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苏叫阿蛮,倒是不怯生,微笑着帮云织拿毯子,换火炉。
云织和她聊了几句,便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她是有家室的,却因为丈夫长年死的早,受人欺凌,被地方一个恶霸占了身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在半路上遇见了赵绥的军队,所以才被赵绥给收留了。
讲到伤心处,苏阿蛮便落了泪。
云织一听,便对她起了一丝怜悯。可内心莫名的又想到了赵绥。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个阿蛮生的美貌所以有意要把她救下来带进承恩公府呢?
云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等到了京城,皇帝率领着文武百官一齐出城迎接着赵绥。场面盛大至极。
赵绥率领自己的几千人马进宫受封,期间皇帝问到了剿灭梁王的过程,赵绥的回答令人感到惊诧:“梁王和魏仲一起偷走了虎符图谋造反,因为起了内斗,魏仲便将梁王给杀了。”
皇帝一听,愤怒至极:“哼,这个魏仲真应该千刀万剐!赵将军,他人呢?朕要亲自手刃这个叛党!”怪不得虎符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原来是魏仲那个叛徒给偷走了!只恨当时放了魏仲一条性命,由着他挑起事端!
赵绥冷静的回答道:“皇上莫要动怒,那魏仲已经被我给赐死了,皇上大可安心。”说完,便将手中的一枚虎符奉给了皇上。
皇上这才心安。
魏仲的事情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云织得知后,心知是赵绥的主意,便在赵绥从宫里头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了赵绥所在的书房。
夫妻二人话还没说到两句便起了争执。
“你已经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了,就不能给一次翻身的机会吗?”非要在皇上面前把魏仲说的那样的不堪,即便是不想叫他邀功,也不能把他往死路推吧。
“饶他一条狗命已经是我对他最大的仁慈了,他想在京城重振魏家的声望?简直是你异想天开!”
“赵绥,我没想到你的心胸这样的狭隘!”
“我对他已经够宽容的了!陆云织,休要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的!”赵绥愤怒相向。
云织咬咬牙,气的摔门而去。
赵绥见状,哐的一声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了地。
所有的下人都吓的屏住了呼吸,这时,阿蛮走了进来,轻轻拾起了地上的碎片,又重新为赵绥沏了一杯茶,好言劝慰着赵绥:“大爷,夫人对人重情重义,你何必要动怒呢?”
赵绥看着阿蛮那双善良清纯的眸子,心头一动,叹一口气:“阿蛮,这其中的缘由你又何尝知道?”
阿蛮笑了笑:“无非就是牵扯了儿女情长,其实大爷应该看开些才是,您越是这样,夫人越是觉得你小心眼。”
赵绥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翩翩站在门外,那双眼睛怨恨的般的看着赵绥。
云织收拾着行李准备回陆家。
刚从江南赶回来的细青和秋霜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霜和夏莲走了过去拿过云织手中的包袱纷纷劝诫着:“夫人,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好好跟大爷说,他一定会听你的。”
“是啊,夫人,你都快生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吧?”
唯有细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云织表情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想回陆府住一段时间,想和春姨娘叙叙旧。你们别担心。”
秋霜和夏莲一脸的不舍。
这时,翩翩走了进来,少了之前的那种不屑,却多了份麻木和憎怨。
“你怎么来了?没有夫人的允许谁叫你进来的?出去!”细青走上前护在了云织的面前。
翩翩笑了笑,嘴角掠过一抹凄然:“我来只是想告诉夫人一件事。”
云织对翩翩一向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所以对她讲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有什么事情你去找大爷吧,我没时间。”云织开始下逐客令。
“夫人这是要离家出走吗?”翩翩带着狐疑。
云织继续不搭理她,收拾完了包裹便又对秋霜和夏莲叮嘱了几句,和细青一起准备回陆家。
“夫人可不能离开啊,你要是离开,那个阿蛮不是更要得逞了吗?”翩翩说到这,双眸透着恨绝。
赵绥,你不是不屑碰我吗?你不是非陆云织莫属吗?我就亲眼看着你和陆云织是怎么破裂的!
身后传来翩翩轻描淡写的话,云织脚步顿了片刻,心中隐隐感到了一丝抽痛。
她早该知道他靠不住的。
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吗?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得到的便看是起了厌腻之心。还好,她没有陷的那么深。
云织正要挪开步伐,翩翩却又道:“实话告诉你吧,赵绥曾经对我如同对你一样疼爱呵护,可是好景不长他便看上了你,于是就将我冷落到了一边,我为了怕失去他,便收集那些贪官的证据,正好他也急需那些证据来控制他们,所以我便以证据为交换,叫他娶我做平妻,可是没想到,他却这么的无情!把我接来这里不闻不问的,就这样晾在那个暖阁中,任由我自生自灭,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付出吗?我猜夫人很快就会步我的后尘了,所以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一定要做好被赶下堂的准备,因为他指不定又会看上哪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这个道理打我一出生就明白,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女人只要不把那颗心交付出去,还算有救。”云织有些满不在乎。
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吗?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得到的便看是起了厌腻之心。还好,她没有陷的那么深。
直视前方的刹那,碰上了赵绥那双痛心疾首的火瞳,她怔了怔,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翩翩看着赵绥那双可怕的眸子,咬咬牙,神情不自然的离开了。
云织缓缓的走近赵绥,擦肩而过。
赵绥心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面色铁青。他听说她要回陆家便急匆匆的赶来想要留住她,却没想到无意中听见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隐忍着想要阻拦她离去的冲动,直接步入了别苑。
“大爷,求您快去哄哄夫人吧,她只是在气头上···”夏莲嗫嚅的劝着。
赵绥面无表情的看着空荡荡的没有温度的厢房,简略道:“由她去吧。”
以后,她想做什么想去哪里,他都不会在干涉了。
杜决说的对,越是捏得紧,越流失的快。
云织回到了陆家,陆家人并不知道陆云织和赵绥之间闹了矛盾,只以为云织是平常的探亲。直到云织一连几天都没有要回承恩公府的打算,陆鹤年和陆老夫人才看出了端倪。
这天,陆云织从降运赌坊回来之后便被陆鹤年叫出了书房。
“云织,你跟赵将军是不是闹别扭了?”陆鹤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云织。
云织随意的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没有的事,爹爹不要多想。”
陆鹤年皱了皱眉头,看一眼他隆起的腹部:“那就好,在过几日你就要临盆了,今日我正好去探望一下承恩公顺便把你给送回去。”
云织一听,想也没想便道:“爹爹自己去吧,我等下要去春姨娘那儿。”
“织织,不是爹爹不要你在家里住,实在是··你快要生了,而你祖母又忌讳闺女在娘家生孩子,所以··”陆鹤年一脸的难为情的样子。
不用说云织也是清楚,一定又是祖母在父亲挑拨离间,想让她尽快离开陆家。
云织冷冷一笑。
“爹爹忘了吗?我腹中若是一个男儿,便随了母姓,自然也就成了爹爹的孙子,是陆家的一份子。祖母为何会有这样的忌讳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陆鹤年有些无力反驳了。
“莫非是爹爹和祖母不想叫我留在这里吧?爹爹也别忘了,虽然我已经嫁到了赵家,可在这个家还是当家做主的。”云织就知道他是个耳根软的,经不住祖母的挑唆。
见云织态度那样的坚定,而且也没有要回赵家的打算,陆鹤年心中更加笃定云织和赵绥吵架的可能性。
陆鹤年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便派人去赵家打听,果然,真就应证了陆鹤年的猜想。陆鹤年当下便要去找赵绥,要劝他来把云智慧哄回去。然而,陆老夫人却阻止了陆鹤年的这一行为。
“还是叫他们各自都平复以下情绪吧,织织不愿意回去铁定是因为还没消气,你若执意叫赵绥来接她,她一定认为娘家容不下她。”
陆鹤年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听从了母亲的话。
陆老夫人眼中隐过一抹歹毒。
香山寺庙,陆老夫人带着黑色的帷帽,穿着一身朴素的藏青色衣袍。独身一人进了寺内上香拜佛。
陆老夫人跪在蒲垫上,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走近一看,是当朝宰相周辽。
周辽走到陆老夫人跟前,拈香,和她齐齐并肩跪在了佛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