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给病人希望。
云瑶微笑着保证道:“肯定可以治好的,你们安心等着就是。我现在就回去炼药,明天上午再过来。”
说着,她打开药箱拿出几只试管来。
“我要取一些样本回去研究,你们来几个人配合一下。”
这些人原本被关在这里等死,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夫,不嫌他们脏臭,给他们做检查,还给他们送水送药,大夫要配合,那就配合吧。
云瑶说了一声,马上走出来几个病人,问道:“姑娘,需要我们做什么?”
云瑶一一问了他们的病情,做了详细的记录,给他们取了血样、尿样,还特意让刚才闹事的那个又跑了一趟茅房。
把东西整理好贴上标签,云瑶对大家说道:“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拿去检查,今天就先看到这儿吧。”
“姑娘你这就走了?明天还来吗?”一个大娘想拉住云瑶的手,想想自己的病,又连忙缩了回去。
“你们放心,明天我一定到。”云瑶想想不放心,又叮嘱道:“你们别再喝大水缸里的水,等我明天带干净的水来。实在渴得厉害的话,也一定要把水烧开了再喝。”
“好,我们听你的。”
“姑娘你可一定要来啊!”
病人们依依不舍,生怕云瑶一去不回。
“你们再坚持一下,不要放弃,我明天肯定回来!”云瑶冲他们使劲点头,便转身跟着大牛走了出去。
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怜,看得她心里直泛酸。她得赶紧回去,把样本送去医院请人化验,查明病因后才能找出对症的药,才能真的救活这些人。
他们原本都是西凉王城的居民,云瑶曾亲眼看到他们是怎样的安居乐业,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虽说是天灾,又怎能肯定不是人祸呢?
若西凉此时没有打仗,萧楚寒应该能分出心思来好好救治他们吧?
云瑶跟大牛心情沉重,两人默不作声地沿着小路走到二门前,病人们大概是之前被打怕了,都相互搀扶着站在原地,并没有如大牛担心的那样一起跟过来。
大牛拍了拍门,叫道:“开门,我们要出去了。”
喊了几声,就听外面有人问话:“是谁?谁要出去?有没有王爷的手令?”
“是我们,刚刚进来的医者。我们又不是病人,要什么手令?”大牛不快地叫道。
“你们没事?”那士兵好奇地凑到门缝上往里看,见他二人穿得整整齐齐站在那里,身后也没病人跟着,忍不住赞叹道:“看来你们是真有本事的,比原先几个大夫强多了。”
“等着,我马上来开门!”那士兵说着便打开大锁,将门推开了一道缝。
“快出来!”他催促一声,云瑶却没马上出去,而是回身冲病人们挥挥手,喊道:“等着我,我明天肯定来。”
待士兵在他们身后将门关上锁好,云瑶这才跟大牛脱下防护衣,嘱咐士兵拿去烧了。
那士兵一直在这里看门,自然知道厉害,点上火后便远远地跑开了。
云瑶来时捂得严严实实的,这会儿脱了防护服,那士兵才看清了她的真容,原来竟是个女孩子。
“姑娘,你真能治好他们?”他上下打量着云瑶,虽然不敢相信,却又无比希望她能给个肯定的答案。
没有病人在,云瑶也就没实话实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我明天还得再来一趟。”
“唉,神女保佑,保佑大家都能平安无事。”那士兵对空合什祷告一句,便说道:“你们快走吧,这里马上要开饭,又要乱了。”
说话间,就见外面驶来一辆驴车,车上拉着两只大木桶,桶里冒着热气,想必是病人们的晚餐。
有两个士兵过来帮忙抬桶,云瑶伸头往桶里一看,吃了一惊。
两只桶里都盛满黄黑色的汤水,浑浊成一片,也不知是些什么。
“这是什么?他们每天就吃这个?”
士兵一边见怪不怪地抬着桶,开了小门往院子里塞,一边苦笑道:“不吃这个吃什么?如今我们都吃不着干的了,他们能有一口吃的都得感谢王爷仁慈。”
萧楚寒仁慈吗?也许在别人眼里确实是这样,可云瑶却看不下去。
这些人本来就病着,再没有饭吃,怎么能熬得过去?
士兵吼了几句“开饭了”,便关上小门不再管里面的人,云瑶再怎么不忍,也只得先行离开。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大牛轻轻拍了下云瑶的肩,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嗯,我得赶紧回去,还要化验,还要请人开药,还得去买药。时间不多了。”云瑶跟着大牛急忙往外走,病人们的惨状却一直留在心里,令她心头凝重。
“能治吗?”大牛忍了很久,到这会儿才问云瑶。
“不知道,要看化验结果。”云瑶看看天色,耽误了那么久,也不知医院下班了没有,她得赶紧回去了。
“咱们去跟萧楚寒说一声就走吧,找到对症的药了我再过来。”
大牛点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两人很快走出大门,萧楚寒听到脚步声,早就从车上迎了出来。
“云儿!”他紧走两步拉住云瑶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没事,只是病人的情况不太好。”云瑶扭了一下,挣脱开他的手,抢先上了车,说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萧楚寒面色一滞,默默地跟上了车。
凌波识趣地坐上车夫位,将车往回赶,云瑶不等萧楚寒再问,已抢先说道:“他们应该是被某种病菌感染了,只是大家的病情都不太一样,我一时也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得回去请人化验。”
“能治?”萧楚寒眼睛一亮。
“我尽力。”云瑶点头,不忍心打击他。他已经很难了,自己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不要再跟他闹别扭了吧。
“唉,云儿,谢谢你。”萧楚寒明显松了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
“先别忙着谢,我有几件事要你配合呢。”云瑶掰着手指一件件说道:“首先,你得派人去打扫一下卫生,那里的环境太差,好人住久了都会生病。”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做。”萧楚寒点头。
“你还得给他们送些衣服被褥,太冷了,有些人其实没什么大病,就是冻着了。”
萧楚寒点头,没有说什么。
“还有,你怎么能给病人吃那样的东西呢?听说一天只有一碗稀汤?你就那么缺粮食?”云瑶的语气忍不住带了责怪。
“这……我……”萧楚寒支吾着没有说话,凌波却忍不住在车外答道:“县主,你不要怪王爷。如今前方战事吃紧,粮食都送去充了军粮,咱们王爷一天都只吃两顿饭了。”
多事!萧楚寒尴尬地转头,云瑶却看得心里一酸。
“真的吗?你都吃不饱饭了?”云瑶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又强行忍住。
两人还没和好呢!
“缺粮你不早点告诉我!缺多少?我来想办法吧。”云瑶说着话有些生气。
明明知道她可以从现代买粮运过来,却宁可自己饿着肚子都不提,也不肯好好说两句软话哄人,他真的不想再和好了?
其实萧楚寒是没脸提,跟和好不和好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得不说,女人的脑回路就是跟男人不同。
既然已经被凌波说破,萧楚寒也不好再打肿脸充胖子地说自己不缺粮,只得叹道:“缺很多,只怕你也无能为力。”
缺很多?难道你想要我去养你们一州的人?!云瑶吓了一跳,连话也不敢接了,半晌才说道:“等我找到对症的药再来帮你想办法吧。”
凌波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没听到王爷的责骂,这才擦了把冷汗,继续赶他的车去了。
“我得赶紧回去,趁着医院还没关门,把这些样本送去化验。你自己回去吧,我明天再过来。”云瑶跟萧楚寒坐在一起感觉浑身不自在,干脆交代一声便直接从车厢里消失了。
萧楚寒伸出手,呆了半天,这才颓然地收了回来。
云儿虽然特意跑来帮他,可两人自那次的误会之后,便再没了从前的默契与温情。他该怎么办?如何才能重新寻回两人当初的感觉?
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萧楚寒又重重叹了口气。还是先不说吧,原本尚有五成把握的战事,因为此次天灾已经脱出了他的掌控。结果如何,他真的不好说。
云瑶带着大牛回到现代,雪音便自行跳了出来,落地后便又化为人形。
方良玉跟南宫墨还留在她的家里,两人吹着空调喝着茶,看看电视玩玩游戏消磨时间。
南宫墨看了会电视,便嫌无趣地鼓捣起自己的手机,也不去搭理方良玉,自己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一直看到云瑶回来,他才连忙将手机收了起来。
“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他将手机藏进口袋里,站起身来问云瑶。
云瑶急着去医院,哪儿有心思去管他的异常,只胡乱答道:“有点严重。我得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回来,让雪音先送你们回去吧。”
雪音听话地站起身要送他们,大牛却摇头坚持道:“我不回去,就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