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景哥哥……”
“不管真假,自你自作主张放出消息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我这个哥哥。”
以殷天景的性格,一向是讨厌八卦媒体这类东西的。
这次,如果不是萧然偷偷的买通媒体,那么,自己的行踪不会轻易暴露,而更不会有什么刺眼的标題了。
娇妻。
薄唇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那笑中带着常人看不懂的深沉。
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小妻子,只不过,不太听话而已。
“景哥哥……我……”
萧然此刻丝毫称不上什么淑女,呆愣的掉着眼泪,打湿了大片大片的亚麻色毛衣。
难道,她做错了吗。
可是,自己真的不甘心,本想來只是试探一下景哥哥的口风,可是事实却是将自己打入了地狱。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爱自己呢,本以为时过境迁,却不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离开那个男人的心,永远不会离去。
“里欧,送她回欧洲。”
看着地上不停哭泣的女人,殷天景唇角的笑容慢慢退去,大手拿过牛皮沙发上的黑色大衣,优雅的穿上。
迈动长腿,缓缓的向着门外走去……
外面阳光正盛,在佣人的撑伞下,俊美的男人优雅的步入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大手下意识的插入口袋中,却在指尖碰触到那丝滑的布料时,俊脸猛地一沉。
他的手机……
幽深的黑眸轻轻的闭上,忽然间,他的心脏漏了一拍,然然,不要让我失望……
即使在车上,那优雅俊美的男子已经毫无声息的在心里祈求了百次,可是,事实是残酷的。
沒有人可以形容他那个时刻的暴怒,是一头嗜血的狮子,还是一头发狂的猛兽,恐怕谁也做不出一个明确的形容。
只知道,当那间已经空空如也的房间,和那已经跌落在地的黑色手机,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猩红了他的眼。
大手握的咯咯作响,殷天景脸色阴沉,发狂的掀翻了旁边的水晶桌,一时间,鲜红的饮料弄的哪里都是。
为什么,她要这样呢。
“殷先生,我是a国刑警大队的,有人举报,您非法禁锢,所以……”
刚一出医院的大门,一堆浩浩荡荡的人马便早已等候多时,为首的男子,衣冠利落,一副刚正不阿。
“哦。”
大大的黑超遮住了那双凌厉的眼眸,殷天景大手慵懒的插进衣兜,薄唇发出了一声嗤笑。
找死吗。
“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不想活的说话。”
低沉的话语带着霸气的,殷天景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这几个警察,颇手下留情了。
“这……”
不愿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男人修长的手指推了推横在高挺鼻梁上的黑超,给了李斯一个暗示,转身钻入了尊贵却低调的豪车中。
现在的他,需要好好静一静了……
另一边,明悠然在江辰希的陪同下,回了明家,他说,她不能再回去那个简陋的公寓了。
可是,他又是否知道,那是她唯一有温暖的地方。
有时候,她喜欢自我舔舐着伤口,而不是,像这样,毫无归属感的坐在明家大厅里。
“然然,其实……”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明悠然,江辰希有些尴尬,紧接着说道:“你可以住我那里的。”
握紧了手中的白色瓷杯,明悠然空洞的抬起头,望着那张自己曾经熟悉不过的俊脸,忽然间,有些感叹。
时间真是个最残忍的东西,慢慢的,曾经熟悉的人早已经变了……
“为什么要去报警呢。”低低的出声,明悠然的脸不带丝毫表情。
“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要去报警。”用力的捏紧了杯子,明悠然的声音陡然提高。
“然然,你这是在怪我吗。”
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江辰希只觉得脚底一凉,自己难道做错了吗。哪一点不是为她着想。
“只是觉得沒必要而已。”
意识到自己的激动,明悠然降低了分贝,转而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不管怎样,他,救了自己。
而且,电话是她拨出去的,是她,去找江辰希來救她,又怎么能气他做的决定呢。
可是,一想到会给那个男人带來麻烦,她,还是不自觉的开始担心了起來。
看着明悠然低下去的小脸,江辰希的眸光黯淡了下來,静静的盯着瓷杯上不停搅动的手指,心里一阵烦躁。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她和殷天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可恶的是,那个男人究竟哪里好,让一向性子冷淡的明悠然如此的上心,一路上,他仔细的想了想前因后果。
想通了一些什么,却在不经意之间更加的困惑。
“辰希哥,谢谢你。”放下手中的瓷杯,明悠然的身体有些摇晃,昏昏沉沉的走上了楼梯。
也许是因为今天日子的特殊,李柔雨母女并沒有在家,这也为自己添加了一份清净。
好可笑啊,自己回家竟然好像來到别人家一样,这种感觉真是不爽……
夜晚,a国静谧的可怕。
明悠然不理那对母女挑衅的不友好,安然自若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她不会忘记餐桌上,明紫晴带着嘲讽的笑容。
自己这是闯入了别人的领域吗。
可,这是自己的家,为什么不能回來呢。
以前的明悠然或许会软弱的爬出这个并沒有丝毫亲情的家,可是,现在,她不会了。
对待贱人,自然就会有贱招。
胡乱的翻着以前的东西,明悠然窝在阴暗的楼梯下,开始了自怨自艾。
有些湿润的眼神环视了周围的一切,窄小的地方,并沒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罢了。
自打恢复记忆以來,她也渐渐明白,从前,她做的那些噩梦,原來都是有因缘的。
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格林童话,她有滋有味的看了起來,记得那短暂的童年时光,她的妈妈会温柔的跟自己讲述那些美好的童话。
不过,人生又怎么会如自己想的那样一直美好下去呢。
明悠然看着那充满童趣的语言,慢慢的眼角有些湿润,却又立刻固执的擦去,不留任何的软弱。
妈妈……妈妈……
景哥哥……
她这辈子最在乎的两个人,终究会离她远去的吧。
心脏猛地一疼,明悠然很清楚,或许她的时间不多了……
呆呆的坐在街边的座椅上,明悠然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忽然间觉得有些羡慕,或者,倒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曾经的她奢望着解脱,想过死,想过逃,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容不得她选择了。
“喂,你是不是疯了。”
“我哪里疯了。是你不好吧,难道身为男朋友,你不应该体谅我吗。”
“有病。”
穿着校服的清秀少年转身离去,丝毫不理身后梨花带雨的小女生,而那个女生,虽然嘴上说着讨厌,却始终沒有放弃追随者男生的脚步。
这是一种执着吧。
是一种,她沒有的执着与勇气……
昨晚,她翻着那已经泛黄的书,缓缓的沉入了梦乡,却在翌日清晨,发现了脚下那娟秀的卡片。
原來,她错了……
而且错的很离谱,她窝在角落里,反复的读着那字迹潦草的话语,突然间,哭得像个孩子。
曾经有多久,她,都沒有这样哭过了。
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牛皮纸袋,明悠然眼睛有些疼痛,却依旧不肯放松的紧盯着天空,阳光散满大地,是那么的金黄,璀璨。
是啊,或许她可以迎接光明的未來了。
她舍不得了……
办公室里
“嘶……”
李斯嘴歪眼斜的瞪着刚刚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里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目光上移,担心的目光真好对上了那幽深的黑眸,那眸子里一片清明,清明的让人胆颤。
仿佛那个尊贵的男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却又漠然自信的把握着一切。
李斯和里欧对视了一眼,又默默的低下了头去,对于殷天景如何快速的平复了那股难以言说的心情,他们并不清楚。
只是,他们眼中的主人一直都是强大的,这,毫无疑问。
白皙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那名贵的钢笔,殷天景眉眼轻抬,嘴角涔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看的他俩有些发毛。
昨晚,他醉了,却也醒了……
自持强大的他终究败给了那个软弱无辜的小女人,恨吗。当然,爱吗,也是当然的吧。
可是,爱与恨都好,经过昨晚之后,他却忽然明白,那只是一念之差。
他的然然终究不是那年能依偎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孩儿,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决绝冷情的黑帝了。
转动宽大的皮椅,殷天景打着响指,淡然的看向窗外,心里却是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回想起,几年前,两人的初遇,他笑了……
然然,你要自由,是吗。
那么,我给你。
只是,这辈子你也只能永远的离不开我了,这个世界上,从來都沒有绝对的禁锢,当然,也沒有绝对的自由。
不管你飞到哪里去,掌握你命运的线从來都在我的手里。
电话响起,殷天景长指随意的按下了接听键,却在下一刻听到了那熟悉暖暖的声音。
“景哥哥,带我去看烟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