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陷阱和机关的阻挡,王栋又一次消失在黑夜里。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只要一露头就收割一条人命。在神力敏锐的王栋面前,所有的隐藏都失效了,而老弱的残兵,扭打起来又怎是血气方刚年轻人的对手。
清扫完守卫后,王栋将寨门大开,点起来火把,招呼山下的外门弟子进来。
当战战兢兢的铁山派弟子看到对手只是些老弱病残之后,信心立刻就来了。三人一队,如狼似虎的杀了上去。留守的十数老弱山贼,抵挡几下意思意思,就土崩瓦解了,仗着路径熟悉,纷纷逃窜。
王栋他们大获全胜。望着堆积如山的粮草,还有库房里满满的绸缎珠宝,铁山派弟子们乐疯了。这段时间里,“云中鹤”四散收集的财富和从黑虎山运来准备决斗前犒赏的金银珠宝全在这里了。这些穷苦孩子们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找来马厩里所有的牲畜也搬不了这么多东西。有财迷的弟子献计,先找个山旮旯埋起来一些,等事后过来寻宝。说到做到的外门弟子们三人一队,四散藏宝了。大树下,石头后,水潭里,估计将来自己都找不到了。
本来想分给周围百姓,担心将来马贼事后报复,手贱的王栋又点了把火,把上万贯的资财付之一炬。
现在的铁山派众人都是三骑,专门有一匹马给自己运宝箱。临走,还在山门上升起铁山派的大旗,在烈烈的火焰前,骄傲得宣示这些年轻人的骄傲和自尊。
下山之后,这些人打马狂奔,找人迹罕至的山中藏了起来。接下来黑虎山的报复怒火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云中鹤”孟尝君自然大发雷霆,将前来报讯的老兵直接推出去砍了。然后急三火四地派出斥候侦查,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伙铁山派弟子找出来碾碎。
但老天也不给黑虎山贼人机会了,如雷霆般冲杀过来的铁山派师门主力让“云中鹤”彻底处于颓势。
等铁山派重回自己的势力范围,展示自己的肌肉之后,那些以往依附铁山派的势力纷纷投奔过来,情报与兵力极大得到补充。反而黑虎山被孤立出来,那些新附过去的匪众争先恐后地脱离,唯恐被铁山派灭门。
铁山派主力仍然由赵子成师叔和高华师兄带队,乘势将黑虎山部众一口吐下。几番血战,只逃走了“云中鹤”等寥寥数人。“云中鹤”突围时,也被高华师兄一刀砍掉右臂,几乎废了武功。
这一些消息都是很久以后,四处搜寻好兄弟的叔同带来的。决战结束,铁山派就四散派人找寻王栋一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叔同更是马不停蹄冲在前面,就担心自己误了行程害了兄弟。谁知这帮人竟然躲在一边养的白白胖胖的,悠闲过着富家翁的日子。
见到王栋一行的叔同大喜过望,涕泪俱下感慨团圆之余,还贪财的要走了一箱珠宝,这样心里才平衡。
一行十四人回到山上后,受到英雄般的热烈欢迎。当然,外门弟子更眼热的是每人一驮马的金银珠宝。
在掌门赵子均的议事厅,高华代师傅郑重向王栋和这些外门弟子道歉。师门救援不及和那个无厘头的从龙告示,给这些弟子带来巨大灾难。王栋众人非常感动师门的至诚,表示以后要更加忠于师门,为铁山派发展做努力。
在掌门满口许诺什么要求都可以时,王栋提出这次幸存的十二名外门弟子全部升入内门修炼。
这次铁山派的危机发生后,“子”字辈核心精英也集体研讨发现了门派的一些缺点。内门弟子过少控制面过窄,师门没有一支精干的作战力量应急救火,过多相信出师弟子的忠诚度等等问题不一而足。
等王栋提出这个要求后,赵子均稍事考虑,就答应下来。经过了战火的洗礼,对师门的忠诚也经受住了考验,既然要广开门路,就从这批人开始也不错。
十二名外门弟子非常高兴,成为内门弟子是他们加入铁山派以来最大的期盼。今天心愿终于达成,似乎前些日子经受的苦难也值了。
赵子凤一下子接了六个弟子,这些年在外经商,也要为师门多做一些贡献。小兰拜在赵子芝师叔门下,她想学习炼丹,正好可以常去王栋的药田。
当天,铁山派上上下下热闹非凡,拜师宴、同门宴、庆功宴、祝恩宴开满全山,处处都是灯红酒绿。
第二天,铁山派公祭大奠,向战死的弟子追思哀悼。同时,向江湖发出“铁门令”,无休止追杀黑虎山贼寇,血仇血报。铁山派上下致哀三天,在后山为这些弟子建起衣冠冢,敬慰在天之灵。
家大业大的铁山派,拿出高额的抚恤金,送到去世和伤残的弟子家里救济,一时间在大越国百姓间赢得了巨大声望。更吸引了一些贫家子弟,早早从远方赶过来,在天牢山下租地谋生,就为了能加入铁山派。
思路大开的铁山派,也顺应民意,不再坚持三年收徒的老规矩。而是每月开山门一次,辨材识用,开始了流水收徒。赵子成门下的弟子诸如叔同之类全部发动,分组带练新弟子的基本功。一时间,天铁山派诸峰人丁兴旺,杀声震天。
而赵子业和赵子卫两位师叔,也派出弟子教练兵器。那些基本功略有小成的,都可以选炼刀枪剑戟。王栋他们被追杀时,拿着刀剑不会用的尴尬局面就此改观。
叔同在战场上试用的三人一组的阵法也被推广开来,并经过有实战经验的前辈修正,成为又一门铁山派弟子的必修技“铁山三才阵”。
轰轰烈烈的铁山派大练兵,没影响向阳谷的王栋。回山之后,先和久别的天玉鼠亲热了一阵,然后就一头扎进去研究机关术,那个秘密山寨前的苦难提醒了他,有些时候杀人也不用刀。
一开始,粗制滥造的机关连天玉鼠都挡不住,被开智的天玉鼠好一阵嘲笑。天玉鼠的进阶比王栋快多了,现在已经到了圣法第二层开智的中期,思维已经超过十二三的孩子。但行事还是一只松鼠,胆小怕事,目光短浅,好吃懒做,财迷收藏。王栋自己的那份珠宝,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个小家伙偷了藏起来,每次都是王栋拽着尾巴吓唬才委委屈屈地吐出来。
天玉鼠和王栋共同修炼圣法,从开始就有模模糊糊的心灵感应。现在到了开智期,一人一鼠智慧大增,神识交流就多了起来。
神识外放之后,能更敏锐地感知身边物事,比初期仅能觉察到自然神力波动要清楚的多。以前在昊天境修真时,曾经体会到神识广步的秒处,只是中“柏凉牵机散”之毒后,和修真相关的全没了。
圣法的神识外放,依托天地间自然神力萤火光点的感应。神识从身边的神力萤火光点开始,逐渐扩散开来,借助这些萤火为媒感知四方,周边事物便全部映像到脑海里。只是王栋圣法二层修炼还浅,神识仅能延伸到方圆一丈之内。天赋异禀的天玉鼠,神识已经可以感知五丈之内的动静,更为出色的是,开始摸着神识刺的意味了。圣法第二层,有个好用的技能法诀“突神刺”,可以对神识范围内的生灵进行神识攻击。用神识在他们脑海里猛扎一下,如针刺一般,疼不可忍,时间虽短,阴起人来甚是绝妙。
王栋抓着天玉鼠尾巴进行审判时,被急眼的天玉鼠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脑袋里被针一扎。一人一鼠兽当时都愣住了,这就是“突神刺”!但场景没能再重现,他们都知道是天玉鼠圣法修炼不够。
对于越来越可恨的天玉鼠,王栋有些头痛。估计修炼了突神刺之后,就更没人能制住了。但是小兰非常喜欢这个银色的小松鼠,每次都带些好吃的零星,一点也不担心能喂成胖球鼠。
小兰有时是过来采药,有时过来帮王栋收拾房间,缝补衣服,有时干脆就来坐坐。王栋迟迟疑疑的,不知道要不要传授她修真之术。
立山境灵气贫瘠,不适合人类修真。只有立山之巅才有一段灵脉,那是立山派的宗门之所在。普通凡人根本爬不了那么高。境内灵药也稀少,灵矿根本没有,完全是人类修真的戈壁荒原。
小兰如果修真,稀薄的灵力和屑微的进步能让人发狂。若是不修真,王栋又不舍得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消散在俗世的长河里。相比修真之人,凡人太过于脆弱,生命短暂的如同长河里一朵漂亮的浪花。
王栋拿不定主意,左眼神珠又不同意圣法再传第三人。每次小兰来,王栋都是患得患失。
小兰没有这么多顾忌,依旧空闲时候就来。有时就做,没事就静静的坐着,在她心里,能平安活着已比遇难逝去的姐妹好太多了。
天玉鼠也没这个顾虑,和小兰玩的不亦乐乎。
王栋的机关术进步很快。一开始摸索着做,失败是经常的,后来到了师门典籍室去了一趟,竟然在后洞里面找到了一本好东西《公输秘籍》,各种奇淫巧计匪夷所思,让王栋大为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