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倒是能听懂,但孔涛罗他哪一点能和战争扯上关系了?”朱云不解地问道。
「很敏锐,你已经抓住了问题的要点了呢。」
神魔的兴致似乎也渐渐高涨起来:「不错,原本战争就不是孤身一人所能成就的概念。然而,孔涛罗将自己一个人的复仇转变成了对整个青云帮的战争。虽然不需要部下这一点让吾等有些失望,但他的确可以被称为修罗,他自己就可以匹敌一支军队……本来这样就已经不错了,凡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
「然而,有了热心的朱云先生与他忠实部下们的帮助,机缘巧合之下他走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上。如果他愿意,便可以振臂一呼,让青云帮立时分崩离析,只要还有些正常人意义上的良知的人基本上都会团聚在他身边,将他推上玉座,以半个青云帮的力量为军团,与另一支军团掀起真正的战争——*******,一遇风云便化龙!看到他,吾等便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啊。」
朱云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好奇地问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专业造反……不不不,难道是专业革*命党?”
本来他以为,神魔会用“别瞎说”来应付他,结果却迎来了意外的回答。
「谁知道呢,说不定也算是种革*命。给在黑暗世界中挣扎却永远无力脱身的民众一个光辉未来的许诺,带领他们的力量,去推翻高高在上却不体恤民生、肆意玩弄一切的主宰者,除了掺杂一些私心之外,吾等的确是在‘为人民服务’地搞革*命。」
神魔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便笑着说出了一个既在朱云意料之中,有让他十分惊讶的事来:「其实,现在寡人已经不能用‘吾等’来自称了——当初卿与寡人以及寡人的挚友初次交谈的时候,不是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吗:说白了‘吾等’这个词本身就是用来形容复数存在的,吾等既是神、又是魔,是由一神一魔两个灵魂组合而成,寡人便是其中之一,如果非要专门称呼寡人的话,就叫寡人海德里希吧。」
说话时语音和语气都发生了改变,与之前的神魔虽然有一部分相同,而另外一部分却完全不一样,这无疑是很让人感兴趣的事。
“原来如此,你是海德里希……那么另一位前辈呢?”听到这种事,朱云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
「叫他卡尔好了,他啊……」海德里希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点苦笑,「他现在越来越沉默了,如果寡人与他同时做为‘神魔’发言也就罢了,让他单独说话几乎没什么可能。你要知道,他在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正好失恋了(笑),又加上他发现怎么自杀都死不掉,干脆压根无视一切,陷入比非想非非想还要深奥的境界里了——简而言之就是借所谓冥想的手段长眠,如果没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就算再过千万年也是断然不会醒的。」
“这样吗?这个叫卡尔的家伙还真是悲惨……对了,平常和我说话的‘神魔’到底算是谁来着?”
「那个啊,怎么说呢,这解说员的工作原本是卡尔他最喜欢的,总之用比较浅显的话来说明一下——」
海德里希的语气又变回了神魔的语气,他用一种有些轻佻的语气开口道:「听说过人格分裂吧,吾等的情况其实有三分相似。当初海德里希与卡尔同归于尽,然而二人本来也是挚友,机缘巧合之下二人残存的灵魂碎片纠缠在一起,成了现在这个不能行动而且不死不活的样子。所谓神魔其实是二人的灵魂重组之后,相似度较高的部分形成的一个主人格,完全无法组合在一起的那些有鲜明特色的部分就另外形成了两个副人格。这种情况又有些贴近一体三魂。不论如何,真正的海德里希和卡尔都已经不在了,吾等只是神魔而已。」
“真是奇妙的故事。”
说到这里,朱云突然心血来潮,问起一件十分在意的事来:“能否告诉我,海德里希和卡尔,在这并不罕见的名字之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目前还不是时候呢。」
神魔虽然声音柔和,然而语气中却隐藏着毋庸置疑的意思。朱云也不再多问,让谈话告一段落。
太阳已经升起了一些,朱云原本兴奋而绷紧的神经也随着与神魔的闲聊松懈了下来。
孔涛罗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将心智尚不成熟的妹妹哄好,反复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拿起长剑来到小院之中,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
虽然他已经知道灰道队的实力,也相信他们的可靠,但对于这位习惯了做独行侠的武者来说,终究还是握在手中的剑最让人安心。外力总会发生变化,只有自己牢牢掌握的力量才会难以动摇。
孔涛罗对练剑的勤奋比起闻鸡起舞的故事来说也不遑多让,虽然在之前一小段日子中由于只顾谋划报仇稍有松懈,但现在他的妹妹能够复活的事已经被确定,他也摆脱了连续使用电磁发劲秘法会损害内脏导致最终死亡的命运,他的心境稍微平和下来了一点。
运功调息之后,原本的一丁点暗伤和疲乏被彻底消弥,将内家的精纯真气贯彻经脉四方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身轻如燕,又飘渺如云。
二十八刀三十六剑,共计六十四招的戴天流刀剑法使用刀或剑都可以,不过要想灵活使用所有招术的话,最好是使用斩击和突刺并重的武器。
他手中这把借鉴了斩马刀、苗刀和武士刀的长剑单面开刃,正符合了这些特点,集结数种武器的优点于一身。经过了朱云用炼金术和符文刻印术的加持之后,这把长剑即使普通人使用也能削铁如泥。
何况,孔涛罗身为暗杀者虽然名声不算太大,但他的内功在现代已经算是一流,真气加持下可以让布料变成盾牌、木棒胜过钢梁。
辛悦这个新人的存在感未免有些淡薄,但他几乎手无缚鸡之力,肯定不会被允许跑出去添乱,想要稍微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的话,帮孔涛罗练剑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看他的表情,对自己能帮上忙这件事真的很开心。
此刻他摇摇晃晃地蹲在房顶上,手边是满满一盆碎纸片,他要做的只不过是不停将这些纸片扔出去而已。
朱云看着他发抖的双腿,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而是夸奖道:“干的好,是男人就要有点胆量!”
“啊,是!我会好好努力的!”
虽然语气还有些颤抖,但辛悦已经鼓起勇气……脸上好像还泛起了一点红晕?
朱云为自己的猜想哑然失笑,然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在他的身后,孔涛罗已经开始了独特的剑舞,然而,几乎连一丝风声都没发出,毫无疑问是举重若轻的境界。
剑尖划过一枚飞舞的纸片,薄片悄无声息地断成两瓣。
孔涛罗感觉到指尖确实捕捉到了轻若无物的触感,满意地一笑。今天的功夫练得很不错,将真气都凝聚在了剑尖,将武器几乎化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想必是因为这几天的战斗所以有了进步。
云霞渺渺、四海纵横、沙罗断缅……一招又一招接连不断地被使出,剑光越发流畅。此时,他心中什么都没想,又想什么都在想,回忆起美好的过往。
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来。桃花缭乱凋如雪,还有交织于其中的诸多回忆。
那是孔氏的祖宅,远离魔都上海的喧嚣,坐落于阳澄湖边。这一片区域可以说是他们的私地,那些养殖大闸蟹的人也绝不会来打扰这片净土。
孔涛罗已经故去的父亲用先进的技术保留了祖宅的一片桃林,哪怕外面黑烟氤氲,里面依旧是阳光明媚,四季如春。
年轻的孔涛罗舞剑,而妹妹孔瑞丽抚琴伴和。琴声愈来愈急,寄情于幽邃之中,而孔涛罗的剑舞也随之激昂起来。两人的琴与剑互不相让,各自增加了其中的玄妙之意。
然而,孔涛罗的心被习武者无法抗拒的欲望俘虏了,他在此时挑战了那千年无人能练成的六尘散魂无缝剑,最后功败垂成。
突兀的剑招将琴声彻底打乱,孔瑞丽抱怨着“哥哥手里一有剑就会忘了她”,不停发着牢骚。
在当时还有些让他困扰,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情景,今天已经成为奢望。失去了才知珍贵,如果以后还能这样,他就算弃剑也毫不可惜。
孔涛罗默默地收剑回鞘,满天无数雪花飘扬——那是无数的细小纸屑,每一片都是由剑光斩碎分化,这一刻,他在忘我之境界中无意识地使出了完整的六尘散魂无缝剑。
刻意去追求却十年无所得,想到要弃剑的时候却突然成功,虽然这灵感一闪即逝,但孔涛罗已经抓住了头绪。
“道无所为,故无所不能为……”
此刻,孔涛罗已经窥见了剑法的奥义,用不了多久,他一定能成为剑法的一代宗师。
正当孔涛罗怀念着他那不靠谱的妹妹的时候,朱云抱着信长正在上下其手。
不过,可不要想歪了,他此刻做的事无非就是捏捏脸摸摸头而已,顺便再把信长紧紧搂着不停蹭脸而已。在任务中白日宣淫肯定是不合适的,不过只是抱在一起睡加深感情什么的,就算信长再怎么害羞也没有拒绝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