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我只是想亲切有好的握个手啊。身为华夏人做出了如此行径……好吧,现在他们都不算是本土作战,入乡随俗在所难免。
简洵讪讪的收回手,可还是觉得那块地方麻麻痒痒不太对劲,忍不住把手背到身后在蕾丝腰带上蹭了蹭。
“我叫厉秣,秣马厉兵的厉和秣,”厉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但也没再对此解释什么,“刚刚过来没几个小时。”
“嗯,我是三天前过来的。”简洵环顾四周,提起过大的裙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再聊吧。”
厉秣点头。
“我的身份是简·多萝西·克顿,”她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间小会客厅,挥退了端上红茶的男仆,开始简单交代这几天她经历的事,“进入的时候就是三天前,一睁开眼就发现面前倒着一具尸体,然后,”说到这里简洵略微压低了声音,“脑子就跟下载了个文件似的出现了一些记忆,尸体的身份是玛格丽特·克顿,我那个死鬼丈夫的独生女。”她撇撇嘴。
新婚三个月死在情♂人的床上,还是血压急速上升导致的脑出血,真是……令人生不出来半点同情的死法。
厉秣听到这里,皱皱眉头。
“由于案发现场是‘我’发现的,理所当然一声尖叫引来了管家仆人,虽然被当做第一嫌疑人带去警署问话,很快就被放了出来,”简洵喝了口茶,仪态高雅自如,落落大方,“因为看那个现场实在不是一个‘柔弱’的女性能够做出来的罪行。而且,‘我’的确不是凶手,虽然现场的那一声尖叫是我故意的。”
“很合理。”厉秣眯眼想了下,评价道。
“对吧,”简洵自得,“虽然真的是吓了一大跳,但还远远没到嗷嗷叫的地步,不过我模拟了下这个时代一个赛一个娇弱的妇女的德行,还是把人召唤过来了。”尖叫的时候还真是无奈夹杂着些许羞耻呢。
“你说不是女性能够做出来的,现场怎么样。”厉秣想知道第一发现者的想法,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自己带入了“书”中的角色了。
“这个嘛,”简洵却抬抬眉毛,“遗体已经被拉走了,不过现场基本上没动,要不要来看看。”
“好。”他也很感兴趣,而且还有很多情报没有交换。
“哦,看看看看,是哪只爱情鸟在这里叽叽喳喳,粗鲁的嗓门都把我的小宝贝给吓坏了。”和傲慢矫揉的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一个…难以形容的贵妇人。
其实但看脸面还好,只不过过于苍白的粉底遮掩住了天然的肌肤,夸张的眼影简直令人不寒而栗,特别是那围在额头上的…那是一圈羽毛和宝石吗,还有身上围的五彩斑斓的东西,不要告诉我那是绸缎!
它会哭的!!!
同时她的手里还抱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看起来就是一团白色的脂肪。
厉秣也难得且短暂的,移开了头,觉得眼睛有点被灼伤了,而对面的贝拉·德蒙伯爵夫人洋洋得意的抚摸着自己引以为豪的金发。
简洵扶额,“哦,天呐,伯爵夫人。我真是没想到…”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烂了。
“觉得很别致吧,这可是贵族圈子最先流行起来的东方装扮,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那位高贵而年轻的学者,”语调急转直下,“你这种乡下来的怎么会懂所谓趋势。”说着,愤愤的在女仆的搀扶下落座于厉秣近旁的座椅上,努努力挤了挤本来就在束腰的支撑下很硕大的胸部。
“尊贵的男爵大人,您说对吧。”说着抛了个媚眼。
厉秣被浓烈的香水味和这个夸张的眉目传情刺激的打了个哆嗦,径直站起身来,硬邦邦的跟德蒙夫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夫人晚安。克顿夫人,我送你回家。”说完大踏步走出了会客厅,深吸了一口气——憋死他了!
简洵露出了个惨不忍睹的噱笑表情,提着裙摆快步跟了上去。
“天,终于逃出来了。”简洵一屁股坐到自家的马车上,看着车窗外厉秣招呼他家的车夫先离开,不由得在心里翻出了这个人的资料。
也只是恰好听同学谈论起来而已,厉秣——江湖人称厉哥,以文科第一名的成绩进入A大,学的是历史;为人算是低调,但能力在那里,不愿意担任什么事务,于专业上是老师看中的人才;高高大大的,篮球打得挺好,小伙长得也不错;消失了几年不知道哪里去了,回校就上了研究生还成了大牛的助教。
啧啧,真是,一帆风顺的人生啊,四个字——人生赢家。
看起来算是可靠,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底牌还是要握在手里才行。
马车在车轮吱吱的声音中向前行进,简洵把一直端着的贵妇人架势收了一收,舒舒服服的倚靠在坐垫上。
“我是学历史的,观察了一下现在大概是工业革命之后发展了一段时期,”厉秣很识相,开始阐述自己的见解,“旧贵族和新贵族已经达成了一定的利益同盟,工业发展的很快,重工业开始起步,现在主要是以轻工业为主的时期。”
“嗯嗯,很对。”简洵艰难的拆开头上折磨了她一整天的发髻,“我所谓的那个死鬼丈夫就是靠棉纺发家的,简直‘人如其姓’,就叫克顿(cotton棉花)。一身暴发户的习气,浑身上下都写着‘肉食者鄙’,我的人设里的婚姻,就是典型的旧贵族与新生财阀的利益同盟。没落贵族小姐迫于无奈嫁给老色鬼,还顺带一个跟自己差不了几岁的闺女,天天矫情的要死哭哭啼啼的。”
“幸亏不是我经历的,要不然早就‘冲动是魔鬼’了。”neng死他丫的。
厉秣:……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天天把自己打扮的跟个珠宝柜台似的,养着个猪看了都嫌弃的哈巴狗,比着跟我过不去。又俗又low,品味奇差,”说到这,简洵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揉着自己的额角。“也有所谓‘之前的我’的因素,少女时代抢了她的初恋。”好吧,现在还屡屡跟她抢情人。
不过这个简·克顿的风流之名,还真不是盖的。这三天以来已经有超过半沓男士登门拜访,以安慰之名行调情之实,可惜了了,她对满脸胡子和体味异常浓烈的“绅士”们半点“性趣”也没有。
厉秣:……
吐完沉积在心中整整三天的一口大槽,简洵总算是快意了许多,看着厉秣一脸的无言以对,嘿嘿一笑。
“你提到她,或者说你觉得,这件事跟她,或跟德蒙家有关。”厉秣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两手支着下巴,思考着,“有什么论据么?”
“聪明,”简洵打了个响指,跟厉哥说话就是不费劲,“事实上,玛格丽特克顿死亡的前一天晚上,贝拉德蒙还过来做客了呢。对,她就是来炫耀新近得到的一串宝石,现在待在了额头那个好地方,还跟鹦鹉屁股上的毛为伍。”
“克顿家的小女孩跟只大了她五岁的继母我十分不睦,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和贝拉还挺亲近的。案发前一天晚上她们俩屏退了女仆聊到很晚,那个时候的简克顿不怎么爱搭理她俩,早睡觉去了。所以若无意外,她就是玛格丽特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当然如果凶手不是她就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她没有被带去问话?”厉秣觉得有点不妥当。
“想想她的身份,厉哥。”简洵回答,“这个国家高贵的伯爵夫人涉及谋杀,这将是个多大的丑闻,这事从开始就没有扩散出去,连警署都封锁了消息,想要拖延下去。但由于克顿夫人——就是我,的强烈不满和抗议,他们的调查工作还在进行着,并且邀请了‘本世纪最有智慧的侦探’,也就是你,来协助侦破案件——但在贝拉德蒙或者她那一家子没被确定有罪前,不得过分打扰。”
厉秣顿了下,厉哥……这个称呼还真是……
“我明白了。”厉秣抬头,“还有…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
“嗯,我也是从另一个方面考虑的,”简洵撩起帘子看看车外的行程,“归根结底,我们所在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我们被投放到这个世界,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迄今为止,我们只是按照‘人设’和思维本能的行动的。”
“是的,”厉秣表示赞同,“我们假定‘意识’的目的是让我们完成这本书的结局,对于这本书,结局就是找到凶手。”
“no,no,no。”简洵摇摇手指,“你想的未免太甜了,肯定没怎么看过侦探小说。”
是,他没怎么看过来着。
“你造吗,对于一本好看的小说,如果没有扣人心弦的紧张情节,精彩绝伦的犯罪诡计,那么还可以从其他层面上弥补。你是军人对吧?”人设上好像是这样。
“嗯,前两年刚刚服完军役。”厉秣这话说得倒是出乎简洵意料,“现在不是军人。”
怪不得,她心里想,有一种想要让人亵♂玩的挺拔姿态呢。
“咳,那个,好厉害啊。你看,既然你有了起码半个贝爷的体格,那么剧情不够肯定是冒险来凑了。”还十分可能加个爱情因素什么的。
“所以说,”沉吟了一会儿,厉秣缓缓说道:“按照你所推断的,在这本‘书’里,会有打斗场面;会有和凶手的对决;或者,很快,我们就会遭遇袭击和类似的东西。”
仁兄你表这样吧,简洵瞅着他不吭声,虽然是这么回事,可这样咒自己真的好吗?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各自思索着。
“夫……夫人,”突地,马匹长嘶一声猛然停下,简洵猝不及防都撞上了厉秣的胸口,车门外的马夫声音发颤,“有……有强盗啊!!!”
咦!?
简洵惊讶和厉秣对视,生生的把他看出了尴尬之意。
这flag立的,还真是——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