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凝带着赵铁柱父女两人在街市上闲逛了一圈,一边寻找做买卖的门路,一边思索怎么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空间里取东西出来,而不被赵家人发现。
想了一路,原本井井有条的街市却突然混乱起来。不远处可以看到一辆疾驰的马车正要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而马车所到之处都有两列士兵护送开路。
不少搭在街边的商贩摊子都被掀了,百姓们也开始慌乱的四散开来。
就在马车即将驶到面前,白浅凝瞅准了机会,趁赵家父女不备,从侧边一蹿,便蹿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跑了一会儿,见赵家父女没有追来,白浅凝干脆沿着巷子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从巷子的另一头穿出来,又到了另一条繁荣的主道上。
逃脱了赵家父女的监视,想着要尽快挣到银子,白浅凝只能先从空间里的鸡鸭鱼虾下手,肉类本就金贵,尤其是在没有催长剂,纯天然养殖的古代,鸡鸭鱼肉一类的肉菜只有达官显贵才能日日上桌的。
不过她来之前跟徐婶子闲聊时就了解过,一只鸡在市场上顶多也就卖个三十文钱,要挣到二十两银子得卖出去好几百只鸡。在街边一只只卖显然有些不理想,要大批量出货才行。
打定了主意,白浅凝决定先找个酒楼试试看。便又折回了方才的小巷子。
她跑出来时曾看到过墙边有一个挺大的破旧竹篓子,正好能装鸡鸭拿去卖,也不容易惹人怀疑。
拿到了竹篓子,白浅凝操控意识进入空间,一会儿的功夫就抓了四五只鸡鸭出来。
这篓子够大,她本想多抓些一起卖,奈何这小身板根本不听使唤,装了四五只鸡的竹篓便是在地上拖着走,都显得有些费力。
白浅凝只能又收了两只回去,背着两只鸡、一只鸭上了街。
这条街市看起来比方才的还要繁荣,就连走在路上的行人也大多都是穿着绫罗绸缎的。
白浅凝身上穿的是赵大妞和赵二妞穿烂了的麻布粗衣,而她原本穿在身上的那套素锦棉料罗裙早在进门的第一天就被这两姐妹扒拉下来,瓜分干净了。
再加上现下背着的破竹篓,白浅凝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跟这条街上所有人和事物都格格不入,而迎面走来的许多路人也不时的会朝她露出鄙夷的神情。
甚至有些矫情的妇人还会刻意绕开了走,顺便用手里的手绢在鼻翼前扇扇,就跟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白浅凝也跟也没打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一路上都在搜寻大些的酒楼,很快,一个巨大的匾额进入了她的视野。
只见路边耸立着一座三百平见方的酒楼,进进出出的宾客络绎不绝,透过二楼和三楼的几道开着的窗户,能看到连上边都是满客状态。
“就是它了。”
白浅凝背着竹篓便朝这座叫香满楼的酒楼走去,可刚走到门边就被负责迎来送往的店小二拦了下来。
“哎哎哎!干嘛呢?说你呢,快给我出去,酒楼内禁止乞讨。”
店小二压根没打算给白浅凝什么好脸色,挥着手便要撵人。
白浅凝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倒也不恼,只道:“我是来做生意的,劳烦你通知你们掌柜的出来面谈。”
“你,你能跟我们做什么生意,别站这儿拦着我们做生意到是真,快走吧,我们掌柜的可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
店小二压根不买账,在他看来,像白浅凝穿得这么寒酸的,自然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值得掌柜出马的生意去谈。
白浅凝见小二如此势力,却反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我拿不出好东西?你今日若是将我赶走,我把这些东西卖到其他酒楼,到时你们酒楼的生意可就凉了......”
“好大的口气!”
白浅凝话还未说完,便被迈步出来的一个俊秀公子打断了。只见这位公子身着一件白衫,背后还披着一条银灰色的披风,稍微懂点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用上好的银狐皮缝制的,价格必定不菲。
再一看这位公子的容颜,白浅凝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便是古诗里形容的肤如凝脂,唇红齿白的绝世好容颜了,只是这样绝美的面孔长在男人身上却平白多了几分阴柔,与战千澈那样的刚毅面孔相比,恰巧是两种极端。
灰袍公子见白浅凝面容呆滞的望着他,将原本想要问出的话咽了回去,只道:“本公子自知容色天下无双,但也不至于迷得姑娘形同痴呆吧?”
听着这话,陷入沉思的白浅凝这才回过神来,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
天知道脑洞奇大的她方才又在心里YY了一副怎样的场景。
战千澈与面前的男人,一刚一柔,若是放在一处,不是一副现成的攻受春宫图吗?
晃了晃脑袋,白浅凝正打算说话,灰袍公子却是再次开口了,殷红的薄唇轻启,只道:“姑娘方才口出狂言,我倒想听听看你有什么样的生意要与我们酒楼做。”
“你是这酒楼的掌柜?”
白浅凝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胡乱说句话就能把掌柜的激出来,便问。
可这时,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却是再次叫嚣起来:“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们少东家,言陌泽言公子。”
“少东家?”
白浅凝眸光轻转,落在言陌泽脸上,很快眸子里又添了几分怒意,看向店小二,只道:“既是少东家便该顾好自家的门面,怎可由着这样口出污语的狗站在门口乱吠,平白丢了酒楼的名声?”
“姑娘说得是!”言陌泽脸上划过一抹笑意,眼底清澈如溪流,这样一张脸无论落在谁的眼里都会觉得干净无瑕,人畜无害。
可当他看向店小二的下一秒,脸上便冰冷如寒潭。
一个凌厉的眼神从店小二脸上掠过,话还未出口,小二便已经瘫软着坐到了地上。
此时站在他身后瑟缩了半晌的钱掌柜才赶紧上前拖着店小二往一侧的墙根走去,边走边道:“少东家放心,往后他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言陌泽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般,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多余的表情,但当目光再次投向白浅凝时却又带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好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你,你要杀了他?”
白浅凝暗暗觉得头皮发麻,日后再也不会出现,不就代表着死亡吗?
“呵呲!”
这话却换来言陌泽一声忍俊不禁的嗖笑,他凝神望着白浅凝,像是望着一个好玩的小丑,张了张唇问道:“你这丫头还真有趣,杀人可是犯法的,我言家虽家大业大,却不至于能让叶国国君替我改了国法吧?你放心,他不过是被辞退了而已。”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他方才的神情就跟见了阎罗王一样?
白浅凝暗自腹诽着,面上却没有多言,只点点头,背着竹篓便打算离开。
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尚且还不清楚,眼下还是少惹麻烦的好,做买卖上哪不是做,没必要跟这么个怪异邪门的人有什么交集。
可言陌泽像是算准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开口便将她叫住了。
“慢着,你这是想走?不是说有生意要做吗?”
白浅凝听着这话,只能硬着头皮的转过身去,勉强的露出一抹笑意道:“其实就是乡里人的小买卖,入不得少东家的眼,我还是去卖给旁人吧。”
“卖给旁人?你不是说若是卖给旁人,会是我这酒楼的损失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言陌泽压根就不打算让白浅凝蒙混过关,伸手便要去掀盖在竹篓上的稻草。
其实不用掀开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毕竟竹篓里都是活物,会动会叫的早就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