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宛如玉石落盘班的清润,隐隐约约的传到了繁花竹树的庭院内。
竹林之中,少年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听到虞小萱的话时,身子微微一怔,秀美的双目里闪过一丝惊诧之色。
兔子喝了药汁都可以幻出人形。
兔子喝了药汁都可以幻出人形.......
少年脑海只不断的重复着虞小萱的话,除了惊愕之外,似是有某种异样陌生的情绪,缓缓的由心底而生。
幽静的翠竹林间,少年白皙漂亮的下巴微微扬起,双眸闭合,嘴角溢出一抹轻浅的苦笑。
他并不信鬼神妖类这一说。
但........
面对这如今的虞小萱。
面对这如今的种种迹象。
他却无力辩驳。
缓缓的睁开眼,少年望着竹叶后的蓝天,不觉微微蹙眉,神情没有了往日般的坦荡,而是隐约浮现出一抹茫然。
“少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屋内红芍的一声高呼,唤回了少年轻叹一声,慢慢的站起身,沿着狭窄的小径走出竹林。
屋内,依旧传出清脆、高昂的女声。
“哎呀,红芍你抱着我腰做什么,赶紧松手啊松手。”
“少夫人,您息怒,千万别冲动。”
“我没冲动,红芍你赶紧松开,快点的,听话。”
“少夫人,不要啊......”
就此一句话,虞小萱的脸一下子绿了。
她只是气不过那只撕了她书卷的狗,胆小的躲在床底,却依然欢乐的叫唤向她示威,所以便想要弯着身子,钻一回床底,将那可恶的白狗从床底赶出来罢了。
然而,此刻红芍的这句不要的话,让虞小萱忽然就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她在霸王硬上弓,想要非礼小家碧玉的女子一般......
轻叹口气,虞小萱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任由红芍抱着她的腰间,不再挣扎,撇嘴道:“什么不要啊,说的这么暧昧......好像我要把你怎么似的......你松手,我保证不钻床底,这回可以了吧。”
连忙松开了紧环在虞小萱腰间的手,红芍小脸羞得通红,“少、少夫人,您、您怎的能说出这些不正经的话......”她无辜的瞪大双眼,似是在控诉虞小萱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大事。
不正经么?
虞小萱蹙眉,略一思量,却并不觉得哪里不正经。
瞧红芍已经松开了手,身子也再没有外力束缚,虞小萱心念电转,抬头伸手指向屋顶,煞有介事的道:“咦,红芍,你瞧,房梁上那红红的东西是什么?”
“红红的东西?”
红芍抬头,望着雕刻精致的房梁,愣了。
黄花梨木上,纤尘不染,连个蜘蛛网也寻不到,哪里有虞小萱指的什么红红的东西。
见红芍已然上当,趁着她抬头张望之际,虞小萱便飞快的拎起裙边弯着腰身正准备钻向床底。
结果,一双吧白色锦靴突然出现他面前。
“萱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冷柔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个声音是......楚墨容?
虞小萱浑身不由一哆嗦,便保持着弯腰半跪的姿势,僵硬在了原地,她忽然觉得自己很丢脸,脸颊瞬间透红发热。
这时,红芍也已经反应过来,收回留在房梁之上的视线,瞧见了自家俊美无双的少主,她连忙低头敛眸,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虞小萱多么希望,此时此刻的她是在做梦,只要一睁开眼,此时此刻这一切丢人的事情,便会如雨后的烟云般消散。
可是,奈何这偏偏不是在梦境中,即使她虞小萱暗自睁眼无数次,状况仍旧是眼前的状况,没有发生丝毫改变。
“我、我、我......”她红着脸不敢抬头,尴尬的瞅着膝下的地面,硬着头皮回了少年的话:“我、我想要进去捉狗......”
“捉狗?”清冷而柔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幽幽的笑意:“它仅是一只吃了几页药书的狗,萱儿,你何必非要跟它计较?”
不知为何,听着少年的话,虞小萱的脑海中便不自觉的,自然而然的接了下句:她也仅是一只喝了莫名药汤的兔.......
想到这里,虞小萱禁不住摇摇头,心道无论她原来是什么,如今可都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所以,她曾经是兔,抑或是狗,都已然不重要了。
虞小萱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地面,心里的紧张感没有丝毫退减,她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场面,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少年的话。
总不能厚着脸皮说一句:她就是与这只撕了她书的白狗较上劲儿了吧?
要么就主动开口认错,说她不该跟一只不懂事的狗儿一般见识,更不该哄骗红芍看房梁,然后再偷偷钻床底?
可是,床底的那只白狗,分明不是不懂事,而是还聪明得很......要她虞小萱睁着眼说瞎话,承认那只狡猾的白狗不懂事,还真是有点困难。
一时还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虞小萱便一边暗暗思索一边半跪在地上,维持着不太雅观的姿势,一动不动。
“得了,赶紧起来吧。”少年看着虞小萱僵硬的神情,无奈的轻叹口气,弯腰将从院子捡来的玻璃球滚向了床底,语气平稳淡然:“玻璃球是这白狗的心爱之物,若是萱儿你肯早些还给它,它满足了,也就不会去费力撕扯你的《百草经》。”
听到少年的话,娇憨中带点傻气的虞小萱点了点头,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释然一笑,虞小萱正准备使力站起身时,一直躲在床底的那只白狗,猛然间跑了出来。
它用嘴叼着玻璃球,看也不看一笑一眼,便得意洋洋、意气风发的从她眼前飞快的逃过。
看见白狗神气的背影,虞小萱刚平复的情绪,便如涨潮班汹涌起来。
小狗崽子,得意什么?
也不怕跑着跑着,玻璃球不小心掉进嗓子眼儿里,噎死了它自己?
此刻的虞小萱真想伸手一把抓住它,奈何少年在一旁看着,她只能任由这嚣张的白狗气得自己心绞痛,然后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站起来。
白狗得到了它想要之物,自然是很潇洒的逃出了虞小萱的明月居,没有丝毫的留恋不舍。
“小祖宗,您这又是跑去哪儿啊......”一群粉衣侍女高声唤着,前呼后拥的跟了出去。
明月居,终于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宁静祥和。
房内,珠帘半卷,黄花梨木的窗扇完全敞开着,明媚灿烂的阳光由窗外大片的倾洒进来。
温热的阳光照在侍女雪白才衣衫上,反射出略微刺眼的光芒,虞小萱眯眼,抬头瞧向眼前的俊美少年。
然而,意外之外。
四目相对。
少年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闪着丝丝璀璨的光泽,此刻正平静无澜的盯着她。
因为光线映照,少年漂亮的下巴显得格外白皙透亮,削薄的唇角处于阳光与阴暗的交界处,强烈的色调差异,造成了极其诱惑的视觉效果。
不觉间,虞小萱看得有些出神。
“看够了?”楚墨容微微挑眉,嘴角含笑,话语间尽是戏谑的味道。
虞小萱微微窘迫:“看、看够了。”
楚墨容轻笑一声,淡淡的接道:“既然看够了,便跟我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哦.........好。”
看着眼前逐渐远离的白衫,虞小萱呆呆的应了声,然后赶紧快走两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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