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挽着手,侧头娇颜巧笑,浅浅的梨涡晕染甜甜笑意,好似香甜的酒糟般醉人。她不美,不可爱,却拥有她人无法替代的气息。
她的美好让陈琪沉醉不能自拔,她的笑是最灿烂的阳光。温文儒雅的俊彦傻傻看着她,眼神间满是宠溺:“我到屋里歇会儿,有什么事就叫我。”
松开紫鸳,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以为你是孙悟空的三根猴毛吗?叫你一声你便出现?”
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无比认真:“我不是孙悟空的猴毛,是叶长欢的应声虫。”无比爱怜搓搓她的小手,软软的、滑滑的,叫他舍不得放开:“真不知道你给我施了什么妖法。”
“好啦,快进去休息,我跟紫鸳要讲些悄悄话。”
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好。”
待陈琪进去后,紫鸳声音清冷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自长欢踏进她视线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叶长欢变了,以前她根本就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想怒就怒,想笑就笑。
闻言,笑意顿时僵硬,随即又扬起耀眼的笑容:“许久没见你了,甚是想念。”
听了她的话,紫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一副探究审视她眼睛上的白布:“恨么?”
叶长欢不傻,自然听得懂紫鸳话里的意思:“恨你魅惑皇上吗?”大方一笑:“做为皇上的妃嫔怎可互相嫉妒呢?更何况,你我情同姐妹,如今共侍一君,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妹妹你大可安心。”
她变了,变得虚伪,变得聪明,叶长欢明白在这后宫中虚伪、狠毒才是生存之道,光有陈琪的宠爱是不够的。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紫鸳的声音很冷清,也很平静,长欢看不见她的脸,但也能猜到她的脸上毫无表情。伸手摸索,细细摸她脸上每一寸肌肤,紫鸳平静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小鸳儿,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生了张魅惑男人的脸和身子呢?这皮肤都嫩的能掐出水来呢!”说着,手指狠狠一掐,紫鸳吃痛皱眉。
手指缓缓滑动,摸到紫鸳脸上长长的疤痕时,神色一顿:“你的脸……”
凄凉自嘲:“如你所言,上天见不得这张魅惑男人的脸,所以派了个罗刹来毁了它。”
不,这不够,远远不够!毁容不足以祭奠我的孩儿!
“为什么要背叛我。”手缓缓下移,拉着紫鸳的手,心里疼的抽搐。往日姐妹情深,相依相偎的画面恍如昨日之景。
一入宫门,我们到底怎么了?这诡异的深宫到底有什么吸引我们自甘堕落?姐妹相残?
“背叛?”冷笑,双眸却凄惨如秋:“到底是谁先伤了谁?我真心待你,视你为亲姐姐,你做了什么?你抢了我心爱的男人!因为你,李越承受了非人折磨!”
垂眸,凄凉哀伤似秋水盈盈,薄薄的泪雾笼罩成薄纱:“桃花树下,既遇我,何遇你?命运是想捉弄你还是想捉弄我?”
一根根掰开紫鸳的手指,十指相扣:“你还记得我及竿时你我说的话吗?”
两人都陷入回忆,那时的她们青涩懵懂,都有一颗少女情怀,对未来的生活、夫家都抱有最美好的期待。
那年,丞相府池塘边,细柳微拂,暖风熏人,两个纤细稚嫩的小人儿蹲在池边的石头上,手拿细细的柳枝逗弄吐着水泡的小鱼儿。
小长欢面色娇羞,清灵的眸子闪烁兴奋和期待:“紫鸳,我今天及竿了噢,过不了多久爹爹就会将我嫁出去,爹爹会将我许配给什么样的男子呢?”
小紫鸳笑道:“老爷是极喜爱小姐的,肯定会为小姐找一个世上最好的夫婿。”
手里的柳枝逗弄着小鱼儿,单纯的小脸寻不到任何虚伪,小长欢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是最好的夫婿,在脑海中设想、勾勒未来夫君的模样,这是所有女孩子都曾做过的事情。
小紫鸳忽然苦涩小脸:“小姐,你若出嫁了,紫鸳该怎么办?你会不会不要紫鸳了?”
小长欢的脑袋像波浪滚一样摇晃:“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永远都是好姐妹。你以后若有喜欢的男子,你只要告诉我一声,我就帮你抢过来。”
“哪有这样的?我喜欢的男子若不喜欢我,我定不强求,只要他过的好就好。”
那时她们,心思单纯天真,从未想过当真遇到心爱的男子时会是怎样的场景,是否还能保留最初的纯真。
初心是什么?现在的她们还留有几分?
思绪淡去,树叶飘零,几年过去,她们长大了,变了相貌,变了声音,变了身份,不变的只有她们的名字。
“你说过,你喜欢的男子若不喜欢你,你定不强求,只要他过的好就好,紫鸳,你告诉我,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你伤害我、背叛我的原因就因为李越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暗暗用力,十根手指夹痛了长欢的手指,只是,力的作用是相互,长欢痛了,她岂能不痛。
“你说过,我若有喜欢的男子,只要告诉你一声,你就帮我抢过来。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爱李越,我要他,你会帮我抢过来吗?”
“不能,任何东西都可以抢,唯独人心。”
抬头,被白布绑住的眼窟窿似在看着紫鸳:“我可以容忍你伤害我,却容不得你包庇杀死我孩儿的凶手。紫鸳,你必须为你的愚蠢和错误付出代价。”
残忍浅笑,随着嘴角笑意的扩大,长欢一把扯下眼睛上的绷带,两个恐怖恶心的眼窟窿呈现在空气中,紫鸳惊恐地后退,可长欢却不肯松开十指相扣的手:“很可怕,对吗?在这里,原本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紫鸳,你告诉我,它们去哪里了?”
“你疯了!”紫鸳疯狂地要摆脱长欢的手,眼前的长欢太可怕了,完全是一个女疯子。
疯了?是的,她是疯了,是她们逼疯了她!她的痛苦是她们的恩赐!
紧紧抓住紫鸳的手,胡乱将绷带塞到她的手中,诡异大笑:“紫鸳,好好承受我给你的回赠,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忘不了。”
突然间,长欢松开紫鸳的手,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紫鸳,你在哪里?”
故意向四周胡乱摸索,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浓浓的哭音:“紫鸳,你在哪里?求求你,还给我!”
紫鸳一愣,不解地看了看手中的绷带,忽然间,眼神明亮,醍醐灌顶,她明白长欢的用意了。
果然,长欢才喊了几声,陈琪飞似地从屋里跑出来,他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长欢被石块绊倒的一幕,心里一揪:“欢儿!”
心疼搂着长欢,她头发有些凌乱,两个黑窟窿有些慎人,可陈琪却丝毫不畏惧,抬头恼怒瞪着紫鸳,当看到她手中的绷带时,眼神慎人。
长欢见陈琪没下一步动作,急忙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琪,求求你,让紫鸳把带子还给我,求求你。”
揪心之痛:“是你扯下来的?”
明明是询问的话,却变成了肯定句。
抱起长欢,一把扯过绷带,轻柔为长欢系上。这才发话:“花才人以下犯上,打入天牢。”
天牢。紫鸳因害怕而轻颤,那个恐怖的地方。
“你满意了?”她在问长欢,这句话表示她认命了,不愿求饶。
“紫鸳,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羞辱我?”
叶长欢也是个聪明人,故意将话锋转开:“紫鸳,我们是好姐妹,为什么一入宫你就变了?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好姐妹,我还是你的好姐姐。”
长欢凄惨地拉着陈琪的手,双膝下跪:“琪,求求你,不要惩罚紫鸳。”
陈琪横抱起地上的长欢大步离开,他不傻,紫鸳左脸颊处有一青紫的伤痕。他知道刚才的一幕是长欢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就是让他惩罚紫鸳。
明知是她的陷阱,他还是心甘情愿做了傀儡。
深夜时分,王公公去长欢宫传达陈琪的话,今夜有很多要事处理,会晚些过去。王公公刚走,长欢便披上斗篷带上小渔出去了,目的地就是天牢。
天牢,紫鸳身穿囚服,但衣服很干净,头发也很整齐,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欢妃娘娘怎会屈尊降贵来这污秽之地,莫非是为了来瞧瞧奴婢过的如何?”说完,勾唇冷笑:“奴婢嘴巴笨拙,说错话了。娘娘,您瞧的见吗?”
话出,周围的狱卒都纷纷摸了把汗,这花才人是自寻死路呐!
“花才人说笑了,本宫看不见,但还是能听听的。”高傲抬头:“来人,好好招待花才人,本宫要听听花才人的声音。”
在御书房内,王公公为陈琪倒上茶水:“皇上,奴才已经将话传到了。”
陈琪面色平静,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按时间计算,她现在已经开始折磨紫鸳了吧。
天牢内,紫鸳四肢被绑在木板上,呈现一个“大”字,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