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途中相遇
“那什么,好汉爷不是只需要一匹吗,那什么,好说,好汉爷尽管去挑好了!我老黑绝不敢说二话。”黑脸汉子见我迟疑,又催促说。
我不清楚这个黑脸汉子为何见了我手中这支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绕,不由疑惑地问:
“难道你见过这只枪?”
我以为黑脸汉子一定会说出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见谁手中有过。可被我这一问,就见黑脸汉子竟摇摇头说:“不认识。”
我见了,心中不由好气,一时间更加疑惑地问:
“既然没见过这杆枪,为何又不敢收下?”
黑脸汉子见我有些动怒,又不由讨好地说:
“那什么,好汉爷不要怪我多嘴,我一看这只枪,就知道好汉爷不是兵爷,那什么,就一定是——匪爷了?”
说完,黑脸汉子就把嘴张在哪儿,似乎是在想等我告诉他我是谁,但见我没说话,让他猜猜看的意思,就见他又很干脆而小声地说:
“那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看好汉爷更像是——匪爷。兵爷我惹不起,匪爷我就更惹不起了,就在今年春上,有个受伤的匪爷逃到我们村子,也是饿狠了,就因为用这样一杆枪,在喜欢打猎的王老五家换了两碗鸡蛋面吃,结果被后来寻来的匪爷们将王老五一家十一口都杀完了,硬说是他们一家抢了那匪爷的枪,把那匪爷杀了。”
又说:
“那什么,好汉爷不就是用一匹马吗,你尽管去挑就是了。”
我一听,清楚这个说话有些啰嗦的黑脸汉子一定是把我当成匪了,再加上急着赶路,也就没与他多啰嗦什么,在马群里挑了一匹细腿且身子长大的白马——记得有人说过这**跑得快,然后纵身骑上,拍马就走。
待让马跑出几步,又觉得这样做,还真有些土匪气了,便又掉转马头,将身上仅有的那两块大洋扔给他。并告诉黑脸汉子,欠下的八大块以后会想办法还他的。说完拍马就直奔西南而去。
送爱尔玛来天津时,我们走得大致也是当初进山时的路线,即走固安过廊坊进天津。这时我骑马,又临时决定,不能再走这条路线了。
不走这条路线,倒也不是考虑骑马走这条线路困难,在平原上,马走哪里都一样。
我突然改变路线,还是因为我猛然想起,那天早晨,出现在秀才村东的那些兵们,在最终放弃进村后,我看到他们最终就是从东边消失的。
或者说,一直往东行,说不定就有一条一直通往山外的路,或更进一步说,即便没有路,也一定会比往北来再出山近着不少距离。况且,在当时,我还分明看到他们当中就有两个骑马的人,而往北来,又是万万不能行马的。
当然,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最关键的还是,一路上我都在注意我的身后,可一路上,我又始终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这又让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给我递纸条的人可能在我行走过的路线上设了耳目,然后,骑马或想其他办法把消息传到了天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踪我的人,轻功太好,如草上飞一般,一直不能被我发现。这也是我要改变路线,设法摆脱被人监视的一个原因。
我是上午的一个时候,从黑脸大汉那里得到这匹白马的。一路上,我都是在快马加鞭,待跑进浅山区一处高岗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一更天了。
这时候,我浑身上下都仿佛冻僵了一般,好半天才从马背下滚下来,待滚下,又是咕咚跪到了地上,两腿又是根本不听使唤。而更难受的还在裆部,像着了火一般,火辣辣地生痛,也不光痛,那命根的部分更是麻木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好在,对我来说,生死都经过不只一次了,关于这些,又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我跪在地上,并尽量使自己的手和脚活动起来,我甚至伸手去搓自己的裆部,好让发僵的部位越来越小,然后,慢慢的,我就从冰凉的地面上爬了起来。
待站起,又伸手再抚摸白马背上,心中又是一惊,就感觉白马背上仿佛被水浇过一般,潮湿而冰凉。
都说好马才日行千里,这匹白马大概也在一天时间跑出了千里。这让我又一下喜欢起这匹马来。一时间,又把背上包裹嗜血剑还有那杆长枪的单子打开,把长枪背在肩上,又把嗜血剑干脆拿到手上,而把那个单子,就披在了白马的身上。
一旦行走在山区,给我的感觉又是完全不同。应该说,在深山呆习惯了,离开大山就感觉像鱼儿离开了水一般,连呼吸都感到有些不顺畅了,待一挨近大山,又仿佛孩儿投入了娘的怀抱一样,顿感亲切起来。
关键还是,自进山以来,群狼的撕咬虽然让我变得面貌丑陋起来,但石洞里非人的磨练和长时间食用血凝树叶,却让我身体变得更加强壮起来,耳朵和眼睛变得更加聪明起来。再加上嗜血剑的获得还有花白老婆婆独特剑法的传授,都把我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更强大的男人在活着。
所以,这让我对大山也有了一种很特别的感情。所以,我不愿离开秀才村,除了有表哥老婆婆还有花白老婆婆的原因。当然,这也应该算得上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待我的知觉完全恢复过来,我又感到我所到达的这处浅山区,应该仍位于秀才村的东北方向,所以,我又开始往南行。
这时候,我们就行走在往南来的一条弯曲的山路上了。我行走在前,白马行走在后,又在黑得看不见五指的夜里行走了很远,当然,别人在这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到,白马可能也看不到,我却能够。所以,每当这时,我也总会想起老婆婆对我的好来。
不过,走着走着,突然袭来的饥饿感,还是让我下了山道,引着白马向路旁的一片草丛走去,尽管那草丛是半干枯了的。因为我感觉饿了,白马也肯定早饿了。
把白马引到那里,他果然就寻寻觅觅地吃了起来,嘴里还发出着很响的声音
在白马吃草的空隙,我也为自己寻了一些能吃的东西吃了下来。然后又上到一处最高的山顶,站在山顶上往西望。
往西,当然是山连山山挨山,远远望去又是幽暗的一片。
但虽然山连山山挨山,由于望不到像秀才村南侧的前山和秀才村北侧的驼头峰那样在群山中特别突起的高山,所以,这时候,我又感到,我所在的位置,应该仍在秀才村东北的一个方向。或者说,接下来,我还要沿着浅山区继续往南行。
不过,当天快明的时候,我也终于觉得自己还有身下的白马,应该就处在秀才村正东的一个位置时,我又是被自己的判断吓了一跳。因为就在我准备开始往西行的时候,我也在南面的不远处,发现了一条通往山里的路。
这条路,还不是一般的山路,而是一条车马大道,行人和沿途村庄又不少,而且一直往西延伸而去。
但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最关键的还是越往西行。我越觉得这条路应该就是直通秀才村方向的路了。只是我并没有行进到这条山路的尽头,我就已经得出一个很肯定的答案了。
因为就在我快马加鞭沿着这条山路往西行的时候,我也遇到了纸条上所说的那些人。
这时候,我也刚行到一个镇子的附近,这时候路上行人很多,我之所以一见就注意到了他们,还是他们那身军服。
不但穿了军服,我数了数,他们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不但数目相符,还见他们也骑了马,而且每人马匹的一旁,还都跟了一匹马,马背上又驮了很多用土黄色厚布包裹着的东西。
我见了,自是暗吃一惊。紧接着,又暗自庆幸自己幸亏找到了马匹,连夜往回赶,不然,事情一定会比我想像的要糟糕的多。
不过,此时我并不惊慌,我先警觉地拽住马头,跳下来,把我的嗜血剑还有那把长枪用单子包裹好,重新背到背上。
其实,这时候,我还不能够完全确定,这些人就是纸条上提到了正往秀才村进发的那些人。所以,当我拍马从他们一侧飞驶而过的时候,我还是认真地瞅了一眼这些人中一个骑一匹黑马而这匹黑马的四只蹄子又有白毛的人。
不瞅这个人,我还不能够确定,待瞅罢这个人,我又很快确定了,这些人又绝对是纸条上提到的那些人。
因为我所瞅的这个人也不是别人,又正是那个早晨,骑在马上,一直坚持要进村的那个人。也就在那个早晨,当其他兵都离开了,他仍迟迟不想离开,甚至崔马又前进了一些,定定地往村里望。
当时,我还以为他发现了我,可待我刚要冲出去,就见他又恋恋不舍地掉转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