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典上的记载在‘副效’二字之后戛然而止,白浅凝原本以为是上官老先生还未记载完便死了,但此刻仔细看去,才发现在最后一页与封面之间的缝隙里留着一些锯齿状的残页痕迹,看样子后面的内容是被人故意撕毁了。
这么重要的典籍上官老先生必定十分珍视,想必极少有人能接触到,那么这只有可能是上官老先生自己撕毁的,只是他为何要撕毁却要变成一个永远的迷了。
放下手里的典籍,白浅凝跑回屋后,随手摘了一朵!看书就去醋溜文学-网!洁白的六瓣花,花瓣轻薄如蝉翼,放在手心像是一朵轻灵的雪花。小心翼翼的托着花瓣,白浅凝回到屋内,找出药杵药罐,还把孙启年做的取暖器也找了来。
因为花瓣轻薄,搁在取暖器的上方,很快便被烤干了,让白浅凝意外的是,这花并没有因为炙烤而变色,烤干后仍旧颜色雪白,没有任何变化。
她小心翼翼的将烤干的花朵放到药臼里,用药杵细细的研磨,因为份量少,轻轻几下,花瓣便都化成了粉末,紧接着一股悠远好闻的香气便顺着药臼飘了出来。
“好香啊!”白浅凝不禁沉醉,面色也微微发红,恍惚间她看到了战千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她分明记得自己在生气,可是此刻身体的变化让她生不起半点气来。
“凝儿,来!”眼前的战千澈声音温柔,脸上带着温和少见的笑,俊美的容颜在明明灭灭之间显得更加脱俗清朗。
白浅凝情不自禁的朝他走去,越过座椅,直直的扑进战千澈怀里,他身上是更加浓烈的花香,却夺魂摄魄,好闻得紧......
“哇~~哇~~”很突然间,一声孩子的啼哭打破了此刻的旖旎,白浅凝猛然醒过神来,就见自己独自站在门后,面前哪还有战千澈的影子,剩下的只有虚无的空气和掉在地上的衣裳。
啊!白浅凝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褪去了大半,蔚蓝色的肚兜也露了出来。她不禁感到慌乱,赶紧拾起掉落的衣裳将自己裹起来,方才是幻觉吗?是那花粉让自己产生了幻觉,她看到了战千澈,且在他面前情难自持,难道这花有催.情的药效?
想到这里,白浅凝系好了腰带,重新整理好衣裳,不敢再靠近装着药粉的药臼了,她找来一块手绢蘸了水捂住口鼻才敢上前将药粉倒进药罐盖起来,放到一旁搁药的柜子上,束之高阁。
方才是孩子的哭声唤醒了她,这提醒她该去哄孩子了,至于这药的神奇之处,尝试过一次的她已经不敢再轻易触碰和研究了,所幸的是眼下空间没有旁人,若是有人在这里,她方才的举动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尴尬。
出了空间,白浅凝睁开眼睛,就见子砚和子池睡在一旁的小木床上,沉香和连翘却不在屋里。
她赶紧起身去看,子砚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很显然方才哭过的小家伙就是他。虽然眼下子砚已经停止了哭声,白浅凝还是将他抱起了起来。想一想方才也多亏了这孩子,他若是晚一些哭,自己在空间里只怕已经脱光了。
想起方才的尴尬境地,白浅凝摇摇脑袋,试图将心中的阴云挥去,而后用手擦去子砚脸上的泪痕。
就在这时沉香端着饭菜进来了,她看到白浅凝已经醒了,赶紧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走上前道:“夫人,你醒了,正好,这是主子让厨房准备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还有这碗燕窝,是主子他亲手熬的。”
“他熬的?”白浅凝不禁瞥了一眼桌上的燕窝,心中温软,却还是嘴硬,嘟囔一句:“他熬的能喝吗?”
就这么自顾自的一句话,让白浅凝想起了从前在赵家村与战千澈初遇那天的情景,她和豆丁连哄带骗的让战千澈将她们带回了家,战千澈给他们煮了一锅味道令她此生难忘的兔肉,战千澈的厨艺和他的颜值完全成反比。
想着想着,白浅凝便不经意间噗嗤一笑,而后将怀里的子砚递给沉香,假装一脸嫌弃的坐到桌前,端起燕窝在鼻尖处嗅了嗅,才饮了一口。燕窝入口细滑,再加上里面添了羊乳,味道随不及平日里李虎炖的,倒也不难喝。
沉香抱着子砚站在一旁,盯着白浅凝看了半晌,她能看出白浅凝气已经消了,便笑盈盈的扯了话题道:“主子为了给夫人煮燕窝,可废了不少心思呢,叶檀听说了这事,非让慕少将也给她亲手熬一碗,这会儿慕少将正苦着脸在厨房研究着呢,边做还边嘀咕,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夫人可要去看看?”
“慕言?他低估什么?”:白浅凝听得到来了兴致,她一口气将碗里剩下的燕窝饮下,看了看桌上的几碟小菜,也顿时没有了胃口。
“走吧!去厨房。”
“唉!”叶檀见白浅凝起身,便也将怀里的孩子放回木床上,招来门外的武婢照看,而后快步跟着白浅凝朝厨房去了。
这里的厨房不似程府,因为人更多了,所以厨房也多砌了好几个灶台,李虎平日里带着三四个厨子一起烧菜才忙得过来。白浅凝这还是第一次进新家的厨房,这里的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除了角落人堆中间那口正在冒烟的锅。
“夫人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齐刷刷的转过身来,其中也包括正在跟燕窝斗争的慕言,却意外的没见到战千澈的身影。
白浅凝本以为战千澈也会在这里,那自己正好可以乘着看热闹给他个台阶下,却没想到厨房里除了慕言,就是一群看热闹的影卫和武婢。
白浅凝转着看了一圈,见沉香也正四下张望,她碰了碰沉香的胳膊问她:“你在找什么呢?”
“主子啊!”沉香下意识的回答,末了才心虚的解释:“其实是主子让我将夫人引来厨房的,他说他要亲手给你炖一锅兔肉,喏!那是他方才亲手猎来的。”
沉香说着指了指放在角落的篮子里一只雪白的兔子。
白浅凝朝兔子看了看,便是释然的笑了,战千澈会想起来给她做兔肉,必定也是和她一样想起了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她不禁觉得自己那样使小性子实在有些过了,便朝慕言那群人走过去,问他们:“你们主子呢?莫不是又上山打猎去了?”
“主子他......”慕言有些吞吞吐吐,半晌了才道:“主子方才收到线报,说是晋城出了要事,便匆匆忙忙骑马走了。”
“出了什么事?”白浅凝突然急了,什么样的要事能让战千澈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她打,便骑马离开了。那可是晋城,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白浅凝越想越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既然事情要紧,他怎么不带着慕言前去,而且看慕言和影卫们的神情,也不像是出了多大的事的样子。
想到这里,不等慕言回答,白浅凝又问:“他带着多少人去的?会不会有危险?”
“夫人不必担心,主子说他去去就回,不会有危险。”慕言说得十分笃定,末了像是怕白浅凝不相信,又补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情况若是真的凶险,属下也不可能让主子一个人前去。”
“一个人?”白浅凝眼睑不自觉的跳了跳,她没想到战千澈竟然是单枪匹马去的晋城,这就更加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