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见秦氏有所动摇,又立刻说道:“娘,秦大公子都说了,等你把制作方法一给他,他立马就给咱家下聘书了,这个村里还有哪家的姑娘有这个运气啊,恐怕也就只有我了,以后和村里乡亲在一起聊天,你也有面子不是?”
秦氏低着头,不作声,她是个老实八交的乡下人,连镇上都鲜少去,更别说能有一份2两银子收入的工作,当时沈云西和她签那个协议的时候,她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唯一懂的就是千万不能泄露制作方法,那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她低头不是因为动摇,而是因为为女儿的未来担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女儿就算去嫁过去了,也不见得会是好事,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样以条件为交换条件的人家,女儿真的可以顺风顺水地待下去吗?
等小梅把一箩筐的话吐出来之后,秦氏才抬起头,用深邃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女儿:“梅梅啊,大户人家水深,你还是不要涉足的好,娘是不会同意你嫁过去的。”
小梅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会这样的执着,早知道当初就不建议她去做什么糕饼师了,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大公子还等着她回应呢!
“娘~~”小梅居然一副苦相,眼泪啪榻啪榻地从脸上滚落下来,“我的心中眼里只有秦大少爷了,若是让我嫁给别人,我是万万不愿的啊,娘,你怎么都一点不为女儿考虑一下啊?”
“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平日里柔弱的秦氏居然骂起了小梅,“以后万万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听到没有?!”
小梅的心被撕成一片片,这还是那个软弱的娘亲吗?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执着,沈云西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药,要是连个方子都弄不到的话,秦大少爷肯定会不高兴了。
“女儿啊,听娘一句劝,这男的若是真的喜欢你也罢,可我一听他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小梅啊,以后吃苦的可是你自个,我怎忍心让我的女儿吃苦呢?”
这说了老半天,这秦氏却是死活不愿意把方子交出,小梅的心已跌入深深的沟壑了。
晚上躺在炕上,她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空气里还氤氲着一股家具的发霉味道,身下的炕微微一动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种贫困的日子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好不容易睡着,她居然还梦到了秦逸。
她穿着高端丝质的彩裙,在秦逸的拉扯下进了一栋宽大高端的宅院,整齐一致的屋檐,绚烂的花草,亭台楼阁小桥,如同进了仙镜。
半夜被什么惊扰了,才知道只是一个梦,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子就流泪了,许是太激动了罢。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照例起来,秦氏比她去的还要早,早就没了身影,锅里热着稀薄的粥,灶旁是一小盘腌菜。
她草率地扒了一口,很快就出了门,到店铺的时候,不早不晚,可这一天,都没什么兴致做事。
沈云西许是看出了她的神游离外,便问着:“小梅,你身子不适么?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小梅摇着头:“没事!”
哼,还不是怪你,跟我娘签什么协议,现在好了,连我这亲闺女的话都不听了,我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可都是败你所赐。
沈云西自然不知道小梅心中所想,她忙乎着接待客人,可根本没在意从小梅眼中射过来的幽怨眼神。
晚上回到家,小梅对秦氏出奇地殷勤,还帮忙着烧饭菜,秦氏看出了她的异样,便问着:“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秦大公子的事我是不看好的。”
这秦氏一眼就道破小梅的所想,毕竟是亲生,连一丝丝小小的抬手都躲不过秦氏的眼睛呢!
“娘,上次你大病一场,不是有人帮我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过来的吗?”
“怎么了?”
“我骗你说那银子是借的,可事实上秦大公子帮我出的,秦大公子对咱有恩那,娘,这点你可不能否认哇!”
秦氏也是诧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实的情况会是如此,她还真以为那银子是小梅在镇上认识的人借的呢!
“那等以后咱攒够了银子再还她便是!”秦氏认真地答着,如今她也算是有收入的人了,这点银子花点日子还是能攒齐的。
小梅却凑近秦氏道:“娘,我是这么想的,咱好歹欠秦大公子一个人情是吧?秦大公子特别喜欢玲珑铺的甜品,要么我们请他到家里来,您在家做着给他吃?”
“这个不太好吧,咱家可攀不起这样的人家,他要是喜欢吃,你就去玲珑铺买点,给他送过去便是。”
小梅道:“这不是价格贵吗?自己做肯定会便宜些,要不,你在家做好了,我再送过去便是,现在咱是能赚些银子了,可用钱的地方多的是,能省一点便是一点,改天,你在家做好了我再送过去便是。”
秦氏一想,这倒也不违反协议,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她做甜品的过程,而且店里买的话的确是贵了些,女儿再过两年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多攒点银子也不是件坏事。
于是,秦氏便同意了,小梅抿着嘴乐的不行,第二天便把这事告诉了秦逸。
“到时候,你派个人在屋顶上看着,我娘做甜品的过程不就一览无余了吗?”
秦逸一点她的脑袋瓜子:“你个小狐狸精,居然连这招都想好了,那倒是不错,等过阵子我就下聘书到你家,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小梅羞涩地把脑袋按在秦逸的胸口:“哎哟,人家都不好意思啦~~~”
事情如预料中的顺利,这天,秦氏关了灶房门,躲在里面开始忙活起来,而秦逸派的人早已经蹲在了房顶上看了个清楚。
而小梅则坐在院子看着灶房的动静,准备随时给屋顶上的人送去信号。
过了大半个时辰,灶房的门就开了,小梅立马就对着屋檐上的人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