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儿见到石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真气,怒不可遏,心知不妙,立时掐住白雪仙的脖子威胁道:“别动!”
不知何时,胡媚儿的样貌已然改变,原本乌黑的发丝变得橘红,头上还冒出一对兽耳,屁股后面多条兽尾,指甲变得尖长,只要用力一掐,便能使白雪仙当场丧命。(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白雪仙看到胡媚儿异常的外貌,这才明白石所言是真,胡媚儿真是妖!
怒气冲天的石,见到白雪仙被挟持,吃惊忌惮,不敢冒然出手,沉声怒道:“妳快放开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胡媚儿知道白雪仙是石的罩门,嘻笑回应:“当我是傻子啊?我要是放开她,你就会立刻杀了我!”
石虽然懂得起死回生之术,但他不愿见白雪仙受到半点伤害,态度软化,“妳……放开她,我不杀妳便是。”
“要是你骗我呢?”
石咬牙抿唇,再次放下身段,散去真气,语气参杂恳求,“我与妳同为狐族,绝不欺骗。”
“嗯?”胡媚儿面露惊讶,她现出狐耳、狐尾被认出是狐妖也就罢了,但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也是狐妖?
胡媚儿内心起疑,男狐妖已有千年未见,几乎绝迹,突然冒出一位男狐妖,胡媚儿吃惊大过欣喜。
但见石长得美丽过人,发色、眼色也与人类不同,一身清灵,不可能是人类,但身上又没有妖气,说是狐妖一族,胡媚儿还是觉得古怪。
“我不信!你给我发个毒誓!”
石气得双拳紧握,咬牙说出:“我──对天发誓,若我杀了胡媚儿,就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眼见石发誓保证,胡媚儿这才放心,心想再不放人,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好吧!姑且信你。”
胡媚儿放开白雪仙,甫脱离挟持的白雪仙急忙跑到石的身后躲避,胡媚儿正要转身逃离,突然降下三圈光环,紧紧箍住身子,动弹不得。
“你——竟敢食言!”
胡媚儿拼命挣扎,却摆脱不了石的“束身定”。
石再度散发三尾真气,右手缓缓举起,沉声道:“食言?我只说过不杀妳,并未说不将妳打回原形!”
右手一挥,真气消散,胡媚儿身上冒出三昧真火,火势猛烈,炼烧胡媚儿。
“三昧真火?怎么可能!你——啊!”
胡媚儿凄厉惨叫,哭喊求饶,但道行浅薄,没多久就被烧回原形,变成一只三尾赤狐。
躲在石身后的白雪仙,目睹胡媚儿化成原形的过程,吓得惊愕呆住,她虽不排斥妖怪,但自从去过幽冥界后,只要有意伤人的妖鬼就怕得很,毕竟人力有限,面对强大的妖魔鬼怪,白雪仙只能仰赖石的救援。
见胡媚儿被打回原形,石撤去火焰,胡媚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全身烧伤,白雪仙见了心有不忍,轻拉石的衣袖,“石大哥,你放过胡姐姐吧,我想她心地不坏,又跟你是同族的份上……”
“不坏?妳不想想村口有人惨死的案子是怎么来的吗?”
白雪仙吃惊,“难不成……”
胡媚儿被强迫打回原形,元气大伤,气若游丝,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若不是石及早停手,恐怕连命都没了。
胡媚儿咳嗽几声,喘气道:“你……为什么……明明也是狐妖,却为了一个人类……伤害同胞?”
“狐妖?我虽是狐族,却与妳这般寻常赤狐大不相同。”
石接下来的话语,让胡媚儿吓得惊骇颤抖。
“我是昆仑山西王母座下的九尾狐之子,而雪仙是我妻子,谁敢伤她,就算是同族也不可饶恕!”
“昆仑山……西王母……九尾狐?”胡媚儿吓得全身发抖,不敢相信耳朵所闻。
“不错,九尾狐正是我母亲。”石点头答话,白雪仙正想出声否认关系,但看石面有怒色,现场气氛不对,想吐出的话语又吞回肚里。
胡媚儿难以置信,轻轻摇头,“不、不可能,九尾狐是太古时期的灵兽,是狐族最强的代表,而且早已化石消失,未曾听闻过她有个狐子,何况男狐已有千年未见,而狐妖族最年长的也不过千年,若真是这样,你岂不是……”
白雪仙开口补充:“石大哥已经修行九千九百九十年,天廷已经将他归列仙班一员,所以算是狐仙了!”
“啊!”胡媚儿失声尖叫,没料到自己竟冒犯到不可冒犯的对象,光是修行根基就不知道是她的几倍,吓得不管身体的疼痛,赶紧起身伏地向石低头行礼赔罪,全身害怕得发抖不止,“小妖愚昧,不知冒犯到狐仙大人,又害得大仙受冤,罪该万死,还望狐仙大人饶了小妖一命吧!”
石上前一步,“告诉我妳的来历。”
石的语气平稳却微带怒意,吓得胡媚儿全身都贴在地上,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回答:“小妖修行三百九十年,与母亲和两位姐姐居住在华山修练,母亲和两位姐姐分别修行一千年、六百年、五百年。”
石又问:“我问妳,这附近村子的命案,可是妳做的?”
胡媚儿点头,颤声道:“是、是,是小妖做的。”
确认是胡媚儿所为,石的语气更怒,“何故如此残杀人命?妳伪装脚伤,就是要引人过来而加以杀害,是吧?”
胡媚儿吓得胆战心惊,嗫嗫嚅嚅的说:“是……小妖确实是为了引人而假装脚伤,引附近猎户、樵夫前来,吸其元阳、饮其心血修练,至今已杀害五十六人……”
白雪仙听得惊呼,没想到胡媚儿竟杀害这么多人,“妳、妳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媚儿据实回答:“几年前有传言说‘吸人元阳、饮人心血’可以使修为大幅增进,最初族内没几个敢试,但还是有同伴好奇去试,果真功力大进,所以其他同胞就纷纷跟进,我也跟着做了……”
“荒唐!那有这种修练之法?”
石怒斥一声,胡媚儿吓得浑身发抖,噤若寒蝉,石怒道:“循天地灵气、引日月精华才是正理,怎会有如此伤天害理的修练之法?分明就是邪道!妳是从那里听来的?”
胡媚儿发抖好一阵子,吓得开不了口,白雪仙轻扯石的衣袖,小声说:“你别这么凶,吓到她了。”
石语气稍微和缓,续道:“谅妳也是误听谣言而误入歧途,今日我将妳打回原形惩罚,使妳元气大伤,百年内无法变为人形,回到妳原有的栖地,静心修练,往后不得再滥杀生灵,明白吗?”
“是……小妖明白,多谢大仙不杀之恩。”胡媚儿仍是趴在地上低头发抖,喘几口气,这才回答石刚才的问题,“小妖原本也是照着正道修练,只是修为缓慢,见到夺人精血功力大进,才弃善从恶……”
“至于谣言是从谁的口中传来?小妖也是不知,只知道是从东边传来的,若是要追查来源,待小妖回去问我娘,或许能一解一二……”
石本来就对世间漠不关心,人类的死伤如何他也不想去理,只是他既已位列仙班,想起书上说神仙理应怜悯苍生,遇到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若不出手铲恶,实在有违正道,说不定还会被其他神仙怪罪见死不救,况且又害得他被白雪仙误会,自然是要出手制止。
虽无法立时得知起谣者,但石明白不能放任下去,势必要揪出祸首,否则会有更多无辜的受害者丧命。
“回去之后,妳告诉其他狐妖和其他妖类,要他们停止这种残害生灵的修练方法,否则被我知晓绝不宽恕!明白吗?”
“是、是。”胡媚儿点头如捣蒜,但心有疑虑,又开口道:“可是……大伙都用邪法速进,只凭小妖的片面之词,只怕难以让他们信服……”
石觉得胡媚儿的话也有道理,除非亲眼见到他,否则不会有妖会相信胡媚儿遇到九尾狐之子,想了想,伸手拔取一根金发,另一手轻捏发丝,注入真气,便扬手一挥,发丝飘然落地,落在胡媚儿面前。
“若他们不信,就现出此物,自然信得。”
胡媚儿见地上的发丝闪烁金光,虽然石只注入些微的真气,但对她这种修行浅薄的小妖来说,却是蕴含强大的真气,任谁见了都会知晓这是仙灵之物,便点头称是,将金发含在口中,虽然心里头仍有些话语想问,犹豫许久,不敢说出。
“退去!”石挥手喝退,胡媚儿这才起身,步履蹒跚,行至门口回头一望,眼神微有不舍,这才迈步跑离,消失在黑暗树林之中。
得知误会一场,白雪仙赶紧向石道歉,石并不怪罪,只求白雪仙能信任他。
隔日一早,石与白雪仙再度启程,走在山路上继续寻找桓鸿道三人的下落,远处见到一只皮毛烧伤的赤狐站在路间,另两尾已经隐藏收起,只露一尾,外观和寻常赤狐没两样,但两人心知是化为原形的胡媚儿。
待走近后,石面有不悦,率先发话:“不是叫妳回去不得再出来害人了吗?”
胡媚儿吓得退缩几步,双耳垂下,浑身发抖,发出害怕的呜咽声,这副可怜的模样激起白雪仙爱护小动物的心,出声说:“石大哥,你别这么凶,都吓到她了,她被你打伤成这样,又跟你是同族,你还要吓她?”
“真要说的话,她与我并非系出同源,说是同族反倒牵强。”
“干么分这么多?你跟胡姐姐还不都是狐狸变的?难不成你是狗吗?”
石哑口无言,白雪仙说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白雪仙上前蹲身,本想伸手轻摸几下,但胡媚儿见手伸过来又退缩几步,很是害怕,白雪仙只好收手,柔声说着:“胡姐姐,妳别怕,妳没回去是不是还有事?”
胡媚儿点头,白雪仙又问:“是什么事妳直说无妨,若是石大哥还敢凶妳,我就骂他。”
石听了正要出声抗议,但又吞回未说。
胡媚儿这才口说人语,道:“狐仙夫人,妳叫我‘媚儿’便是,否则小妖承受不起。”
“妳有什么事?”石问。
胡媚儿迟疑一会,向石伏地恳求,喊道:“求求大仙救救族人吧!”
两人吃惊,不解原因,石惊疑道:“救族人?是怎么一回事?”
“实不相瞒,族内已有千年未有男狐了……”
“为什么?”白雪仙不懂,石在旁解释着:“世有阴阳之分,如同天为阳、地为阴;火为阳、水为阴;男为阳、女为阴。而种族之间亦有阴阳之分,例如鸡为阳、鸭为阴;狗为阳、猫为阴;马为阳、牛为阴……等。世间狐妖本属阴性,又因种族特性所致,大多生女,若是想生男狐就必须自损百年修行,但因修行不易,许多母狐不愿舍去修行,故而多生女狐,也因此世人常见到女狐妖,而少见男狐妖,故以为狐妖只有女而无男。”
胡媚儿点头,“大仙说得是,正因为这样,男狐本来就少,不过男狐吸收母亲的百年修行而生,妖力天生就比女狐来得强。再加上狐族一向聪慧多情,与人生子时有所闻,但与外族生的狐仔血统不纯,只会生女狐,长久下来,狐族已无纯血狐妖,都是女狐,而无男狐,若要繁衍,就只能和外族生子,但就算愿意舍弃百年修行,也因血统不纯,无法生下男狐……”
“若要再见男狐,唯今之计,只有等待雄性狐兽开窍,修练成妖,可兽类修妖成功实在渺茫……至今,除了大仙,小妖尚未见过有男狐妖出现,大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男狐,又是太古灵兽九尾狐之子,觉得好奇,所以想多瞧几眼,没马上回华山,但小妖绝不敢有任何亵渎或冒犯大仙之意。”
石问:“那这又与拯救妳族人有何关系?”
“我、我……”胡媚儿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小妖不知该说不该说?但又怕唐突大仙……”
“妳说。”石回应。
胡媚儿鼓起勇气,道:“我希望大仙能恩泽我族,生下子嗣,以大仙的纯统,必能使我族再生男狐……”
“什么!”石错愕傻眼,脑袋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记。
胡媚儿又接着说:“我、我知道狐族向来专情,都一夫一妻,但为了狐族的延续,我想不只是我,族人也会愿意接受一夫多妻……”
“荒唐!放肆!简直胡来!”
石已经气得暴跳如雷,胡媚儿吓得伏地发抖,闭目低头,她早有石会拒绝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怕得不敢发出声。
“我已有妻子,就是白雪仙!我终生就只爱她一个,妳的要求我拒绝!休要再提!”石严厉回绝。
胡媚儿知道这种要求肯定会惹恼大仙,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大仙严厉拒绝,也只好点头答应:“是,请恕小妖无礼。”
石挥手催促着:“妳快回去吧!变回原形的妳,法力仅有十分之一,久待不妥。”
胡媚儿磕头答话:“是,小妖领命。”说罢,胡媚儿起身跳入一旁的草丛,消失无踪。
“哼!”石被气得脸红,在旁的白雪仙瞧着石,眼神疑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说着,石伸手摸了自己的脸颊,看有没有脏东西。
下一秒,白雪仙的话让石吓一跳,身体震了一下。
“你明明很关心同类嘛!干么故意扳着脸吓她?”
“什、什么关心?我只是叫她赶快走,省得又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石敷衍回应,迈步前行,又停下脚步回头催促,“快走吧,妳不是要找妳朋友吗?我看最近天气不稳,再不走又下雨就麻烦了。”
“呵。”白雪仙轻笑一声,跟着石继续前行,她知道石难得遇见同类,心里应该很高兴,只是不愿显露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