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选择将那长生不老药喂给了言陌泽,而言陌泽后来发病杀人也是因为那药的缘故?”白浅凝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末了又道:“所以这一切都是言家家主偷鸡不成反害了自己的儿子?”
“不错,你若是再联系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还可以发现一些其他的端倪,比如说药王谷制成长生不老药如此机密之事是怎么传出去的,药王谷布防那样严密言渊派去的人怎么就这么轻易得手了的,还有后来言陌泽发病,杀了上千条人命,朝廷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你不觉得更加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朝廷和药王谷故意放出消息,又放松戒备诱使言家去偷药的?言陌泽阴差阳错做了试药的牺牲品?可是我不明白,先皇若要找人试药大可随便找一个死囚,为何偏偏要让言家去偷药呢?”
白浅凝回忆着先前在宫里见到言渊的情形,他一面想要得到长生不老药,却又极力的怀疑白浅凝能否研制成功,想来也正是因为药王谷研制的药不仅没有使人长生不老,还让言陌泽得了怪病的缘故吧。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换了旁人只怕也会质疑白浅凝。
而战千启之所以愿意相信白浅凝是因为他随时可以找人替他试药,若真有什么问题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风险,相反若是他赌对了,真得了长生,便可成为千古帝王,万世不朽。这样的诱惑力足以让他不断试错却依然怀有希望。
只是关于先皇为什么会让言渊试药,这一点连孙启年也想不透,他听到白浅凝发问,只是摇摇头,说道:“此事除了先皇和药王,只怕没人知道,先皇已经殡天,你若想知道只怕要去问药王了。只是药王守了这个秘密十多年,想必很难问出什么吧。”
听此,白浅凝也只能暂时将此事搁下,盘算着自己或许也要为先前为了顺利出宫而做下的承诺准备准备了。虽然白浅凝断定战千启的人不可能在空间以外的地方找到七长,但不能保证他不会错把其他植物认作七长,随时派人来将她请进宫去,只是要如何做,白浅凝还在思量之中。
到了晚上,天气突然开始降温,白浅凝一算日子,发现眼下已是冬至,再有一个月她便到了这个世界一年了。
叶檀拿了披风来替她披上,提醒她:“主子还有一会儿才回来,还是进去等吧,可别忘了你眼下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着凉了。”
“嗯!”白浅凝点点头,沁心一笑,悄声问她:“那你呢?你和慕岩可有想过早日要个孩子?”
叶檀一听便脸红了,快步走进屋嘟囔道:“夫人就别打趣我了,这哪是我能做主的,而且我与慕岩都算是江湖儿女,江湖儿女的孩子也得活在腥风血雨中,我不想那样,如果可以,我希望早日解决眼前的事,造一个太平盛世,让孩子们可以快乐无忧的成长在天地间。”
白浅凝听此便是欣慰的笑了,直言道:“我从前只知道你有勇有谋,洒脱坚毅,却没想到你会有这样柔软细腻的一面,你放心,你和慕岩若是有了孩子,我必定会拼尽全力保他周全,就如同保护我和千澈的孩子一样,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有空间在手,哪怕外头时刀山火海,我也能让孩子们在空间内平安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嗯,谢谢夫人,只是......眼下还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我与慕岩也商量过,我们晚些时候再要孩子,眼下还是先全心辅佐主子,保护夫人和小公子。”
叶檀的话说得诚心白浅凝也颇为感动,眼睛里面含着泪握住叶檀的手,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近日总会莫名的大悲大喜,没来由的伤感。
两人正闲话间,战千澈回来了,见白浅凝眼中有泪,便快步走上来,着急的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白浅凝摇摇头,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收回去,笑着迎上去问他:“今日该是忙坏了吧?先坐下休息,晚饭我已经让李虎备好了。”
丫头将饭食端上了桌,孙启年更是霸占了最好的位置,叶檀慕岩和连翘也进来了,只是跟着郑怀棋出门的沉香一直还未回来。
“这天都黑了,按理说早该回来了,这丫头该不会出什么事吧?”白浅凝担忧的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处,还是迟迟都未见到沉香的身影。
战千澈只能走上前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以沉香的功夫,只要不是遇到太顶尖的高手,车池县内难逢对手。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你若是再不放心,我派人去找找。”
战千澈说完便向慕岩使了个眼色,慕岩立刻会意,招来了几个隐卫吩咐他们去寻了。
大概等了半刻钟的功夫,隐卫终于回来了,连带着失魂落魄的沉香也跟了回来。她见白浅凝站在门口担忧的样子,眼泪只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白浅凝赶紧迎上去,连翘和叶檀也围了过来。
见沉香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没有回答,战千澈又转头望向寻她会来的隐卫,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
“回主子,属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发现沉香姑娘时她只是一个人坐在南街的矮桥边,周围到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白浅凝听着这话,便大致猜测应该不是遇到了危险,能让沉香哭成这样,只怕与郑怀棋脱不了干系。如沉香连翘这样训练有素的武婢,即便严刑拷打也不会掉半滴泪,若要她伤心流泪,唯有情爱之伤。
这两个丫头年纪尚小,对于情爱的认识全都来自于白浅凝与战千澈,看她们那样恩爱幸福,为彼此倾尽全力的日常,两个丫头对于情爱的期望值只怕也会是她们的模样。若是遇见的不是良人,或是在情爱里受了伤,一时肯定也很难接受。
想到这里,白浅凝也不再追问,只是牵住她被冻僵了的手揉搓着说:“冻坏了吧?快进屋,连翘,你去屋里给沉香拿件披风来。”
“是。”连翘应下话,很快便取来了披风,沉香也随着白浅凝进了里屋。
“今日好几道菜都是你爱吃的,出去一整日肯定饿坏了,先吃饭,不哭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吃完了饭在慢慢与我说。”白浅凝一面说,一面把沉香安置在座位上坐下,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她最爱的清蒸鲈鱼。而后为了不让大家继续将目光聚集在沉香身上,便又招呼着大伙儿:“都先吃饭,没事了。”
正在这时,原本还端坐在凳子上的沉香却扑通一声跪在了白浅凝跟前,眼泪更下汹涌的往下流,或许是怕自己说不清楚,她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白浅凝。
白浅凝赶紧将她扶起来,才接过她手里的纸,展开看了一眼。
“这不是......七长?”白浅凝突然觉得事情不妙,这七长的图纸是她亲手画了交给战千启的,战千启又让宫里的画师拓了很多份命人去秘密寻找,眼下这七长的图纸突然出现在车池县......
“沉香,你在哪里找到的?”白浅凝又赶紧追问。
却听沉香抽泣着吐出一个名字:“郑怀棋,今日他带着我出去,我才发现他说的宅子是他自己的,他还要对我......我自是不怕他的,挣扎之际一掌便将他敲晕了,这七长便是从他衣裳里掉出来的。我本想立即带回来禀报夫人的,可是......回来的路过那桥边,我便想在那吹一吹风,夫人,你说他那样好,怎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