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我们师门休息一下?此处离开铁山派不远。你的伤势还没复原,要找大夫看一看。”赵子栋挠挠头,转移了话题,“我们那里有几个好医生,还有不错的炼丹师呢。”
“切!你们凡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尽是些草根树皮。”女剑仙不屑一顾,“别打扰,再休息一会我就走了。你还行吧?”
“没问题了,我这个身板棒着呢。”赵子栋拍拍胸脯,自豪地说,“还没请教女侠大名?”
“咯咯,这个女侠我就认了!”女剑仙很开心,“能救出你这猪头妖,也是侠客行为。至于我名字么,你就叫仙女好了!估计这辈子就没见过剑仙。”
我见过剑仙比你吃的米多,赵子栋暗笑,但没敢说出来,“多谢仙女救命之恩,害你损失那么多仙剑。我山上还有一把,要不你临时用一用?”
“送人东西怎么能收回来?”仙女恨铁不成钢道,“要是猪头早滴血认主了风蟒法宝不就好了?你把他捆上,我戳上几剑,还能跑得了他!”
“咳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猪头名号看来定了,从左眼神珠到仙女都这么称呼,“我一定注意。将来一定赔你几把仙剑。”
“你赔的起啊?”仙女一撇嘴,“那个骨头架子是什么道行,怎么坏我仙剑法宝呢?”
“这是金甲骷髅,全身死气所化,很是污染法宝灵性。下次当面对上一定要注意,用法术远远攻击才好。”赵子栋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抖搂出来。
没成想又多了猪啰嗦的绰号,后来直接称猪猡,这下名字记清了。
天亮之前,仙女休息够了,也听够了,起身御宝飞走了。没有赵子栋这头猪的拖累,飞得非常快,转瞬间就没影了。
“猪头,我也要走了!”脑海里,传来一个惊天噩耗,左眼神珠也不耐烦自己了,“圣法诀要都留给你了,也算我俩缘分,以后好自为之!”
左眼神珠将圣法诀要映到赵子栋脑海里,然后蓦然一动,从左眼眶里钻出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飞进黎明前的黑暗里。
赵子栋向着离去的左眼神珠,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辞别前辈恩师。就是从前辈哪里自己才有了新的生机,但愚笨的天赋,让他老人家的期盼落了空,空耗几年功夫。
仙女走了,法宝没了,左眼神珠也离开了,赵子栋觉得空落落的,似乎整个世界都离开了自己,又是一无所有。
一动,一动,又一动,一轮红日从东方跳出。接着阳光明亮起来,瞬间照亮大地,把木呆呆看日出的赵子栋眼睛耀花,连忙低头躲避。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照耀着世间万物。几滴露水从草叶上滑落,一闪一闪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婉转的鸟鸣也叫了起来,让清晨原野充满了一片生机。
“对啊!普通草木虫鸟都充满着希望,何况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赵子栋在朝阳里顿悟,“没了仙家东西,我可以是一个优秀的人!天牢山还有很多优秀兄弟,我们无神无仙,照样也创造一个美好世界!昊天境也放下吧,这里是立天境,是一个凡人在讨生活。就把过往当成一场梦。梦醒之后,还是平凡的人,但一样能创造不平凡的人生!”
阳光下,不再觉得一无所有,赵子栋坚定向着师门走起,到哪里找回自己的所有。
西门玉的贸易队伍比赵子栋回山要早。与大家欢天喜地庆祝“玉神丹”将开辟正义联盟新时代不同,梦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抱着毫无知觉的申龙垂泪到天明。直到朝阳升起,她默默向申龙发誓,一定炼制出起死回生的神丹,将自己丈夫救回来!
邱瑶一直在屋外陪着,就怕梦玲想不开,发生什么意外。到了天亮,赫然发现出来的梦玲画好了妆,头上梳了发髻,没了悲伤的样子,而且神态坚毅地宣布,昨日就是两人的洞房。从现在开始,申龙就是自家丈夫了,自己就是龙嫂了。
梦玲让邱瑶买些喜果分给大家,自己就成了过门媳妇,无怨无悔照料起沉睡中的丈夫。
兰师姐听说后,匆忙赶过来,将立神峰最好的一个宅院收拾出来,一起动手给申龙搬了家,心中非常敬佩这个外表温柔心地坚毅的好弟妹。有时也想,如果倒下的是赵子栋,自己能不能也这么坚韧呢?又连忙吐了吐,啐上几口,不敢咒自己的师傅。
小兰想师傅的时候,还真是赵子栋倒下那一刻。不过,这个瘸子最终站了起来,而且站得更直。
不再将希望寄托给外人,赵子栋有很多选择。先回老山县看看余飞的发明,精钢傀儡还是克制骷髅甲士的重要手段,尤其是自己被当成沙包踢打之后,更加认定同样甲厚体重力大的精钢傀儡,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助力。
余飞没能造出来傀儡,但送上来一条钢腿!考虑赵子栋独腿不便,爱动脑筋的余飞就想制作一个假肢给师傅配上,他日思夜想今天终于打造成功。赵子栋惊喜于徒弟的好意,套上试了试,果真不错,这下子可以堂堂正正站直身子了。好在他神力淬炼的身体力量大,这条沉重的钢腿刚好能拖动,只是一些小地方还不成熟,行动起来脚步声沉重,不方便隐藏身形,让一旁架扶着的余飞讪讪不已。
赵子栋拍拍余飞肩膀,鼓励道:“非常不错!精钢傀儡为期不远了!”
“本来想让西门玉师叔捎给师傅的,一见到申龙就忘了。”余飞解释到,还在为申龙的伤势难过,多好的一个师兄,就这么废了。
这么一说,赵子栋也急着回山看看。申龙是一个方面,西门玉贸易队的情况也挂在心里。
现在,有钢腿了,顺便又装了义眼。脸面没什么变化,身板反而挺直了,一步一个脚印地回山了。谁让钢腿沉重呢。
急着回山,赵子栋夜间也没停下赶路。钢腿假肢练习久了,就走得越来越顺溜。只不过脚步声还是很大,给人特别沉稳的感觉。
回到山下,天色还没亮。赵子栋想了想,先到自己菜地看看,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已经堆满了弟子们收集来的奇材异物。倘若这会不去看看,等回山后忙活起来,就没空闲了。
山路很崎岖,不过对走熟的赵子栋没感觉,还有一点当年贪黑卖菜的味道,让他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好多。转过几条田间小道,沉重脚步声惊醒好几个田间窝棚里的外门弟子,不知所措地出来看究竟,然后又手脚忙乱地给师叔施礼。赵子栋不好意思惊扰了大家的美梦,想当年,清晨这段时间是睡觉最香的时候,总是不想起床。
到水塘边一看,菜地里果然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小兰也很久没来收拾了。赵子栋定定心神,散出神识,仔细侦测成山的物品。
“没有!这也没有!普通!一般!稍多一点,不够药用!不行!不行!额,这是什么?”赵子栋神识里扫描到一个神奇圆珠,里面蕴含着丰富神力,比辟芷还多,是个好东西。
借着黎明前的微光,赵子栋仔细翻捡,竟然是一滴露珠,在几颗野生菠萝菜叶上滚来滚去。这片菜地被当成了杂物堆放场,但地面没压实,散落的菜种子就在空地上生长了出来。清晨水汽凝结,菜叶上自然产生出露水。
赵子栋哑然失笑,自己身边就有好东西,还到天涯海角去寻找,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其实很多时候,自己的田看着贫瘠不堪,但努力耕耘下去,就能挖出来金砖。不过有很多人,不开发自家的地,总是眼馋旁人的田,死乞白赖地去买去抢,结果一无所获。
别的草木露水没这么多神力,菠萝菜里神力也普通,仅仅菜叶上的露珠神力葱郁。难怪当年露水菜能买上价,是有人吃过神力露水滋润得舒服,所以高价也能卖。
太阳出来后,露水蒸发,个中神力也就散失了,让赵子栋惊异于大千世界的神奇。
总算不虚此行。赵子栋满意地转身回自家立神峰看看,分开时间不长,但生死过后特别想念亲人。
果不其然,小鸟一样飞来的邱瑶,开心地拉着行进自如的师傅又笑又跳,又拉着他赶去申龙院子探视,将才睡起的梦玲忙得一团糟。赵子栋神识透过去,查看到申龙体内乱成一团,脏腑都移位了,混乱地纠缠在一体,相互间却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让心脉间还维系着一份生机,等待醒来的那一刻。
心情眈眈的梦玲,听完师傅的描叙后泪流满面,心中悲喜交加,只要丈夫还有一线生机,自己就有希望。
跟过来的小兰,招呼大家一起忙活,就在申龙院子里给师傅开起了洗尘餐。一大桌人热热闹闹的样子,让赵子栋心中感慨,还是家里好啊。
考虑申龙的身体现状,继续保持神力滋养最为关键,而刚发现的菠萝菜叶神力露水成为最适合的东西,又能下肚,还利于吸收,但困难的是不好收集。邱瑶第一个举手,不睡懒觉了,明早就帮嫂子收集露水。众师弟师妹也都乐意帮忙,把龙嫂感动得又一次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