓睡着了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她的这话,立刻让君献之脸上的神色,更加的沉重起来,经过了一番思考以后,他才抬起头来,用试探的语气对白芸宁说道:
“宁儿,你跟我说实话,人是不是他派来的?”
白芸宁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笑着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说的是谁,我怎么理解不了?而且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也不敢妄下定论。”
白芸宁这样的态度,君献之反而有些不满起来,只见他板起脸,看着白芸宁,用充满了怀疑的语气对他问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还要继续,跟我装糊涂下去?人是不是君正宇派来的?”
白芸宁故意摇了摇头说道:
“我都说了,是什么人派来的,目前还并不清楚,所以还需要调查一下,是不要妄加揣测,这件事你不必操心,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君献之知道,白芸宁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并不想让自己担心,而且自己也十分相信白芸宁的能力,她当然不会让自己担心。
于是便朝着她摆了摆手,交代道:
“既然如此的话,这件事情我就不再过问,全都交给你便是不过我可要在这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想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的,君老头你的嘱托我记得了,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更加小心。”
白芸宁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让君老头失望。
“只怕这次他们的行动失败以后,很快又会再次卷土重来,无论如何你都要多家防范才是啊。”
君献之还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白芸宁,拉着她又继续的叮嘱着,毕竟现在君正皓离开前往边关,自己的重要任务,就是一定要保护好的运营的安全。
他们彼此之间,曾经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错过了三年多,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年轻人在彼此错过。
看着君献之十分关切的目光,以及语言中的絮絮叨叨,白芸宁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听了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
“好的,君老头你放心,我说的这些,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不过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里陪你。”
“这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君献之实在是不明白,这么晚了白芸宁还要离开,是去做什么。
知道君献之担心自己,白芸宁只好继续好脾气的解释:
“关于刺客的事情,总是要调查清楚的,而且一些善后事宜,还需要我去督导,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督导什么啊,不如先休息,反正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再来也只能扑空而已,依我看你还是先安心睡了,有什么事情不如明天起来再说。”
君献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芸宁的袖子,一副要让她原地休息的模样。
“那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了。”
白芸宁心中郁闷,当然的自己,在不归谷失去了记忆,那时候爱极了耍赖,经常会和君献之半夜下棋,困了便直接睡榻上。
可是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而且更加清楚男女之间的差别,更何况,他好歹也是君正皓的父亲,自己怎么可能,与他长时间的共处一室呢?
于是在君献之一番劝告之后,只好找了一个借口,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开。
君献之见状,连忙开口叫她在等一下。
白芸宁以为,他还要对这件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正准备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却忽然听见君献之有些无奈的对她说道:
“你的营帐都已经糟蹋成了那样,今天晚上还怎么回去住,不如今夜你就先休息在这里。”
没有想到君献之,居然让她留在自己的大帐里休息,却又不好意思回驳好意,白芸宁只好陪着笑脸:
“君老头,真的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回去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
可是君献之却已经板起脸了,这样看像白芸宁,装出了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对她威胁一般的说道:
“你这样说,就是根本不把我这个老人家放在眼里了?”
白芸宁此时,并没有打算让君献之不高兴,见他现在有些生气,又只好对他哄劝起来:
“君老头,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会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别忘了,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君献之听了她这话之后,目光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喜悦,有些惊喜地看向白芸宁:
“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
白芸宁点点头,一脸诚恳的对着君献之保证道:
“这话自然是真的,咱们是什么交情?”
得到了白芸宁的确认以后,君献之也露出了笑容,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补充一句:
“既然如此的话,你便留在这个帐子中住,我去找朱武他们挤挤便是。”
其实君献之,早就已经算出了白芸宁那脾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冷淡,让人觉得很难靠近。
可是实际上,却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姑娘,根本就见不得自己,对她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是自己生气板起脸。
就是因为摸清楚了白芸宁的脾气,所以他便厚着脸皮,就故意倚老卖老,将白芸宁强行的留在了这个大帐当中休息,而自己则乐呵呵的去了旁边的帐子。
因为半夜主帅的帐子有了刺客,所以这么一闹腾,吵醒了不少的士兵,大家都担心着白芸宁的安危,自然不敢疏忽大意,自动的加入了巡夜的队伍。
在一群有一群巡逻士兵的环绕下,被刺客扰乱的大营,才终于慢慢的恢复了宁静。
天上一轮新月如钩,这样的夜晚月明星稀,因为已经三月,自然转暖了许多,整个京城,都是一副春暖花开的模样。
此时的君正皓,也在睦州暂停一晚上,稍微的休息一下,不过虽然说是休息,他却久久都无法入睡,毕竟他的心中,担心着边关的战事,也思念着白芸宁。
看着君正皓发呆的背影,冷战走到了他的身边:
“殿下,你在想什么?”
君正皓回头,发现冷战走到了身后,便朝着他露出了笑容,将自己手中的酒壶,扔了一个到他的手里:
“陪我喝点?”
冷战接过酒,唇边带着微笑,打量着君正皓的神情,也仰首喝了一大口,慢慢的将嘴里的酒回味着,才终于口问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君正皓点点头:
“其实也不算什么心事,只是担心现在的情况罢了。”
“殿下胸怀天下,以国事为重,天下人自然也会理解您的付出。”冷战听了君正皓的话,立刻开口回答一句。
毕竟这一路走来,君正皓所有的付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理解,君正皓的苦衷。
君正皓并没有回答,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酒,望着天上的月亮,再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彼此沉默着,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天上的月,心中的惆怅便随着酒,一口一口的吞入了肚子里。
就在同一时间,皇宫中的灯火也熄了不少,比起白日里的喧嚣,自然也安生许多,平时这个时辰,君正宇早就已经跑去,怀中搂着美人去休息了。
可是今夜,他却在始终都没有睡觉,而是站在寝殿的床前,目光盯着外面,一双眼睛中带着焦灼的等待,来回的踱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