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青妍不明就里。
冉晴暖悠然道:“经过今日一事,飞飞姑娘将我认定为一个呆板无趣、爱猜善妒的肤浅妇人,配不上天神般伟岸的南连王。”
“因此纵然发现,也不会真正阻拦。”顺良嬷嬷扬唇,“这样一来,剩下的事就交给王爷罢。”
冉晴暖笑而不语。
她本不认为有必要多此一举,但顺良嬷嬷苦心安排,不好断其兴致,惟有静观其变。何况,这等依靠揣度人心而行的计划,只须对方什么未按预料行进,便自行告破。但愿那位飞飞姑娘什么也不做,大家各行其道,相安无事。
如此平静过了几日。
八月初一,是嘉岩城建城之日,因非五、十大庆之年,只有小小欢会。知州牵首,召集大小官员,跟随南连王视察城中各处,考察民生、民居、民情,而后来到凌霄园,与城中士、农、工、商各界同宴,展望嘉岩城未来新景。
遂岸端坐当央,与每一个上前来敬酒者推杯换盏,直到在座诸人皆是酒酣耳热,方暂歇酒势,传上歌舞娱兴。
遂岸又想回府了。今日出门前,冉冉助他穿衣系带,散发皂香的发丝撩着他的唇前颌下,好不享受。今日回府后还要她为自己换衣更服,再受温存。
“遂洪,去把马牵到东门。”他吩咐。
遂洪颔首退身。
他站了起来,径自向厅外行去。
这个时节炎热退却,寒冷未至,清爽宜人,正是嘉岩城最舒适的时候。他沿着花墙行走,微风拂面,醺意渐消,端的是心旷神怡。
“奴婢拜见王爷!”猝然间,两道人影从花墙内冲出,跪倒在石子路上。
他早已听到了枝叶窸窣之声,因感觉不到任何杀气,以为是园子里的花工花匠便不曾经意,冷不丁这么一出,可不是醒酒的良方。
“你们是哪一家的丫头?”
“奴婢香儿。”
“奴婢环儿。”
“奴婢们是飞飞姑娘的丫鬟。”
被顺良料中了,飞飞姑娘的两婢果然不能忍受主子白白受得奇耻大辱。
她们商议之下,认为与其找上甘公子申诉,不如直接找最能替主子扬眉吐气的那位,索性趁机让全城的人看看,谁才是嘉岩城的第一夫人。
而后,她们苦苦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
“哪个飞飞姑娘?”虽然有点耳熟,但原谅他贪杯多饮神智昏,脑力一时不济。
两婢愣了愣,一婢道:“就是妥儿楼的飞飞姑娘。”
“妥儿楼的飞飞姑娘?”他恍然,“就是那个受危峰他们怂恿进本王的府中戏弄王妃反被王妃的高贵吓得落荒而逃的飞飞姑娘么?”
两婢更加困惑:此处没有闲杂人,南连王何必还蒙混其辞?
“两位姑娘最好赶紧把跪在本王面前的理由说出来,不然本王没时间陪你们在此长跪不语。”
“王、王爷!”香儿疾声,“您不能不管小姐,她被洛家的夫人率人殴打,至今伤势不曾痊愈,实在是冤枉啊。”
前两日是听坊间说起过洛夫人怒打花魁之类,那些人当成趣味笑谈,他也全未经心,原来是真的么?他蹙眉:“你们找错了人了罢?倘若地方官不敢受理,还有知州衙门,知州就在宴厅之内,你们想喊冤,找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