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沉下心思考了一下,摇头道,“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依我看并不像是苏玄水做的。”
“那还能有谁知道这件事?”冯瑗有些奇怪地道,“关于河图的事情,除了我们就只有苏玄水和张坚了,张坚应该不至于这么做。他这个人实力强横,向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做这种拐弯抹角的事情。”
“但苏玄水就更没有理由这么做了。知道河图在他手里的人,不止一两个。除了张坚和我们之外,还有乌南明和其他五术人。再者说,我们换位思考,你如果得到了河图,会不会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范剑南看着他们道。
“这个不好说。”赵公明皱眉道。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因为这东西的关系太大。换了苏玄水的话,他恨不得保持低调,绝不会把河图现世的事情给公布出去。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一个财迷在路上捡了个宝贝,他也会生怕别人知道,而不会说其他人捡到了这样一个宝贝。因为在他内心来说,是心虚的,生怕别人知道。”范剑南笑着道。
“听起来也有点道理,但是这些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又作何解释?”冯瑗不解地道。
“有人想逼我出手。”范剑南缓缓地道。
“逼你出手?”赵公明皱眉道,“意思是逼你对苏玄水出手?”
范剑南点点头道,“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因为我是知道河图在苏玄水手里的,结果谣言传得沸沸扬扬,都冲我来了。那么我在不了解情况之下,肯定会以为是苏玄水在搞鬼。他暗自得了好处,我却代他受过,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自然是要找他要个说法。”
赵公明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那么作为苏玄水呢?他戒心很重,再加上这东西本身是他从我们这里夺去的。加上我们和乌南明的关系,一定会以为我们合起伙来想夺回河图。这就会愈加激化双方的矛盾。而且一旦我们斗起来了之后,后果会很严重。”范剑南缓缓地道,“苏玄水有魏如山打下的根基,又从江相派那里挖走了一批术者扩充了实力。要对付他不是很容易,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还有易术理事会可以依靠。”
“易术理事会?第一理事会帮他?”冯瑗摇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易术理事会发展到今天的程度,第一理事深谙这一点。如果苏玄水手里真的有河图,而且有求上了他,那么他就一定会站出来,帮苏玄水一把。这就会把易术理事会和五术人直接逼上了对立面。甚至把我舅舅和我老爸也扯进来。最终的结果是我们会被重创,易术理事会也实力大减。”范剑南缓缓地道,“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对一个看起来置身事外的人有利。”
“张坚?”冯瑗突然道,“你是在说张坚。”
范剑南点点头道,“聪明,就是他。”
“但是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冯瑗皱眉道。
“张坚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只是通常情况下,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无需动脑的程度。不过你别忘了,上次他惹上了我老爸,结果双方都受了伤。我估计张坚受的伤只会更重。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力受损的他,也只能利用诡计来达到目的了。”范剑南冷笑道。
“有点道理,除了我们和苏玄水之外,就只有张坚知道河图在苏玄水手里。他故意引起我们和苏玄水的争斗,想把事情搞大,然后他好渔翁得利。”冯瑗本来就聪明,范剑南稍微一点就通。
“那我们怎么办?”冯瑗有些无奈道,“眼前这个麻烦总是要解决啊。”
“我有办法。”范剑南一笑道。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冯瑗愕然道。
范剑南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张胖子,笑着道,“胖子,想不想见识一下真的河图?”
“当然想。”胖子连连点头道。
“那你就听我的安排,我需要……”范剑南在胖子的耳边低语了好久。胖子吃惊地道,“这么多东西,那我得准备准备,再说也不一定有货啊。”
“行,那你去准备吧。记住,你帮我这个忙,我必有报答。”范剑南认真地道。
张胖子一挺胸道,“你这是在骂我呢?我是全心全意想交你这个朋友,你却跟我说报答。这算是怎么个意思?你就放心等我好消息吧,不出两天就能搞定。”
“好,那就全靠你了。”范剑南笑着道。
冯瑗狐疑地看着范剑南道,“你跟这个死胖子说什么了?你要什么货?”
范剑南微笑着道,“这暂不透露。透露了,就没有悬念了,反正你就看好了吧,不出几天,就要有重大新闻了。”
看到他又卖关子,冯瑗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说,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到关键时刻,就玩神秘。”
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张坚平静地坐在那里,他的全身都被禁锢着,粗大的铁链锁着上面还贴了几张诡异的符。
巫崖就在他的面前。张坚缓缓地道,“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暂时不要来找我。苏玄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你最好别让苏玄水看出破绽来。”
巫崖走到他的面前道,“放心吧,我也一样谨慎。苏玄水现在不在,而你说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
“办妥了?这么说谣言已经散布出去了?”张坚缓缓地道。“范剑南作何反应?”
“暂时还没有,但是他的天机馆关门了。每天涌到他那里的术者都很多,范剑南似乎已经不胜其烦了。”巫崖缓缓地道。
“很好,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绝好的消息。”张坚缓缓地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你弄出去。”巫崖皱眉道,“难道你喜欢在这里受罪?”
张坚摇摇头道,“正因为我在这里,所以苏玄水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件事的幕后操手会是我。而且我现在,在这里更能发挥出作用。”
“好吧,下一步怎么办?”巫崖皱眉道。
“等。”张坚平静地道。
巫崖愣了愣,“等?”
“是的,等候、等待。”张坚缓缓道。“这就像是酿酒,准备好所有原料之后,必须要让这些原料开始充分发酵。我就是要等范剑南和苏玄水之间的矛盾开始越来越激化,最终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巫崖皱眉道。
张坚冷笑道,“因为他们之间的冲突就是我们的机会。他们的争斗会逐步升级,最后苏玄水将不得不依赖易术理事会的实力。而第一理事一旦帮助苏玄水。那么范剑南的老爸范坚强肯定会出手,而范剑南的舅舅杜先生又是理事会的理事之一,位高权重。他们两个人联手的话,第一理事也得忌惮几分。
这样一来将导致五术人和易术理事会的两败俱伤。到时候,就是我该出手收拾一切的时候了。至于现在么?我就权当是在这里养精蓄锐。”
“好,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办到。但是你别忘了我的条件。我要用你的长生之秘去救令狐白。”巫崖看着张坚道。
张坚冷冷地道,“一个女人,真的值得你为此付出这么多么?”
“这是我的事。”巫崖沉声道。“你答应的条件就别忘了。
“放心,等我准备好去的时候,就一定会帮你救回令狐白。”张坚冷笑道。
巫崖点点头道,“苏玄水快回来了,我不便在这里久待。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办的?”
“我要你雇佣大批网络水军,在各大网站上再加一把火。门户网站,微博,社交软件各种能够想到的渠道,在短时间内把这件事推向最**。”张坚淡淡地道,“我要看看范剑南或者是苏玄水到底还能不能沉住气。”
“我会去办的。”巫崖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回到了客厅,苏玄水正急急忙忙地回来。巫崖皱眉道,“你怎么了?”
苏玄水摇头道,“事情起了大变化。”
“什么样的大变化?”巫崖皱眉道。
“外面谣言四起,都是关于河图的。”苏玄水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道。
“关于河图的谣言?”巫崖故作惊讶道,“我怎么没有听说?”
苏玄水有些烦躁地道,“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很多人都知道了河图现世的消息。”
“怎么会?”巫崖一脸震惊道,“是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的?”
“现在还不清楚,毕竟知道河图在我们手里的人不少,乌南明还有范剑南这些五术人。”苏玄水皱眉道,“而且奇怪的是,这些消息都指向了范剑南。都说是范剑南得到了河图。”
巫崖微微一愣,“范剑南?”
“是啊,我也正奇怪。如果是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公布了消息。为什么矛头对准的是他,而不是我们。”苏玄水皱眉道。
“我看,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巫崖皱眉道,“毕竟比指向我们要有利得多。”
“是啊,是啊。要不然我们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了。”苏玄水来回踱步道,“张坚还是死不开口?”
巫崖点点头道,“他现在已经恨不得咬我了。怎么可能还会老实的合作?”
苏玄水无奈地叹息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但愿别发展到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那一步。”
巫崖并没有问他,到底什么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现在也没有必要问。
而在天机馆这几天几乎是人潮涌动,来访的人差点踏破了天机馆的门槛。范剑南依然是那个态度,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懒得反驳。他的暧昧态度更是让人纷纷猜疑。大部分术者已经彻底相信,河图就在范剑南的手中了。
范剑南连续几天关门停业。但是丝毫没有减低人们的猜疑热情。
真正能够直接进入天机馆的反倒是那个张胖子,他来得比谁都勤快。一天能跑个三四趟,每次都带来很多东西,也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就连冯瑗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每次张胖子一来,范剑南就和他两个人躲在后面的房间里半天不出来。有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地推开门进去。范剑南就像是被人惊到了一样,连忙把手里正在忙的活儿停下。拉过一大张床单盖着,说什么也不让她看。
看着范剑南一惊一乍的样子,冯瑗实在是哭笑不得。后来经不住她的一再要求,范剑南才扯下了那床单盖着的东西。冯瑗几乎吓了一跳,一刹那之间,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那床单盖着的东西赫然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疙瘩,足有一人多高的玩意儿,上面遍布了玄奇古奥的花纹脉络,竟然就是那块陨铁河图。
冯瑗吃惊地捂住了嘴,免得自己发出惊呼。“你,你从哪里搞来的,老天啊,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为了弄这东西我可废了不少劲。”张胖子笑嘻嘻地道。
“没错,假的。”范剑南一笑道,“这东西是铁的,我找张胖子弄的。我画图纸,找人加工做旧。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足以以假乱真?”
“你……你们是怎么在这几天之内,弄出这么一个大东西出来的?”冯瑗不可思议的道。
“基本上是在外面找人代工的。”张胖子一本正经地道,“当然也用了不少特殊材料。那些都是是托我师兄给淘来的,他是个开网店的。像什么老旧的铁锈啊,乱七八糟的术法材料啊。”
冯瑗吃惊地看着他们,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盆水,皱眉道,“你们还在这上面浇水?”
“这可不是水,这东西难弄着呢?正儿八经的童子尿。”张胖子傲然道,“这东西有盐分,用电水壶加热一下,给这铁疙瘩一浇上去,立刻生锈,而且带着一股纯阳之气。不信你摸摸看。”
“我才不碰这鬼东西,我说这里怎么有一股怪味道,你们,你们居然用尿来造假货?”冯瑗又好笑又好气地一跺脚,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人了。
范剑南微微一笑道,“别假不假的,这最起码是一件艺术品。艺术品不能叫假货,得叫赝品。不管怎么样。这东西再过两天,就能拿出去了。我保证能唬住所有人,就连苏玄水都得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弄到了个赝品,我这个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