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唐军全军撤回长州城据守,而格赤拉的大军,则在城外十里札营,双方选择在夜里休战。
长州大营中军大帐内,儿臂粗的蜡烛在大帐上下点了十几根,将整个大帐照得通亮,郑顾的尸体摆在大帐中间的条案上,尸体脸上已经发青,在烛光下有点恐怖。
巫晓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帅位上,肇虎站在他身后,九位黑骑军统制则分列在大帐两侧,站在长州各守将身后。
回营后在军事会议上,几位长州将领通报了郑顾大帅临死前的遗言,中军大帐内立刻炸开了锅。
追随郑顾的多数将领表示支持,而原副帅蒋成干及监军大太监鲁公公明显表示不服,下面一片争吵之声。
“没有皇上的圣旨,漠北大帅的位置岂能这么草率决定,而且我看这个溪鸣将军才来漠北没多久,又如此年青,怎么可坐大帅之位,还是蒋军适合一些,我明日就起草奏折,请皇上定夺”鲁公公尖着桑子叫道
“明天突厥就要再次攻过来,你还写个屁的奏折,有没有命回去还不一定呢”一位将军站了起来不屑的说道
“这里是漠北,三代大帅的传统就是这样,皇也会恩准的”另一位将领道
蒋成干站起来道“诸位同泽稍安勿燥,我蒋成来漠北也有两年了,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副帅,按朝庭法度,理应接任大帅一职,我自命平日对众兄弟也不薄,关键时刻还望兄弟们多多支持”
说完他在各位将领脸上扫了一下,立时有几个将领低下头去,侧过身不也看他。
“蒋大哥,不是我等薄情,现在生死关头,你我兄弟平时喝酒可以,上阵打仗你自认为比这位溪将军强吗?”后排坐位上站起来一人反驳道
“对啊,你要明日肯带一队人马跟哪格赤拉对决,我等可以考虑拥立你为大帅”一个将领附和,语气中还带了一点嘲笑。
巫晓迷住眼晴,双手交叉在胸前,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哪蒋成干听到跟格赤拉对决,立时咳嗽两声不说话了,慢慢的坐回了原位。
“溪鸣,你想造反吗?小小振远将军,五品的官衔,也敢抢主帅大位?”鲁公公急了,站起来指着巫晓尖声叫道。
巫晓睁开眼晴看着他,脸上漠无表情,片刻之后他向站在后面的统制使了个眼色。
九名统制立刻出列,从自后冲出,手起刀落,将哪鲁公公当场斩首。蒋成干一看势头不好,也准备冲出大帐,却被一名统制后后方追上,一刀从后背捅到前胸。
哪统制杀完人之后,抽出刀来,在蒋成干的尸体上/将刀擦拭干净,还刀入鞘,回归本列。
在座的将领一阵慌乱之后,慢慢安静了下来,巫晓抬头道:“蒋成干和鲁公公,因公殉职,在战场上表现英勇,明日写一道奏折,请皇上嘉奖,并言明郑顾元帅已将全军指挥权交给我”
“鲁公公是监军,监军不上战场,这样写不太妥当吧,要不要再修改下”参军谏言道
“不用,就这样写”巫晓道
“如果做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宦官的人一并做掉”左前锋车贵起身道
“可有名单?”巫晓问道
“这个在军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我等马上列出”车贵回答
巫晓点点头,在坐的将领一合计,名单很快列了出来,由车贵送到了巫晓的桌子上
车贵补充道:“郑帅其实早就知道,一直防备,这些人并无实际军权,全是给他们挂的闲职”
巫晓将名单看了一下,交给了右手第一位统制,他接了过去,向巫晓一恭身,出去办事去了。
“将郑帅抬下去吧,明日一早在全军面前给郑帅送行”巫晓道
两名军士将郑顾的尸体平稳的抬了下去,巫晓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开口道:“诸位家小多数已迁来漠北,漠北亡,在诸位家破人亡,漠北存则诸位一生荣华富贵,某上承皇上隆恩,得安国夫人厚爱,又蒙郑帅器重,愿带领众位弟兄杀出一条血路,保漠北几十年平安,诸位愿保我否”
巫晓举起安国夫人亡夫,漠北前任传奇统帅之配刀,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
众将领立刻起身跪下,齐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这一刻漠北迎来了一位年青的统帅,也迎来了漠北军传奇的开端。
在得到了漠北统帅的传承之后,巫晓火速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这些命令具体而明缺,对每位将领安排都浑然恰当,对军中事务清晰明了,这让众位将领吃了一颗定心丸。
所人的都赌,赌上了自已的前程,赌上了自已的全家性命,此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已经宣布与朝庭的宦官集团彻底绝列,明天就是一场生死大战,如果败了则身消家亡,奇怪的到了这个时候人们反尔无所畏惧。
有的人天生就是统帅,天生就是下达命令的人,而军队就需要这样的人,军人只要明白三点就可以了,听谁的命令?,让我干什么?为什么而战?显然,巫晓是天生的统帅。
次日黎明,一座高台在长州城外搭起,所有将领头带白巾,骑马立在台下,高台之上的柴床上静静躺着郑帅的尸体。
几位军中祭酒在台上唱赞,巫晓高举火把,待军中祭酒赞唱完毕,他高喊一声:“为元帅复仇”,下面的将领齐声附合,随后士兵也附和起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当五万大军齐声高喊时,振天捍地,声达十里开外。
巫晓点燃了柴床,郑顾的尸体在熊熊列火中烧得噼啪直响,这一刻唐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格赤拉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他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每位突厥的将领也都神情肃穆,因为他们知道,今天他们要面临的是真正的血战。
巫晓喝道:“全军布阵”
在号角声和旗语之下,唐军在长州城外迅速展开,这是个奇怪的阵法,步兵方阵由一个个小环组成,所有的小环组成一个半圆型,拱卫在长州城北面,而骑兵方阵则在这个半圆正中。
巫晓端坐在高台之上,颜女紧张的站在他身后,而长州北墙之上竞然排满了鼓手和旗语兵。
格赤拉看了一会,没看出所以然来,左右张望了一下,道:“把哪个汉人军师带来”
很快军师带到:“大人有何分咐”,格赤拉很少主动传唤他,是已他还有些激动。
“你可知道哪小毛娃娃摆的是什么阵型”格赤拉用马鞭一指长州城外。
军师一时语塞:“回大人,下官刚才看过此阵,只是,只是我也不识,兵书上也未见记载”
格赤拉看着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只是挥手让他离开。
同时,长州众将已各就各位,盐帮过来的九位统制带领加强骑兵营,原长州城将领均各带本部人马参战。
只是各统领昨晚强化了鼓语和旗语的记忆,对于这帮粗野的军人来说,这个似乎比让他们上阵杀敌还难,只是这生死关头,大家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记。
远方传来激昂的号角声,突厥军居然一开始就全军突击,不做丝耗保留,看来格赤拉是准备硬碰硬。
只见他一马当先,灰黑色的毛皮大氅在风中招展,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紧随其后,如同一头黑色的狼王,带领着狼群在奔袭前方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